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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奈崎不是一个喜欢阴谋论的人,何况有栖川贵男的语气听起来还挺真诚,所以她没有将他的劝告往坏处想。
但是朝日奈崎同样也不会因此而傻乎乎地被有栖川贵男的一番话感动、奉他为人生一大知音。
有道是“少说少错”。朝日奈崎一面留神舞步,一面尽可能简练地回答:“谢谢有栖川学长的提醒,我会铭记于心的。”
“你……算了。”
一腔好意付诸流水,向来用温和谦虚作外皮、傲气自负充内里的有栖川贵男不禁略感羞怒,觉得朝日奈崎果然是个不识好歹的女生。但他毕竟还算清醒,很快就认识到朝日奈崎并不像自己这样了解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然而清醒归清醒,有栖川贵男那拯救朝日奈崎于水火之中的热情还是消去了大半,干脆闭嘴不言了。
片刻后,他又觉得朝日奈崎不该把自身位置摆得太低、无论什么事情都对赤司言听计从,好像花瓶似的无用武之地。
于是有栖川贵男借舞步之便,带着朝日奈崎渐渐远离赤司。
赤司早注意到有栖川贵男的举动了,但他没有明确反对,更没有失态地冲过去分开他们,甚至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化。在有栖川先生喋喋不休的絮叨和有栖川贵子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愧悔中,赤司超常发挥了他的忍耐水平。有栖川贵子原本猜测赤司可能会爆出让他们父女二人下不了台的言论,谁知她低估了赤司的耐性,也高估了她父亲对赤司的影响。
而不知另一边情况如何的有栖川贵男则再次挑起话题:“朝日奈,你本事明明不小,何必为了赤司君委曲求全?”
——他这是挑拨离间还是好心劝告?
朝日奈崎看不透有栖川贵男的真实意图,不过话已至此,她知道自己不能不解释了:“没错,我所仰仗的无非就是征君对我的那点感情。可是征君都做出决定了,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强出头?如果征君的做法错了,我自然会改正。”
有栖川贵男轻笑:“难得有女生在强势的赤司君面前不自卑。”
“多谢夸奖。”
刚谢完面前这位风度翩翩的舞伴先生,朝日奈崎就保持笑容,使劲踩了舞伴一脚,随即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踩错步了。”
有栖川贵男一边笑眯眯地说了句“没关系的”,一边内心吐槽道:报复能不能别来得这么快?明显到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莫非是把我当傻瓜的节奏?
“说起自卑——”不料朝日奈崎竟然从容地将话题重新扯了回来,“偶尔也有过一两次吧。现在想想,我的自卑岂不等于质疑征君的眼光?我是征君的女朋友,如果我配不上他,那就代表着从未失败的赤司征十郎看走眼、选错人了。”
有栖川贵男嘴角一抽、勉力一笑:“你何止不自卑,简直太自大——被赤司君传染了吗?”
朝日奈崎低头,抿嘴忍笑。对付有栖川贵男这类来意不明、态度暧昧的家伙,就要用非常手段打击之。
舞曲已渐入尾声,两人慢慢转悠着,又转回赤司和有栖川父女附近。
有栖川贵男压着嗓音说道:“朝日奈,你踩我倒无所谓,可不要被别人‘踩’。”
朝日奈崎听懂了他话里所含的深意:“没想到有栖川学长是个好人。”居然不计前嫌地专程提醒她防范小人。
——哈哈,被表妹发好人卡了?
有栖川贵男的心里又开始五味杂陈起来:“你自己多加小心吧,我可帮不了你。”
此时正好一曲终了,嘴角含笑的朝日奈崎趁机小声说道:“把我往地上踩,那征君的面子往哪里搁?”
听她这么说,有栖川贵男顿时自嘲一笑:“哦,我怎么忘了你还有赤司君护着呢?唉,会提醒你留心周围的我真是多此一举。”
朝日奈崎说:“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
有栖川贵男满脸遗憾地托着朝日奈崎的手,将她带回赤司身边,顺便卖给赤司一个人情,手段高明地劝走了自家父亲。
如释重负的有栖川贵子忙不迭地找了个借口,尾随父亲和弟弟离开。
看着有栖川贵子落荒而逃的背影,朝日奈崎轻叹:“她也不容易。”
赤司瞥她:“同情心泛滥了吗。”
朝日奈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圣母,干嘛同情心泛滥?只是突然感觉豪门世家的生活不像外人形容的那么光鲜。如果有栖川贵子是长子,估计会被有栖川贵男算计得焦头烂额吧!”
“呵。”赤司笑了,“算计?这是他家的老传统。没想到你还挺了解他们,不愧是……”一家人。
赤司没把后面的话说完整,朝日奈崎也没兴趣追问。过了一会儿,她对这场聚会做了最精辟准确的总结:“无聊。”
“嗯,是很无聊。”
赤司边说边笑着用嘴唇碰碰她的额角,成功为朝日奈崎引来一大批酸溜溜的白眼。
朝日奈崎木着脸,只当自己什么恶意信号都没收到。
可想而知,今晚又将有许多失恋加失眠的少女流着金贵的泪水默默诅咒可恶的、胆敢霸占赤司女伴位置不撒手的、受尽赤司宠爱的朝日奈崎到天明。
——哇啊,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朝日奈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来自四面八方的饱含各种意味的视线高高挂起了。
抛却全场乱飞的明枪暗箭和有心之人的明争暗斗,新年聚会乏善可陈。没有火苗烧到身边的赤司先生乐得作壁上观(这实在是因为他把火苗吹到儿子那边去了),举着红酒杯笑看人生百态,时不时应付一番跑来谈生意的合作伙伴或凑来拍马屁的势利眼小人,派头十足。
眼看赤司家父子死活不肯站到一处,众人想同时向两个人探口风的野心只得暂时歇歇了。
在聚会即将结束前,有人无意间手滑了一下,半杯红酒尽数贡献给一个倒霉蛋的裙子,而这个倒霉蛋的名字叫有栖川贵子。
由于有栖川贵子正巧站在朝日奈崎背后,所以当她侧身躲避的时候难免牵连了朝日奈崎。几滴红酒溅上了朝日奈崎浅色的鞋面,有栖川贵子捂着嘴巴倒抽一口凉气,慌忙抬眼去看赤司,生怕赤司误会她是故意的。
赤司的表情可谓平静。
但是,几乎每个亲眼目睹了这番变故的人都莫名地开始竖汗毛了。
唯有朝日奈崎尚在状况外。
还没等她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年轻男子就冲到了她面前,弯腰鞠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
——这、这是闹得哪一出?
无辜被泼的朝日奈崎眨眨眼睛:“啊?”
——拜托,不要这样一脸惊惧行不行?弄得我好像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似的。
尽管场面有点难堪,所幸还没成为全场焦点。不愿以这种方式被人瞩目的朝日奈崎心中郁闷,不过她仍旧在有栖川贵子的示意下低头,随后看见自己鞋面上那几滴不足挂齿的红酒。
把前后因果想明白之后,朝日奈崎哭笑不得地回首望向赤司,以眼神询问他对方是否有意。
赤司动作幅度极小地摇摇头。
即使这人并非故意为之,他也吓得不轻。凡是能被赤司家邀请来的人都不傻,这个时候和朝日奈崎作对就好比是在打赤司的脸。有栖川家的前车之鉴不远,没人敢当第二个不怕死的勇士——某些心系赤司的少女看似骄纵嚣张,却无一人出面刁难朝日奈崎,原因正在于此。
——来自赤司的惩罚会让人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深有感触的有栖川贵子自然不会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了,因此她偷眼瞄着赤司的脸色。
手滑的年轻男子则噤若寒蝉地等待赤司的宣判。瞧他的眼神,简直是后悔到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爪子剁掉才甘心。
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已经引起旁人的注意。朝日奈崎向来神烦那种鬼鬼祟祟的窥视,此时脸上不由得就带了些抵触的情绪。赤司立即一眼扫过,看得所有人都气短起来,赶紧扭头粉饰。
“实在对不起……”
泼酒的男子唯唯诺诺地又道了一次歉。
朝日奈崎说:“没关系。”
早有识相的佣人递给赤司几张面巾纸。
赤司缓缓蹲在朝日奈崎面前,慢条斯理地为她擦干净了鞋面上的红酒,并且还在朝日奈崎涨红了脸、迭声要求“我自己来就好”的时候抬头反问她:“你穿着礼服,能蹲得下来吗?”
朝日奈崎咬着下唇,默默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偷偷围观中的两人倍觉惶恐:啊,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会不会被某人灭口……
孰料赤司压根不在乎有人围观,将脏了的面巾纸扔给佣人之后就揽着朝日奈崎走开了,完全没把另外两个人放在眼里。
侥幸逃过一劫的年轻男子擦擦额上冒出的冷汗。
他刚预备抬脚,有栖川贵子忿忿不平的声音就追了过来:“你是不是忘了某件重要的事情呢?你该道歉的人是我吧?你的红酒泼上了我的裙子!”
此君连连道歉,脸色倒不像刚才那么惨白。
——毕竟惹了有栖川家的女儿总比惹了赤司的女伴强嘛。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漫画的进展已经惨不忍睹……话说疼叔是不是热衷于黑赤队啊?明明赤队初中时多睿智,结果最近漫画里赤队的台词越来越让人不忍直视!疼叔对高智商的赤队的理解就是“身份的差别”这类台词?
就算是天才也十分刻苦,这才是赤队的优点吧?!身份差别是个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