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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把姒涧澜推下悬崖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们心里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这座洵山之上,除了我们和他之外,不是还藏着一个陌生人的吗?
我们仨为了安全起戒,先把进入这个隔层的大石板推回去扣好了。一时半会儿的,大蜘蛛还回不了家,就算它回来,这里也算个避风港了!我们仨围着姒涧澜空荡荡的躯壳喝了点儿水,休息片刻,把这个人出现过的次数和顺序整理了一遍:
首先,他在我们之前就到达了洵山,当我站在松林之巅看见那道光束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青龙钻怀的山岩阵旁。
没过多久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这个人我们没看到,取而代之的则是握着鬼路引的姒涧澜,他站在最高点找到了通向悬崖的那条不归路。
紧接着,在我们追到悬崖边以前,姒涧澜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推下去了。
而且在这个期间内,林医生还在对面的会稽山铁丝网护罩附近,看到了那颗红色的信号弹。
我们那会儿应该都在专注着寻找消失的小王爷,然后我们没有发现任何陌生人留下的罪证,便一个接着一个的往悬崖下进发,最后只剩下我了。
当我开始没命地往山下跑的时候,这个陌生人又跟在了我的后面,直到我撞上林医生。
这个人的行程诡秘莫测,却和我们在每一个关键的节点上都出现了一些交集,我总有种他能够掌控整个洵山,并且提前等在了这儿的奇怪感觉。
他是谁?他怎么能如此的熟悉这里的情况呢?
我觉得很焦躁,拿过林医生手中那个被称为“道上宝贝”的鬼路引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它看起来就像一块玻璃而已嘛!完全就是透明的,连个镶嵌的金边儿都没有,那些神奇的鬼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我把它握在手里,从各个角度反复的查看,我突然发现,如果把它的侧面对着我的话它的样子有些像物理课上见到过的凹透镜,中间比较扁,而上下两头是会延伸出一些玻璃面的。
如果形容再贴切一些,它的形状就是一个英文字母中,大写的“I”!
冬爷瞥了一眼,一拍大腿就看明白了:“这不是咱们那张拓印图上的标志吗?难道说,咱们看不懂那图,是因为拓印只是一半的地图,在画着‘I’的位置上使用鬼路引才能看到另一半来?”
我听着也是灵光一闪:“那个老二姒涧苍不是说,这个标记是禹陵守陵家族专用的符号吗?怪不得是只有他们能看懂,只有他们能使用,因为他家的鬼路引是‘I’型的,这个东西只在他们嫡传子孙手中才有啊!”
冬爷点点头,接着分析道:“拓印上标注好了需要使用鬼路引的位置,那么就算这个宝贝不在手里,只要见过那张拓印,就能知道在哪几个地点等着,姒涧澜就会带着鬼路引送上门去!”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拓印原先在我们手里,它是我亲自从北极的冰棺上用大钻石切下来的,要说还有其他人可以得到它,那就是我们交出去给姒家小叔的一份,还有小王爷凭着大家的记忆画在姒涧澜胳膊上的一份了!
姒涧澜已死,除了我们之外,见到过拓印的人中,剪刀被打的正撅着腚趴在竹屋中涂药膏,姒涧苍的身体太虚弱了,他压根儿没法行走山路。
而且,这两个人没有可能把同一个爹娘的姒涧澜害死。那么,剩下的最后那个选项,可就是他们意图谋反的小叔了!
这也是挺难让人相信的,姒家人丁稀少,亲叔叔会推自己的亲侄子下悬崖摔死,或者被蜘蛛吸干吗?
虽然还有一些疑惑,可是他满足了那位陌生人的所有条件:意图进入禹陵、比我们早到洵山、比我们熟悉地形、手里拿着拓印地图。
我们的交集并不多,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我却那么的反感、甚至是害怕他。
从感情上来说,我们是站在剪刀一边的,他对着剪刀又打又骂的时候,我都想扑过去跟他拼了!而他和正统的嫡亲三兄弟还有些纠葛,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他面相也不怎么善良,心狠手辣起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吧……
如果他真的为了前往禹陵,连这种骨肉亲情都可以抛之脑后的话,我们可真的得小心再小心的前进了。因为此刻的他还没进入这个悬崖,紧随后面下来的人,是我们。
弄死姒涧澜可以得到两个好处:一、在家里的对立者少了一个,二、他死了,鬼路引就有了。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我们是一支实力超强的执着探险队,我们摸到了这条路上,在他之前找到了姒涧澜的尸体。现在,鬼路引就在我的手里握着,拓印图小王爷记得最清楚,虽然他现在消失了,但姒涧澜的手背上还有一个人皮翻版——他也只剩下这张皮了,而这张皮就在我们的旁边。
冬爷掏出笔纸来,对照着他半透明的手背将翻版拓印又翻版画了一张,虽然歪歪扭扭,但上面的“I”型标记还是非常明显的。
这“I”一共有三个,其中一个还只露出来一半,位于左上角的边缘处。
我们至少已经用掉一个标志了,既然小叔想要夺过鬼路引来,那就说明在指向悬崖之后,还得有一个能用得着它的地方!
可是这悬崖那么深,月光要怎么样才能映照进来呢?
我们休息的够久了,拍拍被石头冰的凉凉的屁股,站起来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两条绳索伸向了更下方,我们的耗子哥和朝闻道应该都在崖底!
“喀拉——喀拉——”
突然有一种什么东西抓挠石头的声音陡然响起,听的我鸡皮疙瘩都凸起来了!这个声音就来自于我正前方面对的那块已经恢复了原样的石板!
冬爷已经把手指头搭在半月开关上,准备打开它推门出去了呢,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惊得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后退了一大步!
“喀拉——喀拉——喀拉——”
我知道,大蜘蛛终于是回巢了,它在用八条腿抵在石板外面,一个劲儿的抓挠着,它知道这里面有人!
我一回想到下降时那些和它打架时惊心动魄的场面,就觉得双腿发软,根本就站不住。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还好还好,这里有坚固的大石板保护着我们,只要不出去,大蜘蛛挠不穿它,我们还是安全的!
我的自我安慰还没刚起一点儿效果呢,我就看到那个半月型的开关自己旋转了!
“我日,它在这里住的久了,它会开门!”
冬爷往地上呸了一口,抄起了背后的霰弹枪便利索的上了膛,对准了那扇石门。
“别……”我赶紧朝他摆了摆手,冬爷或许还不知道就算开了枪也是打不死它的,我指着那俩塞了火折子的小洞,还有旁边一些空闪出来的缝隙说道,“不能在这里跟它打,你的火折子挡住一两只小蜘蛛还差不多,一旦它受了致命伤,所有的蜘蛛都会不顾死活的涌过来!”
林医生已经蹲下去又把半月掰回原先的位置上去了,他脸色很不好看的说道:“它有智慧,力气还很大,这个东西一旦打开,它肯定会接着拉开暗门,把我们堵在这里的。”
冬爷丢了枪支,赶过来想帮他一把,但是那个半月总共还没有一截小拇指长呢,两个男人根本没法联合起来握住它!
我想起在北极的迷宫中,我们到处躲避骷髅的追踪时,我是每经过一扇门,就用头上的假辫子把那半月绕一圈,将四周空隙堵住的。眼看林医生就要捏不住了,我情急之下便一把扯掉了冬爷后脑勺的马尾,将橡皮筋反复缠了几个圈慌忙套在了半月之上——
这一招出奇的好用,橡胶的弹力将那一丁点儿缝隙箍的紧紧的,摩擦力也因此加大了,半月虽然旋转了半圈,可只要外面一松开,它又快速的自动恢复了原位!
冬爷见状,赶紧从口袋里又找出俩皮筋来,把那小小的开关缠的个严严实实的,他不敢大意,依旧举着枪防止着危险的突然来袭。我知道这样的简单阻拦只能帮我们多拖延一下时间而已,治标不治本,我们早晚得从这儿出去,才能摆脱大蜘蛛精的纠缠啊!
我抓紧了电筒,想在这个狭小的隔层中找到适合战斗的有利地形。我的手电光一旦扫过姒涧澜的空壳,那种奇怪的透光感就让我觉得非常的恶心。我硬着头皮推着他往角落里送,意外的发现在他身后被挡住的石壁上,又露出来另一个半月!
“有救了!冬爷、林医生,这儿自带了一条出路!”我欣喜若狂的呼喊着,赶紧招手让他俩过来看看,“不管是什么,打开它总比呆在这儿等死的好吧!”
“好,试一下,就算又是死路,也能多加一道防护!”冬爷点点头,刚要伸手,突然脸色一变,低声说道,“这后面也有一个东西。”
我一看,我靠,这个新发现的半月可没人触碰啊,它怎么也开始旋动了?!
卷毛style,见过那么多人,认识那么多船,我的心只属于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