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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沉婉浑身一震,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半晌才道:“你找人监视我?”她仔细的想了想,又道:“贝蒂是你的人?另外还有人在监视我是吗?姜向晚,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气的浑身发抖,如果不是姜向晚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简直想拎起来揍他一顿。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嘛?从你回来,我一直在恐惧,特别的恐惧,我害怕你什么时候会离开,就像两年前那样,一声不响,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那样的日子我过的生不如死,每天每夜,我不能入睡,眼睛一闭上,就是你血淋淋的样子,好容易你回来了,我却更害怕了,怕你心里有了陈归人,你回到我身边,不过是因为我在名义上还是你的丈夫!”他的唇角向上翘着,笑的十分惨切“我怕了,我不敢再冒险,我在美国雇人监视你,时时刻刻留意你在干什么,你雇佣贝蒂后,我就背着你给了一大笔钱给贝蒂,要她把你们的消息随时传递给我,呵呵·······”他的笑声冷厉,脸上的肌肉仿佛在扭曲。
岳沉婉愣住了,她知道姜向晚一直对自己心怀愧疚,也知道他对自己看得很重,可她的细心缜密基本都用在案子的侦破上,从来没想过生活中也要如此,她从不知道姜向晚居然一直生活在失去自己的恐惧中,一时间心里百味陈杂,又是生气又是怜惜。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相对,半晌,岳沉婉才道:“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眼中满是苍凉,笑容苦涩凄切:“爱情,原本应该尊素美好,应该两情缱绻,我们是青梅竹马,在一起长达十年,我们没有彼此厌弃,甚至,比这世间的许多男女,我们有着更为深刻的感情,可我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样?猜疑、嫉妒、监视、耍弄心机甚至勾心斗角,姜向晚,我们,怎么会这样?”
姜向晚费劲的支撑起身体,深深的看着她,蓦然,他忽然笑了起来,那惨白的面颊上的笑容极为凄艳,仿佛盛夏里最后的残红,芳华摇曳,转瞬即逝。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划过岳沉婉的脸颊、下颌,然后,落下。
“爱情?我这样喜欢勾心斗角的人,怎么配得上爱情这么干净美好的字眼,阿婉,你从来就没看清楚我,我这样的男人,永远都活在现实中,我要的女人,必须在我的掌握中,我看上去对谁都温和礼貌,骨子里却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这样的我,你从来就不喜欢吧?现在,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救我?救了一次还不够,还要舍命救我第二次?”他笑的有些邪气,目光中满是嘲弄。
岳沉婉看着他,不吭声,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然后站起身出了门。
门锁落下,传来咔哒一声,姜向晚浑身一震,整个人向后重重的倒在床上,他闭上眼睛,良久,才发出一声低哑沉闷的嘶吼,仿佛濒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声音。
岳沉婉冲出病房,一口气冲到外面停车场,坐到车里,才缓过劲来,喘了半天,才抖着手点了一只烟,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可仍然控制不住脾气,狠狠的把烟头摔在地上。
她把头埋在方向盘上,满心都是委屈和愤懑,这样的情绪几乎让她炸裂,姜向晚,姜向晚,前生今世,豁出命来爱上的男人,现在成了她最大的耻辱,命运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让她头晕眼花,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她固然觉得伤心失望,同样也觉得愤懑,可更多的,是不安,是的,说不上为什么,她觉得非常不安,姜向晚的那个笑容,让她觉得十分不对劲,感觉像变了个人似的,极为陌生。
电话铃忽然响起,又是一个陌生号,她接起来,是一个男人标准的英式英语。
“姜太太,你好,我是姜先生的心理医生查理·爱伦堡,我来电话,是想和你谈谈你先生的问题,不知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姜向晚有强迫症,也有一些心理不稳定,来美国不久,岳沉婉就让他去见了心理医生,在美国,看心理医生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几乎大部分的美国中产阶级家庭都有看心理医生的习惯。
查理是当地一位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跟岳沉婉的导师是好朋友,所以,姜向晚一直在查理那做心理咨询。
岳沉婉开车去了查理的诊所,查理医生工作繁忙,见到岳沉婉也不多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这段时间,姜先生的心理状态十分不稳定,我曾经建议过他让伴侣一起来,我要跟你好好谈谈,对他的心理治疗会很有帮助,可姜先生以你非常忙碌拒绝了,我尊重他的想法,可上次治疗后,我一直十分不安,最终还是决定私下找你聊聊,我是通过你的老师要到了你的电话号码,很抱歉,姜太太,打扰到你了!”
“不,我明白,查理医生是出于我我丈夫负责人的心理,我非常愿意,也非常感激。我丈夫他,出现了什么问题?”
“最开始,他只是强迫症,但是,随着治疗的深入,我发觉,他有人格分裂的征兆。”
“人格分裂?”
“是的,他长期失眠,酗酒,曾经遭遇过两次大的危及生命的危险,有应激性创伤后遗症,他很恐惧,经常处于神经紧张小心翼翼的情绪中,草木皆兵,猜疑、悲观,他非常的爱你,在失去你的一段时间里,他时常出现幻觉,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同时他也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在人前,他很少过分的表露情绪,通过他的诉说,我觉得,你的性格也是那种很含蓄的性格,很少表现出对丈夫的依恋爱慕等等,我想,这跟你们东方人含蓄不喜欢表露感情的习惯有关系。可是,姜太太,你要知道,姜先生缺乏安全感,你的沉默会加速他的猜疑和不安,让他总是害怕失去你!”
“这几次做心理咨询时,我发觉他经常出现冷漠刻薄的情绪,我有感觉,他的人格当中似乎要分裂出一个新型的人格,所以,我不得不请姜太太来这里谈谈,我知道你也是学习心理学的,你应该不难理解姜先生目前的状态,希望你能多多关注他的情绪,配合我的治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岳沉婉的电话又响了,电话那边是医院的护士急促的声音:“······你先生刚才割腕自杀了,正在抢救·······”
岳沉婉顿时蒙了,狠命的甩了下脑袋才清醒过来,她只是说有事,也顾不上过多解释,就急匆匆的开车飞奔医院。
姜向晚在病房里打碎了一个花瓶,用花瓶碎片割开了手腕,他用力很大,手上的伤口几乎割开了整个手腕,血流的满地都是,幸亏一个护士从门口经过闻到了血腥味,推开门顿时吓了一跳。
姜向晚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医生神情冷峻的说了一顿病情,大概意思是让岳沉婉好好留意他的情绪,医生生气也可以理解,本来没多大事,就是个轻微脑震荡,结果没过多长时间,患者居然在医院里自杀了,医生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认为自杀是一种亵渎,很是不能理解。
岳沉婉坐在病床前,看着面色如纸一般的男人,忽然生出了欲哭无泪的酸楚,这算不算是报应?前生,她为他割腕自杀,今世,他以同样的方式还给她一身血色,他们怎么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来证明爱情,也许,是因为心内的不安吧!
她的心里一直住着前生那个桀骜激烈的女孩,生命中失去了太多,身边也没有太多的亲人,她的成长过程中,没有来自家庭双亲的呵护,也没有至交好友的陪伴,这种缺憾让她在性格上有着一定的缺陷,她缺乏表露爱的勇气和信心,缺乏女人应该有的甜蜜和温柔,有了前生的惨痛经验后,在感情上,她更加敏感、防备心理很重,尤其对姜向晚,似乎前生的怨恨不甘一直隐藏在心里,她对他远不如对陈归人那样宽容,也许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
岳沉婉把脸埋在手心,很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因为失血过多,姜向晚一直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见岳沉婉憔悴的面容,她似乎更清瘦了。他的脸僵硬着,眼神迷惘,直愣愣的看着她,因为两天都没有休息,岳沉婉此刻正昏昏欲睡的趴在床头,脑袋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情景,有前生的有今世的,直到感到身边似乎有动静,她警醒的睁开眼睛,看见姜向晚黑沉沉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她。
“你醒了?”岳沉婉抹了一把脸,抬手按了床头的呼叫器,不一会,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为他做了系列的检查,说情况好转,要注意休养等等。
“想吃点东西吗?我昨晚去买的粥,可以用微波炉热一下。”
姜向晚木然的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是一潭死水,波澜不兴,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割腕不成,你是打算绝食?”岳沉婉看着他,目光悠长:“割腕的感觉,很冷吧?全身的血液一点点的流失,呼吸渐渐衰竭,身体慢慢冷下来,好像坠入深深的湖水当中,你知道吗?我能体会你的感受,因为我也割过!”
姜向晚的眼睛有了一丝波动,脑袋稍稍扭过来,怔怔的看着她,他们是从小长大的,她身上有几颗痣几道疤他都清楚,她什么时候割腕过?他怎么不知道?
“在前生,我的前生,我跟你还是夫妻,不过,那时候,岳氏出现了资金链断裂,需要跟姜家借钱,你们家提出让我嫁给你,那时候,你的双腿已经瘫痪了,没有女孩愿意嫁给你,可我的爷爷非常开心,对他而言,我这个孙女本来就是眼中钉肉中刺,看见我嫁给一个残疾人,还能换到一大笔资金,他非常乐意,他用各种说辞说服了我,我那时涉世未深,根本不明白将来会怎么样,觉得嫁了就可以离开岳家,嫁给谁都行。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才二十岁,刚刚大学毕业。”
姜向晚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岳沉婉也不解释,继续说:“你那时不喜欢我,总是对我冷嘲热讽的,没事就找茬气我,我嫁给你第一年的时候,我们总是在吵架,你的嘴巴真毒啊,我那会总想着用消毒水给你灌下去,好好给你的嘴巴消消毒。后来,了解的多了,你开始怜惜我,对我好了,我们的感情越来越好,可是,我们的感情再好,也还是不能做真正的夫妻,你为此情绪十分不稳定,时常对我发脾气,之后又怕我走,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走,我们就这样好了吵吵了好,彼此相爱,却又彼此折磨。后来,我的表姐陈静初设了圈套,把我和一个风流的公子哥送进了酒店包房,我们都被下了春】药,你明明知道的,却不救我,就那么看着我跟别的男人共度春】宵,你想借着这个机会逼我离婚,让我解脱。”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可你坚持要跟我离婚,还说了很多绝情的话,我分外绝望,在跟你办理离婚手续的前一晚,在酒店的房间内,割腕自杀了。”
姜向晚的嘴唇抿的紧紧的,整个人似乎受到了剧烈的震撼。面色惨白,眼睛却充满了血丝,他觉得五脏俱焚,有什么灼热的东西在燃烧,让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岳沉婉讲述的是一个多么匪夷所思的故事,可为什么他不觉得滑稽,不觉得可笑,反而觉得那是真的?那不是阿婉编出来安慰自己的故事,那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的阿婉,曾经为他自杀过。
“我死后,在地府里碰到了陈归人,他前世一直是个小混混,后来被人给砍死了,很凑巧,我遇到了他,好容易遇到了一个熟人,我们就彼此做个伴儿,后来,我无意中得到了两颗后悔药,我们两个就都重生,回到了十四岁那年。”她顿了顿,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奇怪我第一次见到你看你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炽烈吗?那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我前生今世一直深爱的男人。为了见你,为了改变我们的结局,我才重新从地狱爬到了人间。”
“阿婉,你,真的曾经自杀?”他有些不敢置信,那么明亮激烈的女孩为了自己放弃了生命?前生的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蛋吧?似乎今世,自己还是一样的混蛋,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那么傻?”他的声音沙哑压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老唱机。
“你不是也一样的傻吗?如果你这次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追着你也去地府?姜向晚,我累了,我追了你太久,我很累了,快追不动了”她摸摸他的脸颊,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好不好?”
“好”姜向晚吃力的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在手背上吻了一下,一滴灼热的泪水滴在她的手背上,仿佛一个灼热的痕迹,一个不可言说的誓言!
岳沉婉研究生三年级的时候,意外的怀孕了,姜向晚开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前的心理疾病似乎瞬间不药而愈了。张涓和姜沛文火速从瑞士赶来了美国,准备照顾岳沉婉的身体,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姜家第一个大孙子。
王暖暖找个机会拎着女儿飞到美国,美其名曰来庆祝,其实是溜出来玩的,其实甚为军属出国是有一定难度的,可满足媳妇女儿的愿望是不可推卸的责任,韩将军必须假公济私,托了人,顺利的把媳妇闺女送到美国去玩了。
王暖暖大言不惭的夸自个:“······我早就说了吧?看什么心理医生,什么乱七八糟的心理问题,找我王大夫,一次性解决,你痛快的怀孕生孩子,你老公就安心了,这个不安,那个不放心的,都是浮云,你看看你们家老姜,就差抗个板儿给你供上了,你们家公公婆婆看你就跟看大熊猫眼珠子似的,你现在就是你们家祖宗啊·······”
岳沉婉瞪了她一眼,拎着麻辣鸡脖子继续啃,道:“你会不会说话?你怀孕那会,你们家老韩不也这德性?我至今还记得你们家老韩那副炫耀的不行的嘴脸,呵呵,不过你们家闺女跟我们家儿子差了四岁啊,这差距可有点大啊,要不,你再生一个?”
王暖暖横了她一眼,撇嘴道:“你当我是潘锦那丫头啊?生了一个不算,刚开放二胎立马就怀上了,那速度跟预定了似的,姐姐我可不要了,生了樱桃胖了二十多斤啊,好容易瘦下来,我要好好保持,当辣妈!哦对了,你小舅和小姨不是说要来看你吗?你小舅和小姨现在可是大人物了,走到哪儿都是飞机接送啊,那排场都快赶上大明星了,那些什么老板啊大富豪啊,都哭着喊着的要请他们俩给看风水,看命格,看祖坟啊,我们那还有几个正处级让我给联系联系呢,这些当官的有钱的对这命理术数之类的信的不得了呢!”
“说是下个月过来,好容易才排出来的时间,还是因为这边有个唐人街的大老板请他们看风水,出了个大价钱,还包了小型专机”新晋孕妇大人穿着宽大的衣服,不过三个多月的小腹基本一点看不出来,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这几年被姜向晚一天五顿饭的投喂,看起来丰腴了不少,面颊粉润,乌黑的青丝已经垂到腰肌了,看上去是个风韵柔媚的小女人了。姜向晚太过宠溺,她的小性子长了不少,动不动就磨人,姜三少是甘之如饴了,旁人看了都觉得牙根发酸,尤其是韩弋,大呼受不了。
王暖暖在美国呆了一个多月,被思念媳妇女儿快发了神经的韩将军一天七八个电话的催促,终于给催回去了,丁朗丁巧秦霄三人组也收拾收拾一起乘专机回国,临走时丁巧拉着岳沉婉小声道:“陈归人还那样,全心扑在工作上,发展咱们集团业务,也不找对象,谁要一说给他介绍对象就一脸苦大仇深的德性,你秦姨说过他几次,现在我们也懒得说了,估计他还是没对你死心,等着你呢,唉,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的········”比较起精致如玉的姜向晚,丁家兄妹还是更喜欢陈归人这种比较接地气的男人,说话办事看着实在,不过他们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外甥女喜欢。
岳沉婉只是笑笑,没说话。
姜向晚搂着岳沉婉看着飞机升空,渐渐变成一个远去的黑点,终于消失在天际,侧过头,看着岳沉婉悠长的看着远方的目光,轻声道:“等你生了孩子,咱们再让小姨和舅舅来住一段日子,好不好?”
他是以为她告别亲人,有些感伤了,岳沉婉笑笑,安静的垂下目光,道:”好!”
“孩子的预产期是冬天,圣诞节那天,等夏天咱们就可以抱着孩子在花园里玩了,爸和妈正研究这要在花园里装秋千架呢,还要在那安装一些小孩的木马啊什么的·······”姜向晚像所有欣喜若狂的准爸爸一样,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充满了期待。
狂欢夜,整个西方世界都在为这个属于他们的日子狂欢,岳沉婉在医院里生下一个八斤七两重的胖小子,姜向晚要求进产房陪着妻子生产,这在美国是被允许的,当岳沉婉在产床上汗如雨下,却咬着嘴唇死也不肯发出声音,姜向晚握着媳妇的手同样浑身是汗,他甚至比岳沉婉还要紧张,全身的骨节都在发抖。
“叫出来,阿婉,你要是太疼,就,就咬我,来,咬我吧·······”
岳沉婉用力吐了口气,没好气的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不是不让你进来吗?你怎么还是进来了?出去,你给我出去·······”
“我不,我要陪着你,不陪着你,我不放心········”
“放屁,你陪着我有个屁用?你能帮我生啊?”要不是因为太疼,浑身像被撕开了似的,岳沉婉特别想给这个傻乎乎的男人一巴掌,这个精明的跟狐狸似的男人只要一对上她的事情就失去了全部理智,变成一个十足笨蛋。
“我,我,我能帮你加油!”
岳沉婉简直快要被他气死了,懒得再跟他废话,她要集中精神生孩子,用力,用力,她觉得下身剧痛,然后一股滚烫的热流冲了出去,她随即昏了过去。
白茫茫的一片虚空中,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跑的太快,几乎摔倒,岳沉婉下意识伸手扶他:“你没事吧?”
“没事,妈妈!”
“你是我儿子?”
“对啊,我是你儿子,上次,你在爆炸中把我弄丢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回来的机会”小男孩白胖的脸上挂着十分不满的表情,嘟着小嘴不停的嘟囔:“我很不容易的,我这么优秀,这么聪明,这么美丽,你以后要对我好,知道不?知道不?”
岳沉婉目瞪口呆,这是她儿子?也是上次她在爆炸中失去的孩子?天啊,还没来就这么多要求,这以后的日子,岳沉婉感觉脑袋上挂了数行黑线,对未来充满郁闷。
“哦,对了,那个猫姐让我告诉你,你吃的后悔药已经被地府限制使用了,现在不能批量生产,只能供给地府那些高管了,唉,她说让你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好好珍惜我这个来之不易的大儿子,估计再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这是什么熊孩子啊?三令五申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好好对待他,岳沉婉磨着牙道:“猫姐还说啥了?”
“猫姐还说,那个,有空你给她烧点跑车啊名表啥的,现在地府不好买,最重要的是,你可别作了,好好在阳间呆着,地府现在人满为患,没地方销售那么多人了,你好好活争取活到百八十岁的!”小男孩漂亮的眼睛里有点不屑。
岳沉婉气的想弹他脑袋,被他一闪,她就醒了。
看见婆婆张涓正抱着孩子看的聚精会神,好像要把孩子脸上的每一个汗毛都描述一下。
“你看着孩子的小脸蛋,长的多干净,这眉眼跟咱家老三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有这小嘴,这下巴,看着多精致,多好看·······”
岳沉婉坐起身,道:“妈,把孩子抱过来我看一下呗!”
张涓看她醒了,十分高兴,抱着孩子给她递到怀里,笑道:“你看着孩子,长的多好看········”
岳沉婉趁她不注意,在儿子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小声道:“臭小子,让你嚣张,你等着,老娘将来好好整治你·······”
孩子瘪瘪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是什么妈呀,猫姐还说她是个好人,特懂事,特知道疼人,骗子,骗子,人家不要了·······
就想所有童话故事要交代最后一句一样,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无忧无虑的幸福日子之类的,我也要交代最后一句结束语,姜家人从此过上了鸡飞狗跳,你吼我叫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