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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从黑暗中醒来时,入目的是单调的黑白世界,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风从敞开的窗户中吹进来,窗帘浮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医院独特的味道。
房间外的走廊上,有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逐渐远去。伴随着故意压低的交谈声。
好安静,好舒服……
我眨了眨眼睛,刚醒时单薄的世界开始渐渐复苏,那些色彩好像醒过来一般,一层层染上了我的眼睛。米白色的天花板,蓝色的窗帘,金色的阳光,简单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却显得无比舒适。
我的眼睛还在,我还没有疯。
眼睛上那剧烈的痛苦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可那种被烈火焚烧,被一寸寸撕裂的痛感还隐隐残留在身体里,脑袋里尖锐的疼痛终于停止了叫嚣。
——显得现在,一切都无比平静。
就像是在烈火中获得了新生一样。
世界在我眼中变得比之前更加清晰,每一丝光线的变化,每一点阴影中的细节,都映在眼底。
窗外大树上的叶片随风摇动,那之上细小的齿锯与绒毛,密密麻麻的脉络,以及明暗的交错,都轻易地被我看在眼里。每一片,目力所及之内,好像没有我看不清的东西。
我的感官,似乎更敏锐了。
窗户对面的房顶上,正隐藏着一个人,他的目光隐隐落在我的身上,似乎是发觉我醒了,那人很快消失。
这些在之前我也能做到,但现在的我,这些单纯的感知和洞察,不需要凭借能力,就能准确地得出结论。
不止是目力和感知,我的分析能力似乎也加强了。
而这一切的原因……
我转过头,看着窗户上的倒影。
眼中瞬间变幻,漆黑的瞳孔中浮现出流转的三勾玉。大量数据挤挤攘攘地挤进我的脑袋,比之前我所能看到的更多,但我却并没有因此而无暇处理,这些数据好像直接省略了过程,就得出结论。
我的视角被扩大了,360度全方位无死角,不用转身,我就能看到身后的房门,然后视线穿透出去,走廊上忍者,平民,医者,伤患,都带着不断浮现的数据走来走去。
三勾玉旋转着,连成了一片,形成了明亮的六芒星。
只是瞬间,我就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我的能力也随着写轮眼的进化而进化了。如果说之前我看到的数据,那之后,我好像就看到了这个世界最本质的真实。
这么说未免也太过荒谬和自大,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就是这样坚信的。
记得万花筒写轮眼开眼后,就会产生特有的新能力,也许这就是我的能力。
但付出的代价也更多了。
我只是使用了不到一分钟的万花筒写轮眼,而直到人们发现我醒过来,医疗忍者反反复复给我进行检查的时候,我也依然没有恢复正常的色觉。
不幸的是,也许是出于傻子的独特性,医疗忍者特地对我进行了一系列智商测试,明明对于一些白痴问题我都耐着性子回答的很好。
但当对方拿出一本图册,让我指出那一堆密密麻麻的色块中的图案时……卧槽要不要这么犀利啊大哥!长颈鹿就长颈鹿,兔子就兔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信不信我能给你画出来啊!
可惜忍者大哥没能理解我的忧伤,他只是叹了口气,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好好休息,丝毫不顾及我快要吐血的感受,就夹着那本写明我智商的诊断书离开了。
然后我就听到他对护士说情况可能不太理想,并示意再检查一下我的脑袋,看看头上的伤是不是对我造成了影响。
说起来伤,鼬真的下了狠手,像是只有这样才能打碎我对哥哥的信任一样。看来他也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就是他。
头上被开了瓢,我的肋骨也几乎断了一半,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对于忍者的医疗技术来说,很容易就能治好。还有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这导致我就算骨头被接回去了,还是在床上多躺了一个星期。
但可惜,医疗忍术似乎并不能催生掉了的牙齿,我打定主意,在我嘴里那几个豁豁长出新牙之前,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尽管木叶下达了禁口令,但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每天都有母性泛滥的护士自愿来照看我,不得不说,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会为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操心感动,这些阿姨姐姐明明不是自己分内的工作,却对我照顾有加。
我每天的三餐都是由不同人带来的爱心便当,有热粥,有鸡汤,严格按照医生制定的食谱来,可以看出她们有多么用心。就算平时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也总有人进来给我削苹果,竟然还有一个新进医院的姐姐来教我折纸。
每天都有忍者在暗处监视,一开始,他们似乎并不想让过多的人来打扰我,估计是担心一个刚被灭族的孩子会做出一些不好的反应。但我良好的表现让他们渐渐放下心来。
乖巧听话之类的评价我可是一点都没听到哦!
不过大家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能不乖巧吗?
在我收拾东西,即将出院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村的三代目火影。
总的来说,三代目是一个和蔼的老爷爷,人老了总是忍不住想息事宁人,找出一条中庸的道路,很难评价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但他显然没有做到。
怀着对我,还有对整个宇智波家族的愧疚,他带着水果来看望我,并询问我是不是想回到忍者学校上课。
其实从前几天那个该死的医生大叔的检验报告来看,我根本就是被鼬打得更傻了吧,就连被灭族了还是保持着一种呆滞的平静。
该死!谁呆滞啊混蛋!那个在门外头说我坏话的家伙我记住了!
我本来就是忍者学校的特招生,之前是宇智波族长大人的极力推荐,还有鼬的担保,我才能上学,并且在学校的成绩也让大家渐渐接受了我。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失去了家族作为后盾,本人还变得更傻了,三代目竟然愿意让我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忍者学校,实在很难得。
这背后不会有鼬的推动吧?
唔,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拒绝这份好意的。
虽然不上学就会有大量时间来修行,但太过特殊了也不好。我毕竟拥有上辈子记忆的局限性,很多忍者应该知道的常识我都不清楚,想要走的更远,就要学会与其他人的交流。
只有精神病才会独来独往,拒绝与外界沟通。——我是正常人!
向三代目保证我不会落下学校的课程,而且不会添麻烦之后,三代目就苦笑着慢慢离开了。
看着这儿老人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身火影的衣服很帅啊,但好像和我当初在火影岩上看到的四代目穿的不一样呢。鸣人以后也要穿这件衣服吗……糟糕,想象无能,那个家伙绝对会破坏这件衣服的气场吧。
我从医院出来,无视了一路上众人的指指点点,假装听不见那些飘进耳朵里的议论声,明明平时我早就习惯了那些人的八卦,但听到“那是个傻瓜”的谈话内容被替换成了“那是个死了全家的可怜孩子”,莫名的觉得很刺耳。
重新回到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平日里街道上到处都是穿着家徽服饰的族人,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
街道两旁的店铺全部都关着,染上血的纸窗和门都被卸了下来,灯笼也被摘掉了,只有大门上面贴着白色的封条。
封条?
宇智波一族的住地要被封了?不会吧!难道全部都要充公了?!木叶竟然这么黑,难怪会有叛忍的存在!
虽然事实的真相是宇智波一族谋反,但那不是未遂嘛,谋反一事只可能从此作为尘埃消散在历史之中。而身为一个被灭了全族的可怜孩子,受害人,不知道能不能从木叶那帮老狐狸手中把自家可怜的财产要回来。宇智波一族有好大一片地方呢,就连我家宅子的后山也属于宇智波一族的自辖地。
按照遗产继承原则,我成年了以后,这些是不是都是我的?
好像是在妄想……
我在一间以前买炸肉饼的小店门前停下脚步,摸了摸柱子上溅了几滴血的团扇家徽。宇智波一族的住地中随处可见这样的装饰,而建筑物的风格也和外面街道上的不同,可以说,木叶建村以来,宇智波一直都维持着自己特有的风格。仍旧沿袭着很久以前以家族为单位的传统,拥有一些自己的节日和习俗。房屋也都拥有古老的历史。
如果就这样被拆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如果这些建筑都被拆除,而换上与外面一样的房屋,住进普通的村民,这种独特的氛围很快就会被冲散,那宇智波一族就真的不复存在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再过不久之后,人们也就只会记得宇智波这个名字,而忘了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那也太可悲了,一段文明就此消失于世。——尽管这可能正是木叶所期望的。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家族荣誉感这么强?大概这就属于后知后觉的类型吧。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戴着狸猫面具的忍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回家啊你说干什么?
我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轻声问道:“这里要被拆了吗?”
“当然啊,死了这多人……咳,这里不是小孩子玩闹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还是赶紧回家去比较好。”狸猫忍者的态度还算是和蔼可亲,大概是看我是个小孩子的缘故。
不过,他竟然不知道我,还真是惊奇,我一直以为暗部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了呢,看来做人不能太自大。
不过这也不怪他,我长得又不是很有特色,而且刚从医院出来,衣服上没有宇智波的家徽。
“戾目。”又一个戴着狗面具的忍者出现,叫住了狸猫忍者。
“哎?队长,您怎么会在这儿?”狸猫忍者有些惊讶,又看了看我,“这个孩子……”
“这里交给我,你先去那边。”戴着狗面具的忍者挥挥手,打发走了狸猫忍者。
“是。”虽然好像还想说什么,但狸猫忍者还是结了印就瞬身离开了。
“真是的……”狗面具叹了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弯下腰来看着我,尽量放缓语气,“宇智波佐助是吗?我记得三代目不是已经给你了钥匙吗?那边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这边已经不能来了哦。”
这个忍者……竟然有一头白毛!老头子吗?从体型和声音上看并不是啊。
暗部戴面具到底是为了什么,除了装神秘还能有什么作用。把声音和体型这么正大光明地展示出来,稍微有经验一点的人就能认出来吧。尤其是面前这个有标志性白毛的忍者。
而且他的口气好像有哪里怪怪的,让我不禁想起上辈子偶尔在街头看见的那种哄小萝莉吃棒棒糖的怪大叔,是我的错觉吗?
“这里要被拆掉了吗?”我强忍住吐槽他的欲|望,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狗面具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嗯,是的。”
“可是这里是我家。”我认真地说。
这是我的啊我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懂不懂!好想去找三代目爷爷商量一下,要不……彼此都退一步,咱们拆一半留一半?
“这里……啊,真是解释不清楚。”狗面具望天,苦恼地扶了扶自己的面具,暗地嘀咕,“这孩子不会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吧?”
我听到了混蛋!
所以说最讨厌你们这些忍者了,仗着自己是忍者小声说话别人听不清楚,就随便当着别人的面说坏话,太失礼了!
完全不想理会这个家伙,我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喂喂!都说了不要去那边了。”狗面具伸出手来抓我。
我一晃身,让那只手落了空。
“咦?”狗面具疑惑地叫了一声,然后再次向我伸出手,不同于刚才随意的一抓,这次要快得多。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
“啊哈哈,那个……”狗面具的手僵在了半空,讪讪笑着。估计也意识到了和小孩子较真是件多么可恶的事情。
“我想见火影大人。”我说,看着对方愣了愣,继续问,“有很重要的事,不可以吗?”
出乎我的意料,狗面具竟然没有用火影大人日理万机工作繁忙之类的话拒绝敷衍我,而是在略一沉思后,就真的答应了,并且免费载我到了火影的办公室——看来忍者中还是有好心人的。
不愧是暗部的队长,瞬身术快得不可思议,我都想用写轮眼记录下来,可惜那样太明显了。
送我到达火影面前,狗面具就消失了,屋子里除了三代目,还有一个绷着绷带的老头子,沉默地坐在一旁。
我说明了来意,三代目就像我想的一样好说话,只是短短地思考了一段时间,就告诉我,我们家的大宅子本来就是不打算拆的,而族地里其他的建筑,归于我们本家私有财产中的部分,可以交给我来处理,鉴于我的年纪,那些房产等到我成年了再给我。他们是不会动的。
虽然宇智波家绝大多数建筑最终还是要拆掉,但我好歹是保留下来了一些,以后可以搞一些特色旅游观光什么的。
三代目果然是个好人,没有因为我的年纪和传闻就随便敷衍我,而是和我很认真地讨论了一些问题,而最后的决定,他也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可是,总有一些人喜欢没事找事。坐在一旁的绷带头对于这个结果非常不满,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喂,猿飞,那些东西都应该交给木叶来处理,宇智波一族可是……”
“我们一族都被宇智波鼬杀掉了。”我接过绷带头的话,然后看着他。
绷带头噎住了,他的嘴不甘地张了半天,最终悻悻地闭上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鼬果然和他也进行了交易,该说变态总是超乎常人吗?从我现有的线索来看,鼬和三代目,和这个绷带头,还和面具男,都分别进行了交易,并且这些人互相并不知情,手段之高超令人咂舌,就是不知道鼬从中到底获得了什么。
最终,在鼬这个幕后功臣的作用下,我得到了宇智波一族的部分房产和领地,而我们家的老宅和后山,自然也归我所有,可喜可贺。
我坚持要住在自家的老宅中,婉拒了三代目给我安排的房子。虽然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很不方便,但钟点工的存在可以帮我不少忙。
后山有我和鼬惯用的修行场所,我不打算变,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监视我的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这样就足够了。
总的来说,鼬走之后,一切顺利。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你说呢,团藏。”
团藏?
在我出门后,我听到三代目如此说。
唔,更正一下,过于顺利而产生的副作用,似乎就是我不小心引起了更多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