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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鼎走后,包谷独自一人坐在侧殿中,心头沉甸甸的压得难受。她仰身靠在大椅的椅背上,疲倦地闭上眼,满心疲累。
一个声音从殿门口响起:“禀令主,工事堂堂主虎贲甲卫堂堂主龙骑甲卫堂堂主内堂掌兵元帅工事堂堂主砍帮客栈总掌柜求见。”
包谷睁开眼坐直身子,说道:“让他们进来。”她抬眼看向进殿的几人,在他们见过礼后,问道:“何事?”
工事堂堂主说道:“回令主,方才收到左使转达的令主关于驱逐玄天宗弟子的令谕,我们各部都有玄天宗的弟子效力,不知该如何处置?”
包谷说道:“要么让撤底他们脱离玄天宗,要么依照他们效力年限派发相应的补偿后除名。”
虎贲甲卫堂堂主说道:“令主,玄天宗近几日的行为,或许是有心人暗中指使,意在挑拨令主与玄天宗的关系。”
包谷说道:“无论暗处是不是有别的势力或心有图谋的人插手,玄天宗束下不严是事实。在这关头,玄天宗没有大力拘束门下弟子,反而有玄天宗弟子在幽影城滋事甚至公然围杀砍帮少主,却没有一个玄天宗的人出来阻止,这就算不是玄天宗有意放纵那也是不作为。既然束下不严,那就得为束下不严付出代价。你们几人一起前来,是想求情?”
几人听得包谷的语气凌厉杀意凛冽,尽皆赶紧表示不是。
龙骑甲卫堂堂主说道:“是属下等人不敢擅自作主,只得前来请示令主定夺。”
紫云姝急急忙忙地奔进了玄天殿,她迈进玄天殿便问道:“包谷,你下令让王鼎带兵去打苍龙城?”
包谷问道:“玄天宗弟子围杀包念回的事听说了吗?”
紫云姝点头道:“听说了。为这?能不能给两天时间,让我或者是风师兄把这些人逮来查清楚再办?”
包谷说道:“这事查不查清楚,是玄天宗自己的事。既然玄天宗的弟子敢干出公然围杀砍帮少主的事,就得为此付出代价。苍龙城不在玄天宗的宗门地界内,本就该属于砍帮的城池,砍帮拿回自己的城池有什么问题?”她见到那几位堂主总管事还立在旁边,对他们说道:“你们下去吧。”
几人恭身行了一礼,道:“属下告退。”慢慢悠悠地转身离去,仔细留神身后紫云姝与包谷的对话。
紫云姝问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包谷说道:“我容得他们排挤我,但我容不得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在我的地界对我身边的人挑事。小师叔,凡事有个度,一味的纵容是害。如今的玄天宗已经成为一个烂疮,师公想养着这颗烂疮我管不着,但若是想放任这颗烂疮在砍帮为祸作乱,那就得为此付出代价。”她心中郁郁,不吐不快,问道:“小师叔,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几日会有玄天宗的弟子在幽影城公然闹事却没有玄天宗的人出来阻止?为什么玄天门会走到今天?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视玄天门为家为立足根本之地,一心想重振玄天门辉煌,处处为着玄天门谋划考虑,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紫云姝被包谷问得憋了好久才憋出句:“因为你想的和别人想要的并不一样。”她又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再说,我瞧玉宓陆雷他们对离开玄天宗都挺开心的。”
包谷被紫云姝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啊,她想的未必是别人想的她付出,别人未必就领情。
紫云姝见到包谷那饱受打击的模样,担心地唤了句:“包谷。”几步跃到包谷的身边,说道:“包谷,我只是觉得就算从玄天宗脱离出来也没必要弄得势成水火。”
包谷抬眼看着紫云姝,幽幽地问了句:“小师叔的意思是玄天宗的在幽影城闹事,我就该视而不见听之任之?他们公然围杀念回,我就该不闻不问?”
紫云姝叫道:“我哪是这意思啊得,当我没来没说。”她俯身凑近包谷,担忧地问道:“还很难受啊?怎么了?”
包谷闭上眼睛,沉沉地说了句:“亏得师母没把玄天门当成祖师爷的道统传承,否则她若出手,玄天宗必遭血洗清算。小师叔,你给师公带句话让他好知为知吧,再这样下去就真的离死不远了,到那时,你和圣姨都护不住他。”她说完,起身,缓步出了侧殿,一步一步缓缓地延着走廊漫无目的地散步。
她走了没多远,便听到身后有动静,觉察到是玉宓来了,便停下了步子,深吸口气,缓了缓情绪。
玉宓落在包谷的身边,说道:“刚才王鼎来找过我,说了几件事。”
包谷转身把头埋在玉宓的怀里,低声唤了句:“师姐,抱抱我。”
玉宓抬臂把包谷抱住,她问道:“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难受了?因为传送域门前那些玄天宗弟子闹事的事?灭了就是,何必难受?你不是已经下达令谕了么?”
包谷问道:“我是不是和你们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发现我的想法和你们都不一样,我觉得很重要的东西,你们都觉得无所谓。”她抬起头,眸中泛起一圈水雾,她问道:“师公,那是师公,他就不在乎我们这些共生死同患难走出来的徒孙?玄天门,传承了这么多年的基业,为了一己私欲,说要毁就要毁了么?”
玉宓说道:“世上有很多人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共富贵。包谷,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重情,许多修仙者踏进修仙界的第一件事就是抛却家人斩断亲情。几十年时间对修仙者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却是他们留在凡间的亲人的一生。很多人踏进修仙界后就只剩下了自己,没有牵挂没有顾忌,所图所求就只有壮大自己的实力不沦为别人进阶路上的垫脚石,所以为了修仙资源为了权势地位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有时候师门很重要,可当成长到一定境界不用依靠师门的庇护也可以纵横当世的时候,师门就未必有那么重要了。当宗门的利益与自己的利益有冲突的时候,有多少人可以做到放弃自己的利益与成全宗门的利益?”她的话音一顿,说:“昔年玄天门大难,师父许多同门拼死为战,是为护为师门,是宁肯战死不愿苟且偷生,但又何尝不是因为不得不拼不得不搏。如果没有发现玄天书库,你认为大家还会为之一拼一搏么?如果早知道玄天书库只有你能够掌控搬走,他们还会拼命相搏么?我拼死为战,冒死救人,那是因为如果玄天门灭门了,没有同门没有师门庇护,往后的我会活得很惨,会更加艰辛难行。包谷,你没有体会过散修的艰辛,更没见过带师另投他门的修仙者过得有多卑微。修仙界是一个由无数白骨堆积起来的世界,真情真心,太少亦太难得了师公所为只是为了保障他得到的利益。他没有不把你当成他的徒孙,只是你影响到他的利益,他选择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威胁。他为的不过是玄天宗掌门所能掌控的修仙资源罢了。一旦他当不成宗主,那些修仙资源将不再由他分配,到那时,玄天宗再强大与他又有多少关系?”她的话音顿了顿,说:“我与花笙丰梦龙他们的感情深笃,那是因为这么多苦难让我们明白,只有我们这些师兄弟抱团,我们才能够在这血淋淋的世界活下去。如果今天当同门师兄把后背交给我,我却在他背后捅了一刀,明天就一定会有人在我的背后捅上一刀。所以我们才想建一个像家一样的新门派。”
包谷用力地揪紧玉宓的衣襟,目不转睛地看着玉宓,问:“那你们跟着我走是为了什么?”
玉宓柔柔一笑,说:“因为你傻得让人心疼。”她紧紧地抱住包谷,说:“因为你让我们都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你,因为整个修仙界在敬畏你之余又都嘲笑你傻得可以为了别人的安危放弃自己辛苦打下的偌大基业放逐虚空……”她顿了顿,说:“包谷,有些人会在别人的背后捅刀子,有些人会希望能够有人让自己安心地将后背交给她。”
包谷“嗯”了声,她紧紧地抱住玉宓,心头又轻松了很多。
玉宓问道:“你难受是因为玄天宗弟子滋事的事还是去了妖域听到了什么?”
包谷缓缓的沉沉地说了句:“玄天门不是玄天祖师爷传下来的道统。”她将玄天门的来历完完本本地告诉了玉宓。她说道:“听到这消息时,我真的很难受。这就像我住了几百年的家,突然有天有人跟我说,我的家是偷别人的……然后,我还是这个被偷这家的主人,最后还被赶出了家门……”
玉宓轻轻地抚摸着包谷披散在身后的如瀑长发,轻声道:“不是还有三四万人陪你一起赶出家门么?不管是不是玄天祖师爷亲传的道统,反正修行了他传下来的功法,奉他为祖师爷就无可厚非。就像当木匠的信奉那位鲁姓大匠师为祖师爷,难道所有的木匠都是那鲁大宗师的弟子后代?”她想了下,说:“我觉得灵儿告诉你这些的目的是让你别把师公和玄天宗当回事太放在心上。你不是要建破界域门么?为这点事操心搁耽重要的大事,有必要么?反正我现在已经脱离了玄天宗,又是砍帮的执令使,若玄天宗行事再不收敛,我就亲自领兵过去打得他们连宗门都不敢出。新门派的名字我们已经想好了,还是叫玄天门”
虽然在包谷的心里仍是愿意继续延用“玄天门”这个名字,听到玉宓这样说,仍不免问了句:“为什么叫玄天门?”
玉宓说:“最初大家想了很多名字都不能让每个人满意,争来争去还差点争到比武切磋,最后索性叫回玄天门,省得总有人对门派名字横挑鼻子竖挑眼。”
包谷:“……”她颇有些忧心地问:“那门派令牌和服饰?”
玉宓说:“门派服饰是笔很庞大的开销,我们都穷,所以一致决定不设门派服饰;至于门派令牌嘛,炼造起来也很贵,以后进门派时就在身上烙身份烙印,反正以后的玄天门不随便收徒,要么挑中满意的直接收成真传弟子做为衣钵传人,要么就不收宁缺勿滥。”
包谷惊得朱唇半张,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算是看出来了,重新建立的玄天门是一切从简的节奏啊。她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新的身份烙印怎么烙的?”又很不确定地追问一句:“能和玄天宗区分开吧?”
玉宓摊开掌心,她那莹白如玉的手掌心忽然浮现出金灿灿的“玄天门”三个字。
包谷问:“那以后是亮手掌?打群架时还专程抬起手掌露出身份标志?”她的话音刚落,忽然看到玉宓掌中的“玄天门”消失,紧跟着就见到玉宓头顶上空距离头顶约有寸余处浮现起巴掌大一个的金灿灿的“玄天门”三个字包谷顿时惊傻了眼,吓傻了眼这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门派标志她忽然想到如果哪天开门派大会,掌门来一句:“来,大家都亮出身份烙印检查下身份”,然后偌大一个方场上密密麻麻的人每个脑袋上都顶着金灿灿的“玄天门”三个字太可怕了她愣了好久,才挤出一句:“师姐,你的脑袋上顶着这么三个字出门,你敢见人吗?”
玉宓说:“这不顶出来见人了么?不顶脑袋上难道还顶脸上?”
包谷真被吓到了这简直太可怕了,就没有比这还可怕的事清潆吃人都没有这事来得可怕
玉宓“扑哧”一声笑喷,她笑叫道:“逗你玩呢。瞧把你吓得新的门派求救和紧急召集信号而已。这三个字由灵力凝聚弹往高空时再炸开,方圆十里内肉眼可见,其能量波动能覆盖方圆二百里范围。”说完,手一翻,露出一块三指宽的腰牌,说:“这才是新设制的门派令牌。因玄天宗的事,玄天门的身份令牌来得匆忙,来不及弄出什么好看的样式,正面玄天门三字和名字师承等信息,背面则是你的玄天剑图腾。不设门派服饰,但会以玄天剑为门派标志缝在衣领处。”她说完,轻轻掀开衣领的一边,说:“若凝神细看就能看到这标志,图案标志有暗标印记,旁人看到也作不得假的。”
包谷抚额,叹了句:“你可真差点吓死我”
玉宓笑道:“看吧,吓一吓逗一逗就不伤心了。”
包谷:“……”
玉宓说道:“来,我教你结紧急召集信号和门派图腾暗标。”
包谷一巴掌覆在额头上她忽然觉得一天到晚折腾得好累。她向玉宓学过结玄天门紧急召集信号和门派图腾暗标后,忽然一个翻身跳到玉宓的背上,搂住玉宓的脖子,说:“师姐,我累了,背我回屋。”
玉宓返手伸到身后托着包谷将她背了起来,朝寝殿方向走去。她的神念探见包谷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她的头顶,那表情还微有点微妙,然后她才发现她的头顶上居然出现“玄天门”三个字,且那“玄天门”三字越来越凝实清楚。她的心头一惊,暗叫“不好”赶紧运功去将那三个字抹除,却发现竟动不到那三个字丝毫她叫一声:“包谷”
包谷心满意足地拍拍玉宓的肩,说:“师姐,别担心,玄天门三字顶上十天就会自动消失的。”说完,心情大好地从玉宓的背上跃下,嘴角噙笑地飘然回房。捉弄我?不知道我心眼小睚眦必报么?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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