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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站起身来,蹲麻了的脚实在撑不稳,害得我一个踉跄往前冲了几步才停下,那个光芒又不见了,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我再耐心的等一等,再等一等,它一定还会再闪烁起来的!
我冷的两排牙齿止不住的上下叩合,我可是个江苏人啊,又不是爱斯基摩人,这种零下四十多度的气候我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
快来,快亮起来!在我倒下以前……
“朝闻道?”
我一张嘴,冷空气灌进来舌头都要抽筋一样,那个光亮又出现了,它就在地势很高的那些积雪之上,之所以忽明忽暗,是因为我所在的位置太低了,雪墙在断断续续的遮挡着视线呢!
“这里!我们在这里!”
我努力的捋直舌头,朝那边招着手,我怕他看不到,又跑了几步,爬上了堆在一旁的雪堆——那光芒还在靠近,不过十分微弱,如果不是昆仑山的夜晚太黑,那一丝光根本就毫不起眼。
一定是因为朝闻道的眼睛不舒服,所以把灯光调小了吧……又或者,那是一团火把?
我想不出来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是从那儿弄到的那个光源,他的背包还在帐篷里,该不会……来的那个人不是他?
不对不对,这山上没有别人的,他说过无论多远,无论他在那里,只要我哭了他就一定会听得见啊!
所以我应该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从一开始和他失联,就放开嗓子大哭一场吗?
我爬得更高了一点,顺着那一大堆积雪踩上了被风吹走了表面一层浮雪的冰墙,外面的风比我想象中要猛烈许多许多,刚直起腰来,就差点儿把我给吹了回去!我眯着眼睛终于得以看得出,那个光芒很有目标性,它的的确确是直奔着我的身边来的!
“这边!再坚持一下!”
我的呼喊撑不过一秒钟就被风雪吹散了,我又紧张又激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手电的光束照过去,也只能看到有个披着一个厚重雪袍的黑影,他走在这样的风雪天里也是十分的艰难,几次都跌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他的眼睛不喜欢手电光,也不敢一直的照看他的进度,我想了想,赶紧的就缩回去,冲进帐篷里把我们的绳索取出来一捆,接着又风风火火的爬上来,把那绳子末尾栓了几根荧光棒,远远的甩了出去——
他看到了!他在努力抓住那根绳子!
“我的天呢!小六一,你在干什么!”
我的动静太大,把熟睡中的队友们惊醒了,他们一睁开眼就看到我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抱着绳子往外跑,吓得连衣服都来不及披上便跟了出来!
“道哥回来了!他马上就到……好了,他已经抓住了绳子!”
“怎么可能?!”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赶紧的就跟着往上面爬,我顺势就把绳头交给了他们的手里,几个男人这么“一二三”的喊着口号一拉,我是眼看着绳头的荧光棒滑进了,可这面雪墙已经被我们掏空了三分之一,实在是撑不住我们这么多人的重量,轰然就倒塌了下去!
刚凝结的冰层和漫天吹起来的雪沫砸了我们一头一脸全是,大家横七竖八的倒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自己的腿被压在了哪里!
我的手掌盖着了一块软软的东西,我撑着那块柔软想要爬起身来,结果手上刚一用力,就听见“啪”的一声清脆耳光,然后小王爷比谁都委屈的哀嚎了起来——
“你丫的,本王救你你还打我!”
“臭流氓!”
“我操?!娘们儿?”
我心里一惊,赶紧的就坐起来,接着耗子拎过来的探照灯,我看到大家活像一堆裹着面粉的肉丝,一个挨着一个叠压在一起,小王爷光头闪闪发亮的露着脑袋,而我身旁斜躺着的,显然是一个陌生女人!她身上披着的是一件看起来很厚重的熊皮雪袍!
是“她”,而不是“他”?我的腿上还压着大明星的屁股,想坐也坐不起来,心里又气又累,沮丧到不行,扁扁嘴忍不住就大声的哭了起来:
“骗人的,什么命硬,什么陪我到四十岁,什么多远都能听到哭声!都是假的骗人的……我都哭那么惨了,你倒是回来啊!”
我顾不得旁边那个陌生女人的一脸惊愕,朝着她就张着大嘴喷着鼻涕眼泪,不管她是谁,我快恨死她了,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别在这个时候崩溃,偏偏她给了我希望,又这么无情的让希望变成了绝望。
“呜呜呜呜……为什么不是他啊,你把他换回来!你看我哭得好伤心,他是个骗子,大骗子!”
“你神经病啊,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了吗?”那女人挺嫌弃的向后挺了挺身子,以避开我被风吹向漫天的鼻涕,“他骗你什么,你去自己教训他一顿好了,在这儿对我哭有个屁用啊!”
“啊?”
“矮子蛇你快把我压死了……能不能先高抬贵腿?咳咳咳……”
“啊啊啊啊啊啊!”
“道哥你真的假的啊?我操我操!李副官!快来拿刀来先把他们身上的五花大绑解开!”
切切实实听到了朝闻道的声音、用力的向下踩几脚还能感受到底下那个人的反抗,我整个人就像做了梦一般,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是飘着的了,他没骗我,他是真的活着回来了啊?!
等到李副官和耗子哥合力切开了把我们缠在一起的绳子之后,我仰面朝天躺着,眼泪还没擦干。
那个人脸上脏兮兮的全是黑灰,头发乱七八糟的顶着几团冰渣子,可他看着我的时候,那样满是笑意的眼神不会错的,朝闻道他,回来了!
“呜呜呜呜,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你还笑,谁要跟你笑啊!”
“好啦好啦,总之我没骗你吧……”
“原来那个爱哭鬼就是她啊……这也太……”
那个陌生的女人显然已经听怪人说起过我了,现在却是一副对我大跌眼镜的样子,这让我很不服气,我除了个头矮一点以外,稍微有点爱哭以外,条件也不差啊!
这么想着,我赶紧抹干净了脸上的眼泪鼻涕,不想在生人面前丢人,我们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什么,不过想着既然她能和朝闻道一起回来,还会说人话,有胸部,是个真真正正的女人,我们就非常的欣慰了。昆仑这一夜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大家抖了抖身上的冰渣和雪花,赶紧的又钻回帐篷取暖,而那女人整理了一下超厚实的熊皮,我突然看到她里面的衣服上,腰间系着一朵黑色的花儿。
“你你……你是一个巫女?!”
大家都惊了一下,回过头来打量着她,她腰上的那朵花我们在青衣女的画像中、还有那串狗牙项链上都是见到过的,大家都叫我尽量的远离那种植物,因为那是一种能让女性无法生育的药剂,叫做蓇蓉。
新来的巫女神态自若的顶着我们大家的目光,显然怪人在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也已经戳破了她的身份了。
而怪人只顾着大吃特吃,似乎想把在雪崩中失去的体力一口气全补回来似的,连跟我们介绍这个难友的工夫都没了。
那张大熊皮雪袍遮挡住了这个巫女的穿戴风格,可她耳朵上戴着一只耳环非常的浮夸,看着就重的要死,再看看她的面目轮廓,和正统的汉人相比,眉眼间的距离近了一些,咬肌似乎更发达一些,这应当是个和喀木老人出身差不多的少数民族,她所信仰的教派,自然也是我们看不懂的萨满了。
她的性格倒是泼辣的很,刚一坐下,就很自觉的去翻我们放在一旁的干粮包,很难让人看出这是个神神叨叨的巫女。也许是因为我们的脑子里总想着青衣女和喀木老人,所以把这一类的女人全都设定在了一个孤傲神秘还非常可怕的印象里。
“你是打算先吃两口再摊牌呢,还是坦坦荡荡的摊了牌,我们给你递过去好吃好喝?”李副官丝毫不给女人留情面,他把干粮包收在了身后,以质问的语气坐在了巫女的对面,“什么都不跟我们讲讲吗?”
“又什么好讲的,这昆仑山你又不是地头蛇!”巫女白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了我刚递给怪人的一根能量棒,“不过以后我应该会跟着你们混一段时间,大家慢慢就熟悉了。”
“嘿,你这娘们倒是一点儿也不怕生啊,我们这好歹五六个老爷们呢,你就不害怕老子们把你怎么滴了?”耗子哥解开了一枚纽扣,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老子们不是昆仑的地头蛇,但这儿就算死了人也没人知道,你一个娘们倒是胆子挺大的啊?”
“就你?老娘说让你咽气,你死到地底下都不知道是怎么咽的气!”她完全不屈服于淫威,一口气吃了蛮多的东西,有点噎着了,她四下里找了找水,径直的就要去拿冬爷身边放着的保温水杯,我赶紧就去阻止,她看到冬爷始终那样躺着,伸手一摸,倒是语气里恢复了一丝严肃:
“持续高烧?”
“嗯,我们的退烧药被雪崩冲没了……只能物理降温……”
“这样一昧的放着让他喝水休息,是会死人的你们知道吗?”巫女拧开杯子喝了一口,耗子哥还没来得及冲过来赶她走呢,这女人“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水直对着冬爷就喷了出去!
“我操!你疯了吗!”
“你给我靠边站着!”
巫女转头瞪了我们一眼,大家均是一愣,那眼神忽然之间就很有威慑力,我们全都停了脚步,看着她仰头又含了一大口水,左右转着头,像个洒水喷壶一样喷了冬爷一身,然后她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像是唱一会儿像是喊,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小石头放在冬爷的眉心,伸手在他*的胸膛上一阵乱摸了起来!
“丫的,刚才还平白无故的说本王臭流氓,你们看看现在!冬爷都快让她摸了一遍了!”小王爷还没忘了刚才的委屈,却又看不懂眼前这一幕,只好嘀咕了一声。
怪人捶了捶胸口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这才替她解释道:
“没关系的,让她去做,巫女从来不吃西药,但是她有办法让冬爷好起来的!”
“吭嘛法拉!”
我吓得一个哆嗦,巫女忽然就仰天长啸一声,对着冬爷的脸又亲又咬,也看不出来是在治病还是在占他的便宜,乱七八糟弄了一阵子以后,她干脆站起来跨在冬爷的身上,跳起了很奇怪的舞,然后冬爷眉心的那个石头就突然着起了火,冬爷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就那么垂直坐了起来!
“居然真的管用?!”李副官推了把金丝眼镜,他手里翻弄着喀木老人的那本盗版巫书。
“我日哦,你要对我做什么?”
冬爷睁开眼睛,无限惊恐的仰头看着身上的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