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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梅修平嘴里问不出什么关于那枚平安扣的讯息,向晴语选择问其他可能有关的事:
“既如此,能否告知我一些其他事情,比如你那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平日里关系如何,伺候你是否用心,私下里有无口角争吵发生,诸如此类。”
梅修平诧异地把自己在心里的称呼喊了出来:“晴语姑娘是怀疑凶手就在她们三人之中?”
话出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腾”地闹了个大红脸。
晴语姑娘?
展昭挑了挑眉。
梅修平叫个姑娘的名字都这么害羞,向晴语不多说什么,只道:“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我会把所有人都当成疑犯。她们三个是平时与死者接触时间最长的人,即便凶手不在她们之中,肯定也能提供一些破案的线索。”
“原来如此!”梅修平一脸“晴语姑娘你真厉害”的表情。
这表情和小小白有点像,看得向晴语手痒,差点没忍住下手蹂/躏他。
稍等!
把所有人都当成疑犯?与死者接触时间最长?
梅修平中了两箭,膝盖好疼。
“晴语姑娘,我不是!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秋菊!我也没有必要杀她!我……”
被人当成杀人犯的感觉如何?
被意中人当成杀人犯的感觉如何?
梅修平表示一点都不好,他此刻特别希望秋菊能从地府爬回来,告诉他到底谁才是杀了她的杀人凶手,免得他蒙受不白之冤。
“所以,为了洗脱你的冤屈,乖乖配合我吧。”向晴语微微一笑,给某人挖了一个坑。
“好好好!”梅修平忙不迭点头,乖乖跳了。
这模样像极了夫人养的那只哈巴狗……管家不忍直视地捂脸。
展昭:“……”梅家三少爷这么好骗,真的好吗?
梅修平皱着眉头绞尽脑汁地想春夏秋冬四个丫鬟之间的事,可他平时就不怎么关注丫鬟们,基本都是有事要做才叫她们,更别说看她们几个平时相处如何了。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东西,他着急地快哭了。
“她们四个是我的丫鬟,可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要她们做,而且她们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好好的,没见有什么口角。”
他硬着头皮说着,音量越来越低,脑袋也快垂到胸口去了。
完了,晴语姑娘会不会觉得他太没用啊?
梅修平羞愧得不行,向晴语倒是觉得他这副样子挺可爱,像极了小小白做错事时垂着脑袋摇尾巴装可怜求原谅的模样。
恰好此时,小小白从展昭衣襟里钻出小脑袋,小爪子扒着衣领,睁着一双大眼睛瞧垂着脑袋的梅修平。
两只小小白!!!
向晴语眼神闪亮闪亮,展昭忽然明白她的想法,唇角微微一勾。
梅小白不能摸,小小白可以啊!
向晴语转身摸了摸小小白的脑袋,小小白享受地眯起眼任她摸,手底下毛茸茸的触感软软的肉感让她因为一团乱的案子时刻绷紧的神经松了不少。
果然家里还是要必备一只萌物!
等了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应,梅修平一抬头,他喜欢的姑娘居然又在摸展昭的胸!
梅修平:“……”会武男人的胸,真的那么好摸吗?
梅修平低头一看自己瘦弱的一推就倒的小身板,不由握了握拳。
他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学武!一定要练出让人看了就想摸的胸肌!
展昭余光瞥到梅修平,拍了拍小小白,小小白立时朝向晴语伸出了爪子:【姨姨,抱!】
难得今天一身白也要抱啊!
深知小小白有多喜欢红色和展昭,尤其展昭还穿着红色官服的情况下要抱抱……向晴语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把小小白抱了出来,亲了他一口以作奖励。
原先一直以为意中人是在摸展昭的胸,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展昭胸口藏着一只小白虎。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事吗?
“诶?这只小白虎是晴语姑娘你的吗?”梅修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是害怕,是激动的。
男人多多少少有些英雄主义,也喜欢征服狩猎猛兽的感觉。现在一只白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哪怕是只没多大的小白虎,梅修平还是激动得不行,特别想摸一摸。
“是,他叫小小白,怎么样,很可爱吧?”向晴语握着小小白的爪子冲着他挥挥,“来,小小白,打个招呼。”
展昭张了张嘴,没阻止。
小小白像是感觉到他的想法,冲还踌躇着不敢靠近的梅修平龇了龇牙,“锃”地亮出锋利的爪牙。
梅修平双眼“嘣”地亮了:“好可爱!”
管家嘴角一抽,这么凶残,哪里可爱了?
展昭:“……”梅家三少爷这么……,真的好吗?
小小白安静地窝在向晴语的怀中,一路上只顾着盯那颜色鲜艳的花朵和从未见过的稀奇花卉,两只眼睛根本看不过来,小脑袋转来转去忙的不亦乐乎。
那条道再长也走完了,三人在厅中坐下,梅修平坐在上位,向晴语和展昭并排而坐,管家站在一旁随时等候吩咐。
丫鬟上完茶就被管家挥退下去,厅中只剩下他们四人。
向晴语顾不上欣赏厅中摆放的物事,问起了一年前梅家老太太的寿宴:“修平,是否方便告知一年前梅家老夫人的寿宴的细节,秋菊绣的那幅《麻姑献寿》可是你要求的?”
“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祖母年纪大了不喜欢太热闹,也不喜铺张浪费,每年只有过年和寿宴才会聚在一起。一年前的那次寿宴,正好是祖母六十大寿,所有人聚在一起,真说起来和普通的寿宴没什么区别。”
梅修平越说越觉得自己没用,他说的都是别人知道的,只要一打听,家里的丫鬟小厮说不定还能说出更完整的,连当日的饮食摆设都不会落下。
“那幅刺绣……我一直烦恼送祖母什么寿礼才好,秋菊说送一份《麻姑献寿》,她绣艺好,我觉着寓意不错也就同意了。最后秋菊给我的那幅刺绣确实相当不错,祖母很喜欢。我只记得给了秋菊东西,但具体给了什么,给了多少,就记不清楚了。”
这么说,是秋菊见梅修平苦恼送梅老夫人的寿礼,主动要求帮忙的。
手绢上一朵小小的雏菊都用上双面绣的绣法,细密的花蕊密密点点,细长的花瓣瓣瓣清晰精致,既然这幅花费半年左右的时间,可想而知,到底有多精致。
“那幅《麻姑献寿》是双面绣?”
“两面都有,应该是吧?”梅修平想了想,不确定地看向一旁站着的管家。
管家点头:“正是,正面是《麻姑献寿》,背面是《杨枝观音》,老夫人信佛,因此相当喜欢。”
向晴语又问了一些事,说的差不多了,春桃、夏荷、冬梅三人也来了。
夏荷的左脸看着已经好了些,冬梅是在公堂上见过的,夏荷娇美,秋菊妖媚,冬梅清丽,三人各有千秋。
余下的春桃……
向晴语私以为是活泼可爱的,之前梅修平说银钱归春桃管理时,她就以为是沉稳的,谁知,春桃竟然是四人之中最美的。
不是夏荷的娇柔美,不是秋菊的妖娆美,不是冬梅的眼睛美。
春桃的五官并不美,真比起来比不上夏荷和秋菊,可那浑身散发的气质让人不觉为之侧目。
温柔、沉稳、大方。
——这是一个若不是丫鬟身份,很可能成为大家少奶奶的女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脑海中闪过这首词,向晴语不由赞了出声,由衷地感叹,“没想府上竟还有如此女子。”
她发自内心的感叹让夏荷咬紧了牙,也是让在场的三位男子不同程度地黑线了。
管家:这未来三少奶奶不会有看美女的毛病吧?
梅修平:晴语姑娘她,她这是怎么了?
相对来说最了解她的展昭默默扭头。
她是真这么想,也这么说的,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忍直视。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学什么风流才子吟诗作对的,关键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倒是原本低头等待问话的春桃莞尔一笑,福了福身:“姑娘谬赞。”
举手投足皆优雅,一颦一笑具风情。
向晴语感叹道:“可惜你卖身入府,我亦是身无分文之辈,否则便能赎你出去,让你看看府外的世界。”
“不不不!我没有束缚她们几个!她们虽是我的丫鬟,却都还是清白之身,我没有碰她们,也没有收她们的想法!她们若是要走,我不拦的!”梅修平急得额头鼻尖冒出点点汗珠。
“哦。”向晴语不以为意,瞥了他一眼,重新把目光放回春桃身上。
她没察觉出什么,倒是春桃微微一笑,明白了:“姑娘,三少爷只是担心你误会而已。”
梅修平狠狠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不要误会!春桃,解释得好,回去箱子里的东西任你挑!
向晴语只是感叹一句,她不是圣母,也没有圣母的资本。虽然是真为春桃感到可惜,但也只能这样。
就如红梅的案子,她无能为力。
别的不多说,向晴语开门见山地道:“我这次过来也没有其他事,就是问问你们和秋菊的关系如何,她平常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男女不限。或者你们有其他想到的事情也可以告诉我,比如最近几天她与以前不同,行事作风奇怪,见过什么人,鬼鬼祟祟的都可以。”
“或许在你们看来一件相当小的事,就会成为官府破案的关键,不要怕说。这不仅仅是在帮我们,也是在帮你们自己。我能告诉你们秋菊是被杀的……”向晴语故意停在这儿,把几人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这才慢慢地说出下文。
“放这么一个杀人凶手在身边,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是不是会一睡不醒。”她故意往坏的一面说。
事实上,秋菊是第一个受害者,在无人能确定这是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前提下,什么都有可能。
冬梅的脸色变得最快,紧接着,夏荷和春桃也有了不同程度的紧张之色。
展昭只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他不是正统官员出身,行为方式不会太过条条框框,为了破案,他会做一些包拯不愿做不屑做的事。
想当然的,他肃着脸为此添了一把火:“官府线索不足,无法确定凶手是否会再次下手,各位务必小心,夜间还是不要外出为好。”
夜间不要外出?怎么可能!
她们是普通丫鬟,需要为主子守夜的!
向晴语毕竟是个女人,她天生唇角微微上翘,看起来相当具有亲和力,也因此,说服力显得不够充足。
而展昭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他在开封任职已久,江湖民间都有一定威信力,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不禁从心底相信他的说法。
连环杀人案!凶手还会再次下手!
冬梅的脸色霎时苍白不少,“奴,奴婢和秋菊同住一屋,她最近身体有些不适,睡得很死。以往她都会早早起来做些杂扫活儿,可这段时间,如果不是奴婢叫她,她都不会醒,醒来也还是那副懒懒的模样。”
夏荷咬着下唇,心里的震动只有她自己知晓。
凶手还会再次下手?那她,那她岂不是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不,不会的!
夏荷深呼吸两口气,指甲掐进肉里,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呵,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夏荷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才不怕呢!”
向晴语瞥了眼她藏在袖中的手,没有戳穿她。
想要说的人总是会说的,不想说的人除非让她深刻地认知到“我有生命威胁”这一点,否则想要撬开他们的嘴,难!
三人中,春桃更为镇定一些。
她蹙着眉想了想,刚要说话又顾虑到什么闭上了嘴,敛着手安静地站在原地。
向晴语右手还放在小小白的下巴处,头也不抬地道:“‘人死如灯灭,不语生前事’这个道理我懂,可死人毕竟不如活人重要。秋菊死得不明不白,凶手还逍遥番外,指不定正躲在暗处看着你们,忖度着下一个好下手的目标。”
在不知道秋菊为何被杀之前,谁敢保证下一个被丢弃在水井之中的人不是自己?
不说不觉得,一说,几人只觉仿佛有一股阴冷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浑身汗毛直竖。
兀地,小小白猛然蹿起,从向晴语膝上跳下,小小的身子弯成一道弓,浑身毛发直竖,四爪牢牢地抓着地毯,冲着门口发出一声尖锐的虎啸。
“谁在那里!”向晴语喝了一声,跟着紧盯着那个方向。
春桃、夏荷、冬梅三人就站在大厅门口直对的地方,汗毛乍起,慢慢地转头往回看。
一秒,两秒,三秒……什么都没有!
三人松了口气,一回头,小白虎仍保持着那副警惕的模样,甚至张大虎嘴露出能咬死人的尖牙,向晴语一脸肃穆地站在那里,展昭也站起了身,手按在巨阙之上。
听说动物能看见一些人眼所不能看见的东西,不会是秋菊的鬼魂回来了吧?
秋菊不会认为她不帮忙破案就来缠着她吧?冬梅有些腿软。
一阵清风吹来,夏荷浑身一凉,好似有什么人在她背后冲着脖颈吹了口气,透心的凉。
春桃身子一颤,仍努力保持镇定。她是四个丫鬟之首,若是她也不镇定,那夏荷和冬梅又会如何?不行,不能怕!
她不怕,梅修平怕啊!
梅修平本坐在上位,离向晴语还有三步距离,这下,三步并作一步,直接上前拉住向晴语的手,颤着声音安慰她:“晴语姑娘不怕!我,我会保护你的!”
颤抖的声音和微颤的身体毫无说服力,倘若不是他这么害怕仍坚定地挡在向晴语的面前,还真是十足的一个光说不做的孬种!
展昭瞥他一眼,目光在他握着向晴语的手上顿了顿,握着巨阙的手微微一颤。
向晴语没理梅修平,仍然盯着一无所有的门口,仿佛能看见他们不能看见的东西,又似乎是在以眼神与那人对话。
厅内无人说话……
一分、两分、三分……时间越来越长,空气都凝结了。
半晌,向晴语试探着喊了一声:“小小白?”
仿佛一个信号,小小白忽地收了所有的张牙舞爪,又恢复那副小白萌的可爱模样,迈着小短腿,摇头晃脑,悠然自然地走回向晴语身边。
向晴语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他捞进怀中,坐下。
“晴语姑娘,方才可是有人在那?”梅修平心有余悸,不敢回自己的位置,连刚刚自己吃了雄心豹子胆牵了向晴语的手都没意识到。
武艺超群的展昭都那副警惕的模样,真要说没人在那?不信!
冬梅又回头瞥了一眼,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内容,死死地闭着眼,不敢再动。
向晴语转头问展昭:“展大哥,有人吗?”
展昭摇头。
“那你是故……”遭受惊吓的夏荷差点要跳起指责,向晴语的下一句话顿时让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张着嘴傻傻地愣在那里。
“可是小小白觉得那里有人啊!”
“怎么,怎么会?明明我们都没看到有人啊?”梅修平干巴巴地问着,控制不住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急忙收回来,眼观鼻鼻观心。
嗯,他什么都没看,那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这样!
向晴语无辜眨眼:“小小白看到的,又不是我看到的。”
嘶——梅修平倒吸了口凉气。
他曾听说过,动物和婴儿容易见鬼,莫非真的有什么在那?
展昭看了一下日头,“晴语,府里还有事,我们该回了。”
不——
梅修平的话还在嘴边,向晴语已经站了起来,“既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两人并肩而行,刚走出门口,向晴语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回头微微一笑:“若是想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可以来开封找我。”
说着,她抱起小小白,冲他们挥了挥爪子,“小小白,道个别吧。”
小小白不耐地睁眼,龇了龇牙,正要收回视线,目光划过后再度转了回去,定在夏荷身上,更准确的说是夏荷的背后。
张了张嘴,一声虎啸还在嘴里,已经被眼疾手快的向晴语捂住了嘴。
“抱歉,小小白调皮,你们不要在意。”
向晴语和展昭走了,他们留下的影响还在,久久无法消除。
方才小小白冲着毫无一人门口咆哮的场景还在眼前,虽然最后那一声被捂住了,可正对那目光的夏荷只觉浑身一凉,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然而她怎么也倒不下,似是有人在身后扶着她。
“不要碰我!啊啊啊啊!”夏荷尖叫一声,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春桃尴尬地收回手,与冬梅对视一眼,同样在对方眼底看到几分惊惧与后怕。
梅修平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快步离开,“晚膳送我房里来!”
春桃和冬梅也急忙跟着梅修平走了出去。
一眨眼,厅中只剩下年迈的管家一人。
管家长长地叹了口气:“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