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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肉一入口,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恶心开始环绕她,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直觉它或许会是她不喜欢和不能接受的程度。
“是食物不和阿诺忒小姐的口味么?”见她突然僵住不动,汉尼拔用方巾擦了擦嘴,和声问道。
“不,味道很好。”这是实话,坐在对面的明明是一位心理医生,他烹饪食物的水准却称得上一句极佳。
香气扑鼻,酱香四溢,更别提肉质的鲜嫩且入味。
这应该算得上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不知名肉了——这才是真正让她觉得不安的事情——她竟然吃不出来这是什么肉!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她的经历持续太久,这也导致了身为一只食肉动物的阿诺忒已经吃过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肉,并且她还有了一项技能:她能够清晰得分辨不同烧法下的它们的本质。
这还是第一次,她竟然半点吃不出来这是什么!
方才围观的时候医生就已经介绍过了,他烧的是鹅肝。可不应该啊,这明明不是……
阿诺忒突然被这诡异的“感应失灵”弄得没了食欲。
压下那些心思,她推了推盘子,叉子却碰向了配菜,脸上的笑容歉意中带了几分勉强,“只是其实来之前我就已经吃过不少,方才是被医生您烧出来的香味给蛊惑了,一时鬼迷心窍……我其实并吃不下什么东西。”
离得近了,叉子上的肉香便萦绕到了她的唇边鼻翼上,她掐了掐指尖,克制住内心深处的不愿意,将那点蔬菜送进了嘴里。
好在这些还是正常的口味,她也不再去管上面让她不太舒服的味道,专心对付起了这些用作装饰的蔬菜。
吃完饭便是咨询的时候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洛蕾莱,看得出来她很重视这个朋友,“我也说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她似乎忘了之前那件事,虽然我也不希望她记得,但是她的性格好像受了点影响。
她现在好像很害怕独处,她原本住的是高级病房——是单人住的,可她死活不愿意,甚至情愿和男人住双人病房——她原来并不会这样不知晓分寸。”
“她或许是在害怕。”汉尼拔沉吟片刻后回答道,“她在落单的情况下遭受了尼厄丽德的迫害,人总会习惯性地保护自己的,即使失去了记忆,面对与之前的事相似的场景,她的潜意识依然会迫使她做出与她往日形象不符,但能给她安全感的举动。”
“人们说时间能愈合一切伤口,但是其实损失越大,伤痕越深,再度变完整就变得愈加困难,”女孩话锋一转,“她这样是好不了么?”
“精神伤害需要精神治疗,她此刻只是缺失安全感而已。所以阿诺忒小姐不用担心。”他顿了顿,“她现在所受的任何痛苦悲伤,日后都会化作她最坚实的力量。”
“希望如此,借您吉言。”
这个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但许久以后,久到她都已经记不清她们今天说了什么,久到她已经握不稳手中的刀,她突发奇想地向身边的男人提了一个问题,而那时候她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招引上汉尼拔先生的注意的——就是这一天。
临别的时候,她愉悦地挥手做了告别。
是的,她很愉悦,与汉尼拔先生靠得越近,她似乎越能感受到[情绪]。
喜悦,窘迫,心慌。
各种各样的它们出现地猝不及防,却让她确认了,这些的确是她熟悉到陌生的东西。
她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如今似乎唾手可得。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送别了客人的汉尼拔端详着她没怎么动的盘子,里面是保存地几乎完整的肉,除了她第一次切下的地方,她就再也没动过这份东西。
他可是注意到了这位小姑娘最开始时“如狼似虎”的眼神的,可最后,这上面的刀痕,只有一道。
除了最开始,她再也没碰过它。
他可不信她吃出了这是人肉,毕竟临走前她的眼神中没有出现半分恐惧与怀疑。
这是……直觉?
有意思。
*
过度的依赖容易变质。
当纯粹过量将天平压弯,暴戾与占有欲由此而生。
它不曾磨灭——直到死亡。
*
再一次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某只的室友,也就是“一天不调♂戏妹子会死”的赫拉克洛的性格与外貌原本在女生中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只是他不幸碰上的是洛蕾莱和阿诺忒。
前者性格虽然开朗外向但却极有原则,像赫拉克洛这样的,做朋友可以,但他与女生牵扯不清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是适合做男朋友的类型。
后者就更不用提了,除了汉尼拔,她对任何人都没感觉。
于是原本一直维持着撩妹记录的某个人一连摔倒了两次。
但要是忽略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荷尔蒙的话,克洛还算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大概是身为流浪摄影师的缘故,他知道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趣闻,那些来自人间的故事总能够让她们听得津津有味,当然这样的工作更是不缺乏危险,她还记得克洛曾经玩笑般说过他买了巨额的保险,而得益人是他的女朋友。
而另一方面,或许是和这里的护士混地太熟了,这医院的八卦他说的是头头是道,就算是耸人听闻的闹鬼事件,也被他说的前因后果俱全,如同他当时是亲眼目睹。
讲述的那一日,她正好巧合地碰上了赫拉克洛难得的乖巧——
他正捧着一杯浑浊到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液体小口小口地啜饮着,面上的神色带了点醉然,似乎他正喝着的是最美味的东西。
她曾听他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茶都是他自己配的,他总喜欢往茶叶里加些他喜欢的东西,有一次她甚至看到了辣椒——由此可见这位的偏好是多么诡异了。
但喜欢喝什么是别人自己的事,她又不能控制,于是瞥了一眼后,她便收回了视线,随口跟了一句,“难不成这医院里还能闹鬼不成?救死扶伤的地方,就算是闹鬼,也该是装神弄鬼。”
“我倒是觉得不像是假的,”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克洛此刻却严肃着一张脸,“这医院原先还挺正常的,只是后来不知怎的,隔一段时间医院里就会死一个人。从死过的那些人来看,死者往往身份低微无亲属无财无权,所以就算死了也无关紧要。医院怕影响了自己的名声,一直压着这件事不敢传出去呢。”
“可死了人,他们没有警惕一些,亦或是让人来调查么?”
“当然是找过人了,可是没用啊,”克洛耸耸肩,“找来的听说十分专业的驱鬼的人装模作样了一番后,当夜医院中再次出现了死去的女孩,找来的私家侦探更不用提了——他在接下这个委托的当夜就出意外死了。
那之后医院就放任不管了。”
“woc这么没良心?!”洛蕾莱被克洛的讲述刺激的义愤填膺,恨不得抓过医院的掌权人暴打一顿。
“倒不是完全放弃了,医院出了新的解决办法——女性的孤儿一旦前来问诊便会被转送到最近的医院。这之后许久果然没有再出现新的死者。
但消停了没多久,医院里突然开始闹鬼了。”
“闹鬼?”阿诺忒挑了挑眉。
“是的。”男人低头喝了一口手中浑浊到看不清茶水中的漂浮物的液体,然后点点头继续说道,“她们和我说起来的时候,都特别强调这是不能提及的隐秘——当午夜的时钟敲响,医院的天台上便能听到女人的哭声。而她哭累了之后便会从天台上跳下,然后在半空中消失——你只能听到她,而你永远都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