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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与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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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朗城堡位于罗马尼亚中西部,这里原是匈牙利国王于1377年开始兴建的,本是用来抵御土耳其人的防御工事。1382年建成后,这里逐渐成了集军事、海关、当地行政管理、司法于一身的政治中心。

    城堡所在的地势极为险要,它建在一个小山包上,背靠难以翻越的大山,俯瞰从山谷中穿过的大路,从路上经过的任何人也难逃城堡主人的眼睛。然而,这个从外面看着十分威严庄重的城堡,即便是绕着它走一圈,也找不到通往内部的大门,令人只能远观,而不可进入。

    城堡的主人似乎很喜欢白蔷薇,除了城堡周围覆盖着白色蔷薇花,就连城堡内的所有孔雀花瓶中,也摆放着几支,令空气中都充满着沁人心脾的浅浅地花香。

    已经是日暮西山的时候,阳光穿过纱窗,淡淡地洒落在城堡中铺着地毯的地面。明明已经到了做晚餐的时候,但城堡中的仆人仿佛并不着急,甚至连大厨的身影都看不到,只有零星地几个仆人在安静地打扫着这个古老而庞大的中世纪城堡。

    繁逸刚刚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见天色已经不早,便端起床头上Enoch早已放在那里的一杯血液,起身往议会大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慢悠悠地,一点也没有要去见血族长老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只是在这偌大的城堡中散步。

    她向来由着性子办事,想什么时候见那些老家伙就什么时候见,刚开始时,还有几个脾气暴躁的长老对此提过意见,但繁逸依旧我行我素,对这些意见置若罔闻。

    次数多了,即便是那些脾气暴躁的长老,也不再在意,只当是几个老家伙提前碰面罢了,毕竟谁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怒这位性子阴晴不定的血皇陛下。

    虽然繁逸一年到头也不一定来这座城堡一次,但血族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让她对这里的每一条路都了如指掌,自然也就清楚从她那栋独立建筑通往议会大厅最省力气的方法。

    不一会儿,在一片黑暗中独独亮起的那间房间就映入繁逸的眼中。哪怕再不情愿见到那些烦人古板的长老,但作为血族的血皇,繁逸还是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几个闪身之后,便已经坐在了最上方高台的雕花鎏金座椅上。

    “见过陛下!”坐在高台下方的一众长老,见高台上那象征血族无上地位的宝座上已经坐着它的主人,齐齐地将右手放在左胸前,用立正的姿势,双目注视着高台上的陛下,上身向前十五度,恭敬地行了礼。

    在血族的世界中,地位便代表着能力的高低,由于他们不会衰老,严格的等级制度也就变得相当重要。

    虽然有着教条的约束,血族内部除血皇有直接抹杀同类的权力外,任何擅自杀死同族者都会被处死。但若有地位低下的血族出现了不尊敬地位卓然的血族的行为言语出现,那么地位卓然者可以对其施行绞杀。

    深谙教条的长老们自然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高台上的繁逸掌心向上,慢慢抬起左手,示意长老们起身,目光扫视过底下的一众长老,停在左侧为首的长老身上,淡淡问道:“出了什么事。”

    “几个月前,Able亲王的领地上有几名新生的血族突然消失。”下首侧的Alva长老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上方的繁逸,又继续说道:“一夜之间。”……

    其实Alva长老在听到传来的这个消息之后也感到有些奇怪,虽说现在这个世界中除了狼人外,出现了不少可以伤到他们的强大的人类。但即便强大如狼人,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让九名血族无声无息地消失!

    在经过他和Allen长老商议之后,他们派出了实力较为强大的三名年长的血族,然而就在调查进行的第二天,那三名血族便与长老会失去了联系,任凭他们怎么用血脉呼唤,也没有丝毫回应。

    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的长老们,这才给Enoch传了消息,希望繁逸能够出面处理此事。

    一五一十地道出事情原委后,下方的几名长老有些忐忑不安,明知血皇陛下不喜有血族瞒着她做决策,但长老会一开始对此事并不上心,自然也就觉得此事没有上升到要询问血皇陛下的高度。

    但大战将近,原本就还未恢复元气的同盟如今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众长老们焦急的同时,又有些害怕承受来自陛下的怒火,担忧地望着坐在高处的血皇陛下。

    繁逸右手支在下巴上,左手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双腿叠放在巨大的金色椅面上,在长老们叙述情况的过程中,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

    见没有人再发言了,她的目光慢慢地扫视过在座的长老们,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向下首左侧的大长老走去。

    她走的很慢,但眼看着血皇朝自己走来的Alva长老,只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稀薄了起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后,繁逸在Alva长老面前站定。

    她眼睛微微眯起,原本墨黑的双眸渐渐转变成三色。不知何时打开的琉璃窗外吹来一股冷风,掀起繁逸暗红色的缎袍,那精致的五官在摇曳的烛火中看着有些骇人。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长老,沉声道:“诸位长老怕是忘记了什么。”

    夜晚的冷风突然吹灭了桌上原本就摇曳的烛光,她站在黑暗中,那白皙到透明的脸侧渐渐浮现出令人心惧的青筋,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红光。

    周围一片寂静。

    此时,一个紫色的纤细身影突然从一旁的座位上站起,一个闪身挡在了Alva长老的面前,惊恐的高喊道:“陛下!”

    繁逸蹙起眉头,低声喝道:“退下!”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扣着一丝丝血腥味,那对锋利的尖牙,在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暴露在外面,像是随时准备捕杀猎物的猎犬。

    那站在繁逸面前的紫衣长老,被这一声低喝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但她却感受的真切,那一声低喝像是在她耳边炸开,潮水般的恐惧在她脑海中蔓延,她忍不住回想起眼前这位陛下刚刚回到同盟时所做的那件事。

    她原本只是数十个大公爵之一,虽然实力不俗,但相较于长老会的这些老家伙们而言还是有些稚嫩。

    那天凌晨,她按照惯例前往议会大殿,参加每年都会举办的由长老会主持的公爵大会,却亲眼看见,就是这些在她眼中强大的如高不可及的巨大山岳的长老,在那天的大会中,试图阻止这个突然出现在议会宫殿内,刚刚回到同盟严格意义上还是新生血族的女孩儿,登上血皇之位。

    但在三名长老的同时围攻下,她不仅全身而退,还在仅仅十几分钟内,强势的用蛮力直接扭下了三个头颅,手段之狠辣更像是以凶残出名的魔宴中人。

    她就站在远处的台阶上,看着大殿中的少女满脸鲜血的,提着那三个头颅面无表情地转了过来,原本鲜红色的棉麻裙上,早已被长老们的血液染的斑驳。她的瞳孔,不是和普通血族相似的红色,那充斥着灰、蓝、黄三色的眼眸,在已经慢慢淡去的月光中映衬得让人心悸。

    “咚”地一声,她看着少女将手中的头颅像垃圾一样扔到地上,拍了拍手,轻轻向大殿门口走来。

    随着这轻飘飘的步子慢慢逼近,她看见大殿门口处的长老们脸上加剧着错愕惊惧的表情。

    那红裙少女只是停在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目光扫向站在门外的众人,轻轻问了句:“还有人有意见么?”

    自己本身就是令人类害怕的血族公爵,按理来说她应该已经不会再害怕任何一个血族,更何况是一个新生血族,但紫衣长老的脑海中,只要一回想起那天自己亲眼看到的情况,便周身忍不住颤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病态。

    繁逸瞥了一眼紫衣长老,猛地朝她挥了挥袖袍,将她甩到一边的墙上,一只手突然狠狠地掐住Alva长老的脖子,几个闪身,将他带到房间高处的琉璃雕花窗台旁,慢慢收紧手指的力道,在Alva长老快要坚持不下去时,用力扬了扬手臂,将他深深地砸进地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灰尘。

    一手捂着脖子恢复呼吸的长老,手肘撑在地上慢慢坐了起来,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地望向已经走远的繁逸。

    只见她走到紫衣长老的面前停下来,脸上的青筋慢慢消了下去,口中的尖牙也慢慢减短,逐渐变回它原来的样子,那双三色的眼睛盯在面前的紫衣长老脸上,却冷冷地向一众房间内的长老说了句:“我会去处理此事。”

    而后径直转身朝着议会大厅门口离去,留下一众还惊惧在她的怒火下的血族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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