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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缨楼因为那一场拍卖会的盛况,再一度成为京中火热的话题。
按照当初协议所订,所竞拍到的二十万金,素缨楼做为主办方从中抽取百分之五的利润,一万金兑现到达宁馥的手里的时候,程衍和霜容几人皆是感慨不已。
“要是每天都有这样的金主就好了……”
素缨楼的正事顺利结束之后,宁馥也并没有松下这口气来,府外的事妥当了,府内的事却是最费心神的。
不得不提的是,拍卖会当天,不止是乔小黛这一头的事惹麻烦,那天不安分的人还有一个——宁立昌。
自从任氏开始不再管四房的庶务,每天午饭后按时按点儿的出府听戏后,没过几天宁立昌就有变化了。
任氏不再日夜冷脸对他,也不再提不许霜容进门的事,他觉得任氏这次使的冷战的招术简直是太好了!
他没人管了,没人烦他了,府里除了荷松园之外,再没人因为这件事给他脸色看,也再没谁跟他说反对的话了!
他求之不得,他简直恨不得任氏在霜容进门之前索性就不要回府了。
由于任氏不到天黑不回府,而天黑后回了府也是回她自己的房里闭门不出,宁立昌应了他的名字——越来越猖狂。
宁馥已经早就不再从水榭东门入园,他便就天天带足了人在西大门等着,无论霜容露不露面,他和他带来的人如同地痞无二,围着马车仪仗前后呼拥,一声更比一声高,一声更比一声轻浮。
“小丫头,做好喜被了?”
“小娘们儿,不露面是害羞?”
“等你给四老爷生个大胖小子,以后岂不是了不得?!”
等等诸如此类不能入耳的话一天更比一天难听,有着宁馥的吩咐,程衍和萧翊只管驾车,心里再是恼恨也只视若不见,还好这些人正如宁馥所说——只敢动动嘴皮子,还不敢对她的马车做什么。
对此,烟珑起初有些担心,毕竟当初将青戏楼的牌子给任氏的时候,引导的方向是她一旦不拿宁立昌这件事放在心上,宁立昌见她不再关心自己,应该会出现逆反心理,反而会觉得自己的妻子更重要,很想把妻子的心拉回来。
宁馥不急。
“任氏就算沉迷青戏楼听曲儿,也不可能对四老爷的事真的就毫不关注的,这事上她比我们更上心,只要我们这边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她也就不怕,而以四老爷现在的作法,闹的越大越难看,在世人的眼里霜容也就越不值钱了,就算将来真的进了四房的门,霜容也不会有一丁点的地位,她现在,反而比以前放心。”
这段话宁馥没有当着霜容的面说,霜容自从死了心不再自作主张解决这件事之后,在后来一次回府时遭到宁立昌等人的围堵便就再也没有回府住过。
宁馥问过烟珑与茵妙她们:“如此下去,就算将这件事搅黄了,霜容也有不好的印记在身,霜容会不会觉得我在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好?”
几人是深思过后才认真的回复她的。
“名声也许对一个姑娘来说是最重要的,但是姑娘您都将自己置之度外,就更甭论我们。名声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一个女子一生的将来,这是姑娘您教我们的,这事不怨姑娘,四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换成谁也不会像四老爷这般不依不饶,有时我们都恨不得下去把他们痛打一顿方才解恨,但是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得一步一步来,我们懂,霜容也懂。”
成熟的时机并没有太过漫长,刘嬷嬷在府内借无可借的时候,李大向她敲的这一笔钱是一千两。
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已经初冬,落叶枯黄扫地,路上行人渐稀,周睿与宁立武已经在青雀长街的这家酒肆做客半月有余,包厢所在之处是这家酒肆的转角,隔边窗的对面偶尔传来伊伊呀呀的戏声,也是因为这里的位置与青戏楼隔着一条小巷做对面,酒肆里便就没有说书的和唱曲儿的。
宁立武头一次和周睿逛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地方不错,没有外来的吵闹,又隐隐听得见对面的戏声,更不影响二人聊天把酒,是以这半月以来就没再换过地方。
这一天,二人饮了几盏之后,宁立武将窗子挑开了些,目光望着对面的青戏楼,突然就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五老爷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周睿抬眼问道。
“没什么,就是这几天回府的时候听下人们说起四奶奶这阵子常来青戏楼,想到我们宁家的女子似乎个个都不让须眉罢了。”宁立武语气颇有些玩味。
这话中自有参差,宁家无论是几位奶奶夫人还是几个姑娘,若按照他这话来说个个不让须眉,那差别就是天与地了。
很显然,天天来这个女子不应出没的场所的宁四奶奶,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点是很有嘲讽之意的。
周睿笑了笑并未语,正要举杯就见宁立武突然一探脑袋。
他眉心微凝,声音很是疑惑:“那角门口的不是刘嬷嬷?”
周睿看也没看,把杯中酒喝了,道:“四奶奶在楼里听戏,刘嬷嬷出现很正常。”
宁立武却是声音更好奇了:“她好像跟一个男子吵起来了。”
“是吗?”周睿闻罢这才起身探了探,二人便一同探出头去,望着楼下胡同处的角门。
刘嬷嬷已炸。
刘嬷嬷炸了。
刘嬷嬷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一同炸死了事,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算完。
“我前前后后给了你多少了?你这个没皮没脸的,就算是个无底洞也没你这样的要法!我能有多少钱给你?我连棺材本儿都被你掏光了,你居然张嘴就是一千两!你就是真的有这个需要,你也得给我时间去筹啊……”
刘嬷嬷尽量压低着声音,可她这阵子焦头烂额都快被李****疯了,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俨然一副神经衰弱的脸,耳朵都因为近期心烦意燥而一轰又一轰的,是以她此时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对面三楼上的两人却是听得甚为清楚。
李大不屑的嗤了一声,眼神上下打量她,很是痞的道:“你可是宁家四房的骨干,你能没有钱?你只要想要钱,那不就是一张嘴的事?我向你要这一千两,你很冤吗?你冤我更冤,我帮着你们主仆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随便一件捅出来,我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我连命都搭上了,你们现在连这点钱都给不起?你要是再跟我说这种话,那大家就一拍两散算了,我活不成你们也别好活,反正我贱命一条,让你们主仆两个人给我陪葬,我还赚了一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