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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繁上了车,将邀请函递给于小彪,“地址。”
“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于小彪将邀请函放在仪表盘上。
“好。等一下艾依,她的车跟着咱们。”简繁拿出手机拨打楚明的电话,“楚总,大概一个小时后到,一台车,四个人。好的。”
于小彪扫向后视镜,却见何艾依正将开出来的车又倒回车位,与丁惠先后从车上下来捂着被冷风扬起的发丝快速跑过来,抬手按开门锁。
简繁从包中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于小彪,“给,算完了。”
“谢谢老大。”于小彪接过去看了一遍,“嘿,看你算的我就懂,自己一算就不会了。”
“这是基本题型,可以把解题过程背下来。”
“我试试。”
何艾依钻进车里探身拍了拍于小彪的肩膀,“帅哥,搭你车,晚上再把我和丁惠送回家。”
于小彪侧头看了一眼简繁,“好的。”
何艾依注意到于小彪手中的纸,纸上两道微积分的解题过程,一看便是简繁的笔迹,“学这个干嘛?”
“修个本科。”于小彪将纸折叠好,塞入手包。
“写的什么?”随后上车的丁惠好奇。
“高数。”何艾依解释。
丁惠皱眉,“不懂,没学过!”
“高等数学”何艾依冲丁惠一笑,“不懂正常!我学过也都还给老师了,基本也属于不懂。”
“帅哥,你可以呀!”何艾依又拍了拍于小彪。
“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一年过不了几科。本想放弃,老大说帮我,就又捡起来了。”
“简繁姐,要不我也修个本科吧!”丁惠联想到自己的学历,有些不甘。
“嗯。”简繁点头。
“让连一帆帮你!”何艾依怕了简繁不断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抢着说。
“他?他没准还不如我呢?谁知道他去国外都学了什么。”丁惠轻哼表示不屑。
“你交学费,我教你!”何艾依一笑。
“你不是都忘了吗?”丁惠撇嘴。
“只要给钱,我就能想起来。”
“唉,我哪有时间呀?以后再说吧!”丁惠缥缈的决定一闪而逝。
简繁回头向何艾依和丁惠笑着摆摆手,指了指车内的储物盒,“里面有零食。”
丁惠打开储物盒,剥了一颗薄荷糖放入口里。
何艾依清楚简繁又拿零食打发她,撩了撩简繁的马尾辫,“不准睡觉!”
简繁轻嗯了一声,望着车外缓缓略过的光与暗影,眼皮越来越沉。
于小彪调节空调风口,避免暖风直接扑在简繁身上。
“简繁,今天你们部里收到蒋帅的礼物,尤其那本万基酒庄的宣传册,都说什么了?”见简繁不答,何艾依转而望向于小彪,“帅哥,你知道吧?”
于小彪似未听到,一心专注地开着车。
“切,不说就不说,不说我也能猜到。”何艾依收回目光不满地嘟起唇角。
“怎么了?”丁惠询问。
“我想谁也不会往好的方面想。”
“等蒋哥回来大家就明白了。”丁惠轻声说。
“回来之前呢?”何艾依沉眸片刻,“简繁,你这几天情绪怎么也要低落一些。”
见简繁没反应,何艾依认为自己说的不够一针见血,继续,“你可千万不能一看着蒋帅的照片就眉目含笑。当心被人误会,说你受了刺激变得不正常。你认为蒋帅为了你才离开,别人可不知道,就算你跟每个人都解释一遍也不见得有人理解。”
丁惠眨眨眼,向前探身看了一眼简繁,回身做了一个禁声的表情,“简繁姐好像睡着了。”
何艾依无奈摇头,“哼,不听我说,就怕将来要自讨苦吃!”
丁惠饶有兴致地想了想,“也许简繁姐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她不在乎那是因为她懒,懒得花时间在乎。”
“我哥说,志存高远,目光便无暇于周遭。”丁惠笑着说。
“你哥?”何艾依最不屑无端之人讲的大道理。
“我二哥,生病去世了。”丁惠抿唇。
“哦!”何艾依黯然表示遗憾。
“不过,我二哥最后只是说的好听,他无暇于周遭是因为他没有勇气面对,知道自己得病后就选择了逃避,不再有理想,不再有期待。就跟现在的蒋哥一样。”
“都是天不作美!”何艾依叹了口气。
“蒋哥比我二哥幸运,遇到简繁姐!”
何艾依目露埋怨,“是幸运,简繁怎么办?只希望若真发生什么,我可以拉住简繁,不要越陷越深。丁惠,你不知道,之前是我劝她选择蒋帅,后来又劝她不要放弃。如今!”
“别想了,简繁姐可不是一个能被人影响的人。”丁惠一想到无论连一帆如何软磨硬泡都无法说服简繁,还被简繁痛扁一通,便觉异常解恨。
何艾依苦笑,“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我要如何想了!刚才我还劝简繁去法国把蒋帅追回来,可是细想之后浑身发寒,追回来还要在一起生活呀!会好过吗?追不回来或许好一些,可是以简繁那脾气根本不可能放弃,坚持一年还是两年?两年还是三年?”
丁惠冥思苦想,“如果简繁姐的判断不对呢?蒋哥眼睛没坏,你担心的这些问题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何艾依愕然,“你是说蒋帅有可能就是欺骗?”
“嗯。”丁惠点头。
何艾依思忖着,“一时痛,好过长久痛,我现在倒是希望蒋帅那些病例确如韩聪所说都是假的。”说着双手合十望向天空,“保佑蒋帅一生安然无恙,简繁便能心安了。”
“楚总不是蒋哥的姐夫吗?他也许了解实情。”
“有道理,有些事不得不瞒着父母,却不见得瞒着姐姐、姐夫。找机会打探一下。”
“你对简繁姐真好!”丁惠忽然心有所触。
何艾依摊开手故作无奈,“有什么办法呢?天外一飞仙,好巧不巧砸我头上了。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天外飞仙?”丁惠感到很有趣。
“不是吗?不食人间烟火,不谙世事,不解世俗。有时天真幼稚的可爱,有时又任性执拗的能把人气死。”
“简繁姐知道你这么形容她吗?”
“知道了她也无动于衷。”
“嘻!”
车辆驶出环路,拐入一条幽静的临河道。
“老大,快到了!”
“属猫的,晚上一定又熬夜了。我喊她。”何艾依探身摇晃简繁的肩膀,“醒醒啦!”
简繁迅速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到了?”
“前方700米出主路就到了。”于小彪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哦!”简繁莫名有些紧张,即将见到楚明,要如何做?质问?试探?还是默默观察?那个夜晚,他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即便偶然,他也可以表明身份。我害怕到浑身发抖,他却一言不发。若他发声,我也不至于狠命的划他一刀。他竟然说手腕处的伤是在清理冰柜时被餐刀划伤的,是不是一看便知。刀刃锋利与否,留下的伤疤是完全不同的。他不可否认!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独立的一件事不足以影响蒋帅,他一定还做了什么!
车辆驶入高墙院落,眼前突然一片耀眼的瑰丽灯光。何艾依抻了抻简繁的发梢,“精神点儿,下车!”
“楚总好。”丁惠已经推门下车走向壮丽穹顶下的宽大转门。
楚明拍了拍丁惠的肩旁,“丁惠?”
“是,谢楚总记得我。”
“我是何艾依!”何艾依礼貌地与楚明握手。
“好!风冷,快进去里面说。”楚明招手示意身后的服务生先将二人领入。
“楚总!”简繁待于小彪泊好车,与于小彪一起走到门前。
“楚总好!”于小彪之前见过楚明,表现甚是恭敬。
“这个时间堵车,小于辛苦啦!”楚明永远给人一副儒雅温润谦谦君子的感觉。
简繁不自觉看了一眼楚明的手腕,可惜被长袖衬衫遮住。然而,她的目光却被楚明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