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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
嘉渔心绪不好,慕郗城搂着她,问了句,“因为薄静秋?”
她没有想到他会知道,怔了半晌,“现在事情已经被我解决了,无所谓了。”
“解决?z大校园论坛上的污蔑帖,出去喝杯茶就能解决?”
嘉渔愕然,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知道。
“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她有些无奈,看来那个帖子出来,关注度是挺高的。
嘉渔本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可对象是慕郗城,她内心略有介怀。
她知道,z大校园论坛时不时会有黑她的帖子,她已经习以为常,可她不太想让他知道。
“以后,校园论坛上的这些帖子,你不用看。”
“为什么不看?”
嘉渔说,“都是假的,看什么?”
慕郗城凝视着嘉渔白净的侧脸,他眼眸暗沉,“越是假的,越要看,你不在意这些,不和她们计较,换了我,恐怕不行。”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要求对方给我道歉,已经可以了。”
“单单道歉,岂不是太便宜她们。”
那,他还要怎样?
嘉渔自他怀里抬眼看他,没有问他到底要怎么做,只是诧异,“郗城哥,你不是向来对于这些校内的热点都很疏远,不理会的,怎么这次——”
“分人。”
“嗯?”
“招惹你,就是招惹我。行径恶劣,绝不姑息纵容。”
嘉渔靠在他怀里,突然感觉他是有了情绪的。
“你生气了?”
他缄默着,没有说话。
她见他有情绪,只好劝说,“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完全不值当,其实别人说我什么我都不在意,只要你不相信就好了。毕竟,我喜欢的人是你,只在意你。”
慕郗城怔了怔,看着她卷翘的睫毛问,“你刚才说什么?”
嘉渔纳罕,回答,“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完全不值当。”
“下一句。”
“其实别人说我什么我都不在意,只要你不相信就好了”
“再下一句。”
“毕竟,我喜……”
说到这里,嘉渔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了让人窘迫的话,所以当即住嘴,不再继续说。
他浅笑,问:“阿渔,怎么不说?”
嘉渔不搭腔,也不开口。
“这真情流露的告白,我接受。”
嘉渔:“……”
*
良久后,两人继续站在陈家门外攀谈,虽然不再亲近的拥抱,可手和手是牵在一起的。
嘉渔抬眼,突然看到已经驶来的那辆黑色宾利,她父亲回来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挣开了慕郗城握着她的手。
慕郗城因为她的骤然排斥,拧眉,转身的瞬间看到陈家的私家车,明白:阿渔这动作的缘由在哪里。
遥望着越来越近的那辆车,慕郗城清楚:坐在车里的陈屹年,一定看到他和嘉渔的亲昵举动了。
自从t市梅林回来,他都没有避讳和嘉渔的亲昵,陈屹年一定早有觉察,不过,今天算是彻底地看了个清楚明白。
被撞见,慕郗城不觉得内心混乱,相反瞬间就轻松了下来,没有一直隐瞒对方的意思,不论如何,终究是要和陈屹年谈一谈的。
黑色的宾利在陈家的门外停下,陈教授下车,脸上早已经没有初见两个孩子逾越举止的震惊。
他将手里的书本和报告资料文件夹交给女儿,说,“都回来了,怎么还站在门外?”
嘉渔抱着陈教授的书本回家,慕郗城跟在陈屹年身边,说了句,“陈叔,我们很久没有一起下棋了,一会儿一起。”
阿渔,怎么说都还是个孩子,可郗城,陈教授知道他心思清楚明白,选择主动邀约下棋,而不是等着他质问,聪明孩子的选择。
一旦他问了,这性质就不再相同。
……
……
回到客厅,闫霜看三个人一起回来,有些意外,只知道今天一早小姐外出去见薄家的姑娘,现在回来,倒是和郗城还有先生一起回来了。
慕郗城要和陈教授下棋,嘉渔不觉得异样,他们偶尔常在一起下棋,她常会在一旁‘观战’,也从中学到不少。
今天,陈屹年却叮嘱她说,“阿渔,你将文件里的资料拿上去,新的药单名词资料刚整理出来,你去帮爸爸抄写一遍。”
“为什么不用打印的?”
“原稿很混乱,你先抄写出来,再打印。”
陈教授回来,经常将一些用于实验的药单带回来,让她抄写,嘉渔已经习以为常。
“好。”
她答应,将手里的资料架翻开后,让陈屹年给她标注好,要整理的药单内容,转身上楼去。
*
下午17:54分许,还未到晚餐的用餐时间。
嘉渔离开,慕郗城已经在摆棋盘,闫霜看教授解了手腕上的手表,朝露台的落地窗前走来,知道两人这是要下棋。
送上来一壶热茶后,她默然地退下,到厨房去准备晚上的晚餐。
慕郗城和陈屹年面对面而坐,一人手边一盏热茶。
没有多谈别的话题,他们是真的纯下围棋。
将棋盒推至陈屹年面前,慕郗城对他道,“陈叔,黑白子,您先挑。”
陈屹年挑了白子,慕郗城自然只能选黑子。
两个人下棋,各有各的思路,陈屹年下棋和他的为人一样,丝丝入扣,绝对不强势,却总能出其不意,在对方意想不到的时候一口吃了对方;
至于,慕郗城,棋盘上从不收敛,黑子一个一个落下都直逼对方,要是别的年轻人,陈屹年会说对方狂傲,年轻人没耐心,出手鲁莽。
可,郗城,他了解这孩子,自然不会这么想。
他落子看似气势凌厉,但是这些位置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陈屹年欣赏这孩子的品性。
这局棋由于双方都算得上高手,长期僵持不出结果。
客厅内的挂钟在墙上滴滴答答地走着,指针从6正在慢慢向7移动,整整1个小时候,白子最终赢了黑子。
慕郗城一边收棋子,一边对陈屹年浅笑道,“我输了,陈叔赢。”
陈屹年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温雅的人有种无奈的勾唇,“承让。”
“陈叔您客气。”
陈屹年摇头,他绝对不是客气,说‘承让’更不是虚假的客套。
“郗城,要是这棋再来一局,你还这么放水?”
慕郗城迎上对方的视线,明知故问,“我有那么明显?不然,我们再来一局。”
“不了。”陈屹年摆手回绝。
“陈叔,累了?”
“不是我累,是怕你累,这样费尽心思将放水做得这么不留痕迹,我是怕你累。”
既然被对方长辈戳穿看透,慕郗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沉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陈屹年有时候是真的拿他没办法,这个孩子太过聪慧成熟,连话题都不亲自引导,而是这么坐着,不是等着他发问,还是因为什么?
陈屹年握着茶杯,看向他,“说吧,这么费尽心思讨好我,你这孩子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先礼后兵,这年轻人不容小觑。
慕郗城听陈屹年的语气,即刻就轻笑了起来。
他父母不懂他,连用心栽培他的慕老爷子慕齐名都不懂他。
他自小在陈家长大,这世上,最懂他的人都在这里。
一个是嘉渔,另一个就是坐在他对面的陈屹年。
慕郗城看着陈屹年说,“知子莫若父。看来陈叔真的是很了解我。”
郗城的一句‘知子莫若父’杀伤力太强,让陈屹年的心跟着一颤,这孩子将他当父亲,他还怎么能继续说出残忍的伤害他感情的话。
陈屹年叹了口气,脸上有种看中,有种欣慰,也有种纠结和憔悴,他现在毫无保留的将心绪里混乱的情绪都展现在了脸上。
慕郗城将陈屹年的纠结看在眼里,但是事情到这个份上,必须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好。
“陈叔,我想你已经看到了我和阿渔在一起。”
握着茶盏紫砂杯的陈屹年长指骤然抽紧,看见那两个孩子亲昵相处是一回事,现在郗城向他心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
二楼,嘉渔在书房里,整理医药单,一笔一字地抄写,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映衬着女孩儿素净的脸,缱绻而美好。
宣白的A4纸业,上面是清秀娟秀的小楷,嘉渔抄过来,一边抄一边看,这些药物都是很不常见的,甚至还有对人体危害极大的,她父亲用这些做实验?
瞬间,清秀的眉拧在了一起。
再抬眼,眼看钟表就要6点快7点,这是家里准备晚餐的时间,她在家常会去帮帮闫霜。
起身,她将钢笔放下,下楼。
人才走到一楼楼梯拐角处,见客厅露地窗前,慕郗城还在和陈教授下棋,嘉渔准备上前,脚步还没有抬起,就听到父亲的话,“郗城,我们做过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做过约定?
什么约定?
嘉渔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