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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里安乘着山打洋行的车去了合步楼订下的安乐酒店栖身,路上亦抓紧一分一秒,教副官报了未来几日的行程与前来亲迎的国府交通部长朱家骅知道。那精准到分钟的行程表上除却谈判时间,也赫然用红笔标了一整个晚上,却只写着一个OTl.T,并未多做解释。
第二日清早,魏将军的车驾从操演场边经过,偶然瞥见一个白花花的物事在场上缓缓移动,定睛一看,竟是唐邵明那身越发壮观的腱子肉一步一抖地晃他的眼。魏将军叫司机降了车速,往场地里望去。
唐邵明后背直且长,这些日子不堪回首的跑圈练块耗净了仅存的婴儿肥,肩膀一宽更是衬得身旁不怎么孱弱的梅副官立马纤细几分。
魏将军静静打量着的小副官,觉到他比上回酒醉昏睡时已经长开不少,约略显出些军人的威武模样了。魏将军见他老实锻炼,没跟监工梅副官涎皮闹妖,素来板着的脸上现出一丝难得的温和意味。
唐邵明伏案写字的认真模样和一本正经的说话调子,乃至弹琴的瞌睡习惯,都时常教他想起已经在战场上马革裹尸的汉斯。魏将军言出必行,自打那晚说过之后就真个把唐邵明当成自个儿子来养,气得急了一把拧上耳朵,再往屁股上踹一脚也是有的。唐邵明一贯呲牙咧嘴地哼哼两声,并不躲闪,因为他晓得第二天魏将军一定会往他盘里多加块肉。
魏将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直教场地里的唐邵明没来由地觉到不自在,打了个喷嚏。他一扭头,见梅副官嘴角带着一抹笑正发呆似的瞅着他光溜溜的背,顿时记起这位同袍的小嗜好。
当年做学究的时候曾念过一部洋人的《同性伴侣生活法》,唐邵明觉得既然合法,便有它存在的道理。故而他并不排斥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地相好,甚至可以理解母苍蝇都没几只的兵营正是滋生微妙情愫温床。不过他一穿过来就已有了称心如意的贤妻,内心里也十分鄙夷在外花头不断的猥琐男人,更没打谱给他朝思暮想的芸姐添个孔武有力的竞争对手。
于是唐邵明往梅副官胸前揉了一把,沉着嗓子问道:“小梅,盯着我笑什么?”梅副官蓦地红了脸,移开视线,手指挣着衬衣下摆。“没,我没笑。”
唐邵明甫一听见这深闺怨妇惯用的经典动作,心底忍不住泛起想要作弄人的恶趣味。他凑上两步,勾着嘴搭上梅副官肩膀,故意挤出个色迷迷的眼神:“你又不是大姑娘,还怕碰?来,再给哥哥笑一个,好看。”
梅副官这回听得懂了,一张脸红得活像熟透的柿子,道:“不行!”此话一出,登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露了怯。
“有什么宝贝的,当我不会?不就是这样。”唐邵明眨了一只眼,极尽暧昧地冲梅副官莞尔一笑,满脸娇羞模样。梅副官叽咕着笑骂一声,飞身扑上与他扭打在一道。
唐邵明近来气力猛增,仗着块头大,相扑似的提了梅副官裤腰把他抱起。唐邵明把他挤到粗大的树干上,嘿嘿坏笑:“不听话啊,这可不好。”梅副官一把扣上他腰间痒肉,使劲拧着终于教唐邵明松了手。
唐邵明此番戏弄了狐假虎威折腾过他的黑心监工梅副官,甚有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的快意。他嘿嘿坏笑着抖了制服穿上身,没瞧见树林后头一辆轿车已经慢慢开了去。
待他去到魏将军跟前领差,却见这位冷面上司脸色有些不对。
“古德里安上校打了电话来,教你晚上去安乐酒店。”魏将军慢慢挪了个位置,按着上腹探身往红茶里加糖。
“是。”唐邵明应了一声,抬眼看了看魏将军,道,“长官身体抱恙?”
魏将军十分僵硬地弓着腰,摆摆手:“无碍。你去把印好的典范令发到各营。”
唐邵明点点头。他看着魏将军一副动作缓慢的反常之态,试探道:“长官胃痛?”
魏将军牙关抖出一声响,从抽屉里摸出药片咽下,却带着一丝不耐道:“做你的事!”
唐邵明缩了缩脖子,退到门口,却见魏将军已经渐渐趴到了桌上,似乎十分痛苦,果然是梅副官从前提到的旧疾发作。唐邵明没想到如魏将军这般百毒不侵的铁血军人也有颓软的时候,怔了一会,赶紧往盆里倒了热水,拧了烫手的毛巾走过去。
魏将军伏在案上闭了眼,紧锁着眉头不说话。唐邵明俯□,十分费力地解开他军装扣子,握着毛巾按住他上腹慢慢揉。魏将军嗓子里哼了一声,脊椎骨格格响着侧了侧身子,伸手隔了衬衣按住他手臂。“出去。”魏将军不爱让人瞧见自己病怏怏的模样,喘着粗气吩咐道。
唐邵明无法理解魏将军这种近乎自虐的强硬,打定了主意抗命。他对老弱病残总是多些耐心,一扭头瞥见靠在墙角的沙发,低声道:“长官,冒犯了。”他小心翼翼把魏将军双臂搭上肩,使尽力气托住他后臀和腿弯,低吼一声把这身材甚伟的官长从椅上抱起。唐邵明抱着魏将军,咯吱咯吱踏着地板走过去,平放到软和的沙发上。
唐邵明累得一头汗,索性抬脚迈上去,一屁股压在魏将军大腿上,捉着毛巾在他肚皮上擦地似的又敷又揉。他不通医术,只是从前吃多了冰激凌也这般自行处理,屡试不爽。于是此番依样画葫芦在魏将军身上好一顿炮制,把他胸前金灿灿的软毛都搓下一大把。魏将军左肋留着两处处陈年老伤疤,像是子弹穿入的痕迹,许是枪弹打伤了胃袋。
待他换了十几回毛巾,气喘吁吁地忙到腰酸背痛,这位皮糙肉厚的病患终于恢复元气睁了眼。
魏将军脸色好了些,看了一眼唐邵明这骑马似的体位,忒不成话,登时抬手拍上他屁股。“还不下来?”言语间倒是没有责怪的意味。
唐邵明麻着腿翻下去,给他换了条毛巾搭在胸口。“长官好了?”
魏将军慢慢系好衣裳,嗯了一声。两个男人闷着对视半晌,魏将军往他肩上拍了一把,道:“去罢。”
唐邵明舒了口气,点头道:“是,长官有事便唤我。”拖着转了筋的小腿一瘸一拐挪将出去。
魏将军听见木门吱呀一声合上,方才捂着胸前的毛巾倚上靠背,淡淡笑了。
唐邵明下楼调了八个二等兵,他不好意思甩手充大爷,于是连他在内一人一只沉甸甸的大箱,去各营分发他亲手校译的陆军典范令。兵们见他年轻随和,又不是国军官佐,路上也侃了好些有趣的大小事情与他听。
这当中有一件教唐邵明留了心。据说近来被重兵围剿的共军又有新动作,在七月初组了一支北上抗日先遣队,说是要抗日,却没往北走。一提到跟日本人打仗,这些年轻兵士都亢奋不已,亦有人按捺不住地嘀咕:国府按兵不动等得人心焦,啥时候才能出兵华北。
唐邵明约略记得有史上的确有这么一支队伍挂了抗日的名,实为共军长征前声东击西的饵。它的主战场设在东南沿海诸省,并未北上,也没碰到日本兵一根寒毛,一路上倒是发了不少传单号召人加入共军北上抗日。可惜两党为这事相互指摘乃至激战半年有余,你骂我消极抵抗丧权卖国,我说你抗日是假扩张是真,最后共军吃了亏,数千人败走怀玉山。
唐邵明对这些个真真假假互相倾轧的党争没有丝毫兴味,尤其是这些自相残杀的内耗尤其让他沉郁。在这等危亡时刻,两方调配兵马过万捉对厮杀,却连一个鬼子都没打着,着实是天大的笑话。他叹了口气,道:“国府现下不出兵,只是顾及时候未到。”
“长官,你咋也这么说?那些大官拖来拖去好些年,也都是这么个说法。”一个后脖子上生着刀疤的湖北兵嘴一溜泻出心头不满。
“日本人的飞机在天上几千米高,给你一杆汉阳造,打得下来?”唐邵明笑了笑,对他道,“我们的武器装备、兵员质素都及不上日本人,现在打,那不是找上门去输?”
“我们枪炮不好,可那□的装备又好到哪里去?连他们都要北上了!”
唐邵明叹了口气,耐心地与那义愤填膺的兵士解释:“你们是中央军,又不是游击队,打鬼子难道只用拼刺刀?想炸坦克,就不能硬冲上去砍铁皮。共军跟日本人打游击,输了,无非是少几块根据地。国府跟日本人宣战,输了,那就是亡国……”
他正安抚着眼前的热血青年,左肩蓦地一沉却教人按了上去。
唐邵明猛然回头,见身后之人正是他大哥唐邵平。唐邵明呵呵一笑,抱着箱子往唐邵平怀里一撞:“哥,你要骇死我么!走路怎的没声?”
唐邵平瞄了一眼他手里的大箱,道:“给我!”不由分说抢了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
1德商山打洋行:民国时期经营军火生意的德资洋行。
2安乐酒店:建于1928年,民国时期南京城有名的高级酒店,住客多为国民党军政要员,白崇禧、黄旭初和著名影星周旋、胡蝶等均曾在此下榻。1948年李宗仁竞选总统时将竞选总部设立于此。
3朱家骅:字骝先,生卒年月为1893年-1963年1月3日,时任国府交通部部长,著名学者。自民国15年起中德合作合同多经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