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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果然是本性难移,才刚安份了几分钟,就又开始动歪心思了。
安若儿淡然地说道:“我不是日本人,日本的传统也不是我的传统,不习惯。
我倒是听过一件事情,也很有趣,日本国家领土太小,如果每个去逝的人都要有个地方放置他的遗体或者骨灰,都是不现实的,你知道他们拿那些尸体都做什么用?”
“做什么?难不成是丢在海里喂鱼?”他自认为幽默地说道。
她轻眨了下眼睛,云淡风轻地说道:“差不多,不过,不是养鱼,而是养花。”
说着,随手捡拾起一瓣樱花。
雷蒙觉得她的动作好像是在暗示什么,不禁指着那美丽的花瓣。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安若儿径自说道:“没错,就是这些樱花树下,听说吸收了那些尸体的养份后,樱花也会开得越美。”
雷蒙想到刚才自己喝下的那片花瓣,顿时有种恶心反胃地感觉。
他不禁苦着张脸说道:“这个应该只是坊间的传闻而已,不可能是真的吧。”
“不知道,但既然流传这么久,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反正日本人也从来不吃樱花的。”
她随便乱说着,煞有介事。
雷蒙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赏过了樱花后,雷蒙带着安若儿回到法国。
安若儿以为自己的身份始终是不够光彩,在日本的时候,他可以不理会别人的目光,但回到他自己的领土上,多少都会收敛一下。低调一些。
可她还是料错了。
车子驶到王宫,她看到整个王宫里的人全都出来了,所有的佣人都按等级列队等待着。
雷蒙先下了车,亲自为她开了车门,把手伸向她。
她扶住了他的手,下了车。
“这是做什么?”她轻声问道。
雷蒙却开心地笑道:“欢迎你的。”
真是一点遮拦的意思也没有。
其实雷蒙的心思不难猜,他生性喜欢张扬铺张。上一次她来这儿。人是在昏迷状态,而且雷蒙又是偷偷摸摸把她带来的藏匿在这儿的。
这一次,她不但人很清醒。而且还是自愿随他回来,他当然会把事情弄得要多张扬就有多张扬。
恐怕要不是介意她会不高兴,现在这王宫大门外还会守着一堆的媒体记者吧。
他是恨不得开个全世界记者招待会。
不过,王宫就是他家。关上大门,也可以不用理会外面人的目光。
想到这儿。她没再说什么,扶着他的手继续前行着。
那些佣人在她走到时,全都向她行着最高的曲膝礼。
她一直走上台阶,看到了同样站在外面的依伦。
安若儿不知道是雷蒙让依伦也出来迎接自己的。还是依伦自己来的——
成为王妃的时间里,依伦便一直处于受孕和哺乳的状态,现在应该是刚刚生产过。还未出满月。
国外不注重坐月子,但是安若儿不禁想到。要是妈妈还在生,看到依伦这样,一定会连声责骂着,带她进到避风的房子里不可的。
上一次,她始终没什么机会看到依伦的样子。
眼睛开始恢复之后,依伦却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了。
因为不断生育,又没能好好维持,依伦的身材早已经变形。
安若儿对莫泊桑《羊脂球》里的女主人公留有极深印象,有段时期便总以为法国结过婚的妇人都会是那种胖胖的可爱的模样;即使是要论性感,也恰可用国内作家莫言所著的一本书名——《丰乳肥臀》了。
虽然是享受着王宫的锦衣玉食,王妃却瘦削的像是一根棍子,和以前的依伦简直是判若两人了。
虽然看得出经过盛装的打扮,但眼眶凹陷,整个人不但显得瘦削刻薄,更让人心惊的是她的老态——真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依伦脸色虽然青黑,气色非常不好,却高傲地睥睨着两个人。
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侍女一个个低垂着头,却并没有像其他的佣人那样对安若儿行礼。
雷蒙的目光根本就没有依伦,他对安若儿呵护备至地说道:“外面有风,还是先回房里吧。”
安若儿和依伦也没什么好说的。
以前依伦破坏她和白予杰的婚姻,现在,不过是转了个身份。
她坦然地任雷蒙扶着她的手走着。
“啊——王妃,王妃昏倒了!”
在他们两个走过没多远,突然听到有人叫道。
雷蒙没有停下,所以安若儿也就跟着他继续走。
只是,安若儿轻锁眉头。
依伦这一昏,呕气要大过伤心吧。
送她回到房里后,雷蒙主动问她:“怎么样?刚才有没有尝到报复的快感?”
安若儿明白了依伦并不是自愿要出来的,而是被他安排站出来迎接她的。
“她才是你的妻子,这样做,你不会对她有一点的愧疚吗?”
“亲爱的,你还是太善良了。想一想当初她是怎么对待你的?要不是你的身份,她当初会放过你吗?她一定会逼你们离婚的。”
雷蒙就事论事地说道。
虽然白予杰和安若儿分开是他乐见其成的事,但是对依伦的厌恶至极,和对安若儿的偏袒相护,让他肯站在安若儿的角度来看待以前这些事。
安若儿翻眼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我有理由恨她,可她是你的妻子,还为你生了几个孩子,你对她就没有一点顾念之情吗?”
“顾念之情?”雷蒙冷笑着,“我们都知道,她心里装的人到底是谁。”
提到这件事情上,雷蒙也像天下所有的丈夫一样,对妻子没有任何感情,却还是会恨得咬牙切齿。
“一个睡在我身边,却时时刻刻想着别的男人的‘妻子’?”
他冷声讥讽地说道。
“你是嫉恨她,爱的人是白予杰,却不是你?”
她说着,也不免会想,那他这么多年,一直想要把她据为己有,是否也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并不是什么真的对她情有独钟,只是因为好胜之心。
雷蒙却畅快地笑了起来。
“不,亲爱的,你弄错了。这种女人,还不配让我心生嫉恨,我向来对这种主动献身的女人看得很轻贱。
我心里,只在意过你一个人。
只有你,才会让我有嫉妒!”
雷蒙向来对情话毫不吝啬地使用,但安若儿垂着眼眸,从来不为一字所动。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妙不可言,一些人不善于说什么情话,可是因为钟心于他,他说的只言片语,普普通通也能把她感动到情不自禁。
但有些人哪怕情话说得连篇累牍,听在耳中却是比白开水还要无味。
甚至她现在的状态,一个恍惚,都不曾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