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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清露这样的回信,是刘婆子的幸福和骄傲,就连老许的腰杆子都是硬硬的,他们忍不住和很多人提起,这封信到双岭村时,已经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闲着没事儿,四处串门儿,消息传得非常快,这下子好,刘婆子他们的后院,连续几天都被围得水泄不通,都是来看和听这封信的。
见信磨损得很快,有人出主意,干脆把这封信装裱了起来,就挂在刘婆子和老许住的堂屋墙上,只要他们允许,谁都能去看上一看,听上一听。
结果,这一年的春节,双岭村因此平添了许多热闹,与此同时,众人的心灵,也经过了一场洗礼,使得在短短的几年内,骤然间富裕起来的诸人,渐渐地沉静了下来,从这之后,双岭村、双岭镇,不再仅仅是富裕之乡、将军之乡,还有了仁义、良善之乡的美名。
大年夜,就算是主子不在家,栓子爹还是按照每年过年的习惯,燃起了缤纷的烟火,请了扁食、派了红包,山上山下一片欢腾。
表面上看,清露的那封信,得益的是刘婆子和老许,可实际上,收获最大的是秦大川和殷氏,自打有了这封信,他们也敢出门了,就算是没人和他们打招呼,却不用担心旁人的打骂了,就连孩子都没有,他们终于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回归了自己的家乡,真正拥有了一个家。
但过年时他们没有上山去,哪怕那些扁食中,还有一些是殷氏亲手包的,就算是现在已经没人针对他们了,他们也晓得自己是个啥身份,以往做过什么事儿,犯不上大过年的,给旁人添堵。
不过,刘婆子还是很贴心地给他们准备了和山上一样的扁食,连人人都有的红包,也没落下他们的,在被烟火映照得红红火火的星空下,他们冲着京城的方向给秦怀恩和清露磕了三个头,磕得诚心诚意,并献上了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清露的这个年过得也很不错,刚进了腊月,睿儿就回来了。
迎接睿儿的队伍很气派,由四皇子率文武百官到城门口迎接,皇上则出现在了皇城楼子上,这个规格,已经赶上得胜将军的班师回朝了,还得是大胜。
但没人对此有非议,睿儿这次在救灾中的表现,早已通过邸报,传遍全朝了。
邸报上写得很详细,从使用物资的数量、价格,到赈济的地区和人数,全都写到了,粮食精确到了斤,救济的灾民人数精确到了个位,连每个村庄的名字和地点都一一罗列,就是为了接受各个方面的监督和检验。
这样的赈灾,无论方式、效果还是花费,都是立朝以来绝无仅有的,年幼的康乐王一举成名,贤名、聪慧之名!
当晚,宫中设宴,收获了太多赞誉的睿儿,难免有点飘飘然,他回府后,去给清露和秦怀恩请安时,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清露和秦怀恩都没去接睿儿,就连宫中的宴会,秦怀恩也找借口没去,所以,睿儿这是在分别四个多月后,第一次见到秦怀恩和清露,哦,对了还有两个小表弟。
“啊呀,”睿儿惊呼,“老大、老二都长这么大了!”孩子在婴儿时期,总是长势惊人的,转头看向清露的肚子,又是一声惊呼,“这也……大了啊!”他毕竟年幼,又太过惊讶了,所以说话才这么没遮没拦的,再说,他在清露面前也随意惯了。
清露一下子便笑出了声儿,秦怀恩也不禁莞尔。
清露抬手抚上睿儿的头,“你也长高了啊!”很是欣慰,又称赞道,“关键是还能给皇上办差了,办得还这么漂亮。”
“哪里,哪里,”睿儿带着喜意谦逊道,“都是皇伯父教导有方……”说到一半儿,他停住了,这大半日来,他一直在应酬各方的官员,这样虚伪的客套言辞,不知不觉地便随口说了出来,幸好,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在家里,连忙换了说辞,“都是姨母安排得好,下人们也很得力。”但语气还是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真诚。
清露的笑容淡了淡,认真地反问睿儿,“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你倒是说说,这份功劳中,到底哪些事儿是因我安排得好,哪些是下人得力?到底有那些功劳,确实是你的?!”
睿儿顿住了,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一想,顿时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将那些令他头脑发热的虚荣,齐齐浇灭,他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开始一样样地回答清露的问题,倒也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这样细细算来,无论是办差还是府中庶务,睿儿在这趟差事中,具体做的事儿真心不多,就连需要他决断的都极少,还都不是啥大事儿,他毕竟才只有八岁啊!
末了,睿儿承认,“姨母,其实我什么都没干,就是借着你的安排,平白得了个好名声而已!”虽然有些丧气,说完后却感到一阵轻松。
清露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明白就好,也不能说你什么都没干……”列举了两、三个例子,尽管都是小事儿,却确实是睿儿做出的决定。
睿儿红着脸羞涩地笑了,他觉得清露这样实实在在的夸奖,可比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好听多了。
“行了,你也累了,就早些歇着吧,哦,我这里有些信,都是这阵子从双岭村来的,你拿去看看吧,”其中就有刘婆子的那一封,就算消息不断,双岭村有资格给清露写信的人也并不多,刘婆子这次也是实在有事了,才写了这么一封,但清露觉得这信是很好的教材。
清露微笑着说,“等看完了,我们再说说,你对这次差事,对这些信有什么想法儿。”睿儿这孩子,品性真心好,再加上公叔宁在世时的那些教导,对很多朝堂上的事儿,非常看得开,这不,稍微一点拨,马上就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