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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拼酒
到了聚福堂，老夫人穿得一身喜气，坐在花厅里，看到季瑶池进来顿时开怀的笑道，“瑶池啊，快来让祖母看看。”
季瑶池走过去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季老夫人将季瑶池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几日在熙王府可还习惯？王府里的下人使唤的可还顺手？有没有人为难你？”
季瑶池微笑道：“让祖母挂心了，孙女一切安好。王府的下人也都十分恭敬。”
季老夫人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和王爷...如何了？”
季瑶池道：“王爷也很好相处。”
老夫人有些为难，看了看季瑶池才道：“祖母是问你和王爷…你和王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孩子？王爷年龄可不小了。”
季瑶池微窘，原来季老夫人琢磨了半天是想要问他们有没有圆房。
老夫人盯着她道：“你可骗不了祖母，祖母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你和王爷还没有圆房是不是？”
老夫人显然也明白这个孙女跟其他几个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很快就放弃了和她兜圈子，直接开口问道。
哇哦，这也能看出来？季瑶池想了想才从容的道：“祖母不必担心。我和王爷都觉得彼此还不太熟悉，相处一段时间再…那什么也还不迟。而且我们现在相处的也很好，所以并不着急。”
老夫人看着季瑶池一脸的平静从容，心里暗暗摇头，“那…王府的事务由谁料理？”
“外事自然由王爷料理，府里的事回去之后就会交接给我。”季瑶池一一答道。
老夫人神色稍微好转，至少这个孙女还知道抓住王府的权势。老夫人对季瑶池与季茹玲这两个嫡孙女实在是无奈的很，季茹玲看似聪明实则无脑，嫁进东宫却不知道抓紧权利，天天跟小妾争风吃醋弄得自己跟个怨妇似的。相比之下不显山露水的季瑶池显然要聪明得多了，单看从熙王府跟过来的下人，对季瑶池的态度就知道她在熙王府过的不错。但是她对熙王也未免太过于不在意了。要知道即使身为熙王妃，想要一生荣华富贵还是要依靠熙王的。
“瑶池，你老实跟祖母说。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熙王的身体，所以才……”老夫人挥退了跟前侍候的人，抓着季瑶池的手腕低声问道。
季瑶池汗颜无语，看在老夫人眼底却是坐实了这个猜测。老夫人叹息道：“可怜的孩子，祖母知道你的苦…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已经嫁进了熙王府了还能怎么办？就算你是熙王妃，也还是要紧紧地抓牢王爷还是。最重要的是子嗣，只要有了子嗣谁也动不得你王妃的位置了。你明白么？王爷可有侍妾？”
季瑶池摇头，老夫人笑容更盛道：“如此看来王爷还是看重你的，没有侍妾更好，只要你先和王爷有了孩子，以后的事情…”看着老夫人一副难言的模样，季瑶池琢磨了半晌终于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了。这老夫人是告诉她就算她看不上贺兰辰熙是个病鬼，也一定要先有了子嗣。只要有了孩子如果她实在接受不了贺兰辰熙的话，就可以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了。反正她是王妃有地位，有子嗣就成了，男人的恩宠多半是靠不住的。
她怎么就没怀疑贺兰辰熙不行呢？季瑶池有些恶趣味的想着。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认真的说道：“多谢祖母教诲，瑶池心里有数。”为了避免老夫人继续啰嗦着传授她的经验，季瑶池连忙开口应承道。
对于她的受教老夫人也很是满意，点头道：“好孩子，祖母就知道你比玲儿看的明白。原本这话今天你回门不该说，只是你以后做了熙王妃也没什么闲暇功夫回府来了。祖母现在就先跟你说说。过些日子你若是闲着没事就接你三妹四妹到王府去陪陪你吧。”
季瑶池微微一怔，淡淡的蹙眉。老夫人道：“三妹四妹都是好孩子，你们姐妹从小又是一起长大的。若是她们能…对你和玲儿也是个帮衬。祖母的意思是三妹稳重一些，最好是能跟着玲儿去东宫。而四妹性子活泼，你的性情也能压得住她。你看如何？”
呃...我看如何？我能看如何？季瑶池忍不住想要抓狂了。这老夫人也想得太过完美了吧？居然连人的去向都分配好了，刚好东宫和熙王府一人一个？难怪刚才季茹玲的脸色这么难看。她在东宫跟贺兰翼的小妾斗得已经够憋屈了，结果娘家还送自己姐妹去添堵，换谁都得郁闷了。
轻咳了一声，季瑶池摆正了脸色微笑道：“祖母，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一些。我和王爷还没有...，就急着让家里的妹妹进府，王爷会有什么想法？”
老夫人当即笑道：“祖母也没有说让你现在就办啊。横竖四儿年纪还小，再等个一两年也无妨。只要你心里有个底就行了。”
季瑶池扯了扯唇角，问道：“三妹和四妹虽然是庶出，但是咱们丞相府门第也不低啊，进王府做个侧室未免委屈了她们。”
老夫人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婚事由父母长辈做主，她们哪敢有什么好委屈的？进王府做个侧妃难道不比嫁给小官儿或者庶子做正室来的尊贵一些么？瑶池就不必为她们两个担心了，三儿和四儿素来乖巧，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可是我有意见啊。季瑶池想了想，沉声道：“瑶池明白祖母的意思。不知这事…祖母和父亲仔细商量过了么？”其实认真一想季瑶池就明白老夫人这么费心到底是为了什么了，还不是为了自个的老年享清福的事儿嘛。别说现在嫁入了熙王府，就算还待字闺中的季瑶池也从来没打算配合老夫人这天马行空的计划。真不明白季丞相也算是久经官场的人了，居然会赞同一个坐在家里不出门的老妇人想出的计划。
老夫人一愣，眯着老眼打量了季瑶池一番才道：“这话怎么说？”
季瑶池浅笑道：“瑶池也是季家的女儿，季家好自然就是瑶池好。不过…，要知道…王爷一向不管朝事，然而朝中官员的支持也是十分重要的。”
“这……”老夫人有些迟疑了。
季瑶池淡淡笑道：“二妹妹那里瑶池不知道。不过若是熙王府祖母应该放心瑶池并不需要什么助力才是。”
老夫人沉凝片刻，也知道季瑶池说的有些道理。先不说季瑶池能不能自信得掌控熙王府，就这么确实不需要季家再赔一个女儿进去。但就说如果季瑶池不愿意而他们强塞一个过去，万一弄得姐妹相争反而不好看。而在老夫人看来，无论是三妹还是四妹明显都是斗不过季瑶池的。想通了这一节，老夫人也就不再坚持，笑道：“瑶池说的有道理，是祖母思虑不周。这话你就当祖母没有提过吧。”虽然熙王名声显赫，但是其作用还是不如东宫大。
“是，祖母什么也没有说，瑶池也什么都没有听见。”季瑶池笑着轻声应道。能打消老夫人的念头当然是最好了，以后熙王府就是她的家，她可不想在那里看到什么让她觉得难受的存在。
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下人便来请两人去用膳。因为是家宴，倒也没有什么外人在场。只有老夫人带着季荣安夫妇，贺兰翼夫妇，卫世子夫妇以及贺兰辰熙与季瑶池。
餐桌上，季瑶池明显能感觉到一道冷冰冰的目光不时的往自己身上扫射。连抬头看都不用，季瑶池就能猜到此人是谁。季茹玲殷勤的为贺兰翼布菜，贺兰翼依然顶着别人欠了他的表情，不时的盯着季瑶池看。
贺兰辰熙和季瑶池悠闲从容的用餐，不时的为对方夹一些喜欢吃的菜。卫京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若无其事的饮酒吃菜。反倒是季荣安的表情有些尴尬滑稽，看得出来他努力想要让宴席上的气氛变得和睦自然一些，偏偏这三个...太子王爷世子哪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除了卫京还稍微给他点面子，贺兰辰熙本身就不太难相处。贺兰翼那张脸简直就明明白白的写着他很不爽几个字。
“咳咳，熙王，咱们几年未见，我敬你一杯。”最后还是卫京打破了诡异的气氛，起身向贺兰辰熙敬酒，“也敬王妃，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
贺兰辰熙也端起酒杯，温和的笑道：“承你吉言，你成婚本王没能前往道贺，勿怪。”仰头饮下卫京敬的酒。
卫京脸上笑容也更真切了一些，笑道：“无妨，大家也算从小认识，如今又是亲戚。来的时候家母也交代了请王妃有空不妨到府上坐坐。”这位卫世子显然很会做人，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卫世子虽然还没有继承爵位，但是现在卫府还一直是老母亲在做主。此时他不提妻子，直说卫侯夫人。
季瑶池举杯回敬，笑道：“世子替我谢过侯夫人。”
贺兰翼看着眼前谈笑生风的众人，轻哼一声站起身到：“既然卫京都敬了酒，辰熙，本宫也敬你一杯。”
贺兰辰熙扬眉淡笑，道：“本王也许久没有和皇兄饮酒了。也一起敬你和太子妃？”
贺兰翼轻哼一声，挥开上前来要斟酒的丫头亲自给贺兰辰熙和自己各自倒上一杯，一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挑衅的盯着贺兰辰熙跟前的酒杯。贺兰辰熙含笑不语，端起酒杯饮尽。
“再来！”贺兰辰熙端起酒壶再次倒满，两人竟然就这么在桌上拼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