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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生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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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霁风以听为主,话并不多,遇到好奇的地方偶尔会问一两句,付谣在本校读过本科之后又直接升研,呆了七年的地方一草一木都熟悉入骨。但凡他能问到的,她都能做到细致入微的解答。

    连带这些年来母校里发生的那些奇闻趣事,她都可一样一样的历历数来。

    韩霁风也是感叹时光之快,白驹过隙般,很多事情陌生得恍若隔世。

    付谣提议:“学长,有时间的时候不防回去看看。你可是学校的传奇,直到你离开,还时常有老师将你当榜样激励我们。就连校友群里,你也是经久不衰的话题。若要其他人知道如今我有机会跟你一起共事,估计要被羡慕的不得了。”

    韩霁风这一路走来其实有很多发展的机会,最后却选择了做律师。在很多人看来,多少有些淡泊名利于一身的感觉。其实这些年母校时不时的也会向他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够回去给法学系的学生讲一堂课。动过回去的念头,可是时间的缘故,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实现。

    再被怎么传颂得出神入化,他自己却从不这样觉得。

    听到付谣这样说,也仅是一笑了之。

    直到酒店门口,付谣终于肯闭上嘴巴。

    夏明月和韩霁风一起乘电梯上楼,离得近了发现他的脑门上出了好多的汗。之前车里的灯光暗淡,竟然没有注意到。

    不由问他:“你怎么出那么多的汗?很热么?”

    韩霁风好看的眉毛蹙起来,说:“胃疼。”

    夏明月看到他的手紧紧的按在胃口那里,想着这个动作已经持续好一会儿了。

    “原来你有胃病啊,怎么不早说,是不是吃了太辣的东西发作了。”

    韩霁风的胃病是老毛病了,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在外面读书,哪里会照顾自己,饥一顿饱一顿的,胃病就形成了。后来长大了,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没太多的时间打理自己,胃病不仅没能得到改善,反倒愈演愈烈。到了现在时不时就会发作,真正疼起来的时候吃药都不太管用了。

    “怎么办?”夏明月看他的脸色都变了,白得吓人。于是拉上他就往下走:“去医院吧。”

    开始韩霁风还不肯,只说:“吃点儿药就好了。”

    夏明月盯紧他:“你该不会害怕去医院吧?”

    韩霁风抬头对上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男人的尊严得到了挑衅似的,刹那间表情古怪,竟幼稚的想证明什么,到底跟着她去了医院。

    到达的时候衬衣都已经汗湿了。

    夏明月说:“你这个样子一定得看急诊。”

    医院幽深的走廊里,灯光不算明快。她蹬着纤细的高跟鞋,一路走过去,步伐飞快。直至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如此清析的声音。

    而那时韩霁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线,俊颜亦痛苦的扭曲。只是天生丽质的人再怎么面目狰狞,也不至于不堪入目,眉头紧锁的样子,情绪隐忍,不似平时不落凡尘,方觉得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夏明月语气强硬:“疼的厉害不要跟着我跑来跑去的,你坐到椅子上去,我去叫医生。”

    暗淡的灯光里,韩霁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而夏明月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已经一股烟似的跑走了。

    很快医生连带两个护士走过来。推着韩霁风去做检查,结果出来前,先被安置到病房里打点滴。

    韩霁风躺在床上将手缩在被子里。

    下一秒被夏明月抓出来,握在手里。脸上有笑,近似哄骗:“听话,打完针阿姨给你买糖吃。”

    韩霁风绷着脸。

    “噗嗤”,一旁的小护士笑起来。

    “这么大的人还害怕打针么?”

    韩霁风锐利如锋的眼风一扫,嘴唇抿得更紧了。

    夏明月看也不看他,忍俊不禁的对医生说:“快点儿打吧。”感觉到掌心里的挣扎,提醒他:“乱动会滚针的,再扎一次更疼。”

    说完这句话果然安份下来。

    夏明月不可思议,又忍着笑意不敢笑出来。

    医生打上针就出去了,嘱咐明天去拿结果。

    时间已经不早了,窗外一轮明月照下来,窗棱上一团朦胧柔软的光。

    夏明月转首看向床上,这个时候的韩霁风已经十分困倦了,疼意使然,只是蜷在被子里不说话。映着天花板的灯光,消瘦的五官轮廓分明。

    每个人都有柔软无助的时候,这时的韩霁风也不例外。一米八二的个子微一蜷缩,便没了往日的高大挺拔。而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突起的锁骨,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这样瘦。

    也是,胃不好的人,很难胖得起来。

    “难受就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以前许曼丽最常说的话,不论她是肚子疼,还是头疼,亦或心情不好,感觉心脏疼痛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催眠她。她也真的会睡,无计可销,眼睁睁的承受只会倍加痛苦,不如逼迫自己睡去,一觉醒来就真的不那么疼了。

    韩霁风没有睁开眼睛,长睫却微微动了一下。

    夏明月过来帮他掖好被角,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等药水打完。

    整个病房安静极了,仿佛只有药水落下时的“嘀嗒”声。就那样一滴一滴沿着透明的管子一直流淌进他的血液里,遍布四肢百骇。

    韩霁风本来睡觉极轻,不知不觉睡着之后,医生何时来拔的针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一缕阳光洒进来,薄如蝉翼,却耀眼异常。

    疼痛得到缓解,整个人都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