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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包谷的座驾便到了荒古山脉。她从座驾起身,走到座驾前的望台上,取出妖圣给她的玉佩,刚想要以同方的样子将魃引出,眼角余光赫然瞥见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前方丈余处。
魃仍如既往的不着寸缕,她的手上拿着一截光滑如玉的雪白藕臂正在慢慢啃食。魃吃东西的模样十分斯文,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啃着,但她啃食的是女人的胳膊这就让包谷很难接受。
别看她吃食斯文,那速度却不慢,不到几息时间,那条胳膊就被她吃得只剩下洁白的骨头,光滑得活像刨丁大师用最好的剔骨刀剔过一般。她的贝齿在臂骨上轻轻一咬,随着“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响再伴随着魃的轻轻一咬,臂骨中的一点不多的骨髓都被她吸得干干净净。魃啃食完那纤细娇嫩的胳膊,这才抬起一双宛黑若点漆又隐隐泛着一丝不起眼的红光的眸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包谷。
包谷低着把玩着手上的玉佩,说:“这块玉佩是我师傅亲手给我炼制的,里面烙有一缕她的本命精血印记,我想你一定不陌生。”她抬眼看着魃,说:“在你还没有重得自由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你要逮我师傅,她离开这个修仙界很久了。现在只有我知道她的下落,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徒弟。你可以杀了我或玉宓,但你别在我师傅想出来以前找着她。做个交易吧。”
魃依然打量着包谷,不作声。
包谷说道:“你放了玉宓我就带你去找我师傅。”
魃问:“玉宓和师傅,谁重要?”
包谷说道:“玉宓比我的命更重要,为了她我连死都不惧,亦不惧你。我只想玉宓好好的。”
魃问:“你用师傅换回玉宓?”
包谷沉痛地闭上眼,点头。
魃的实力摆在这,完全不担心包谷耍花招,大不了再把她俩一起抓回来就是。魃的玉掌一拍,一片广袤的天地凭空出现在她的身后,宛若海市蜃楼般悬在半空中。那是炼狱般的天地,沉闷血红的天空压着沉沉的压抑,宛若鲜血浇灌的大地上矗立着一座白骨建造的宏伟宫殿。白色的骨,血色的雾,雾气翻涌中无数冤魂厉鬼在哀鸣嘶吼,不时变幻出一张张恐怖扭曲的面容,仿佛在竭力挣扎着想要从那骸骨宫殿中冲出来。
魃的手微微一扬,一道包谷无比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魃的身边摔倒在包谷的脚下,她身后那片血红的天地随之消失。
包谷激动地唤了声:“师姐”,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地冲到了魃的身边将玉宓扶起。她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多宝灵猴“吱”地一声叫唤,落在玉宓的身边“吱吱吱”地直叫唤。
玉宓的发头冠玉钗全都不见了,一头柔顺的长发零乱地披散着。长发下掩映着一张苍白的容颜,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掩映着几分凄惶。她听到包谷的声音,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叫道:“包谷,你怎么在这?”她迅速环顾一圈四周,神色大变地叫了声:“快走!”话音一落,一把将包谷推开,祭出南明离火剑握在手上,大叫:“小猴子带包谷走!”说话间,她已站了起身,浑身战意凛然地迎上魃,却突然“啊——”地一声痛呼,整个人战栗着单膝跪下,痛得她连手上的剑都快握不住。她侧首冲身后的包谷叫道:“走,走啊——”
包谷看到玉宓的皓足裸在外,以神金炼制的锁链从骨头里穿过,那伤口血肉模糊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骨头渣子。她的视线顺着玉宓的双足往上,发现玉宓的腰际也缠有神金锁链,那小指粗的神金锁链一直缠到身前,再深入肉里贯穿肋骨,之后又绕着双臂、穿透臂骨一直缠到手腕上。
包谷心痛得连呼吸都滞住,眸中布满愤怒。这就是所谓的没有生命危险?这就是魃对她师姐做的事。她气得浑身颤栗,却生生地压下了心头的愤怒。她祭出玄天剑,玄天剑缩得只有匕首大小,尖端直抵额头,她厉声道:“放了玉宓,否则我立即自戕,你永远别想知道净世圣莲的下落。”她剑尖所指的地方正是神魂所在的位置,那一剑若是刺进去,神魂俱灭,神仙难救。
此刻的包谷满身狠唳。若非她战力不济无法与魃抗衡,只怕早已冲上去拼命,即便如此,她亦是满身拼得一身剐也要让魃不好过的气势。
玉宓大声叫道:“我身上有至宝护身,这点伤只是皮肉之苦,并不碍事,你发什么浑,把匕首放下!”她扭头盯着包谷,问:“什么净世圣莲?是不是圣姨?你疯了!魃是没有人性的,若是圣姨落在她手上……啊——”她的话音未完,浑身上下从皮肉到骨头里传出来的剧痛痛得她难以自抑地发出一声惨叫,紧跟着她又大叫一声:“你走,我不要你救——唔——”身上的痛楚令玉宓浑身颤栗地缩成一团,痛得她牙齿都在打战,眼泪直往外涌。她却清楚地感觉到锁在身上的神金锁链突然全部被抽走。
魃不耐烦地抬掌一拂,宛若飓风的掌风卷中浑身鲜血淋漓的玉宓瞬间将她卷得远远的!
包谷的抬步就要去追,身后的衣领却猛地被揪住,浑身上下被一股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急得她大叫:“小猴子,快去救师姐!”
多宝灵猴眼泪汪汪地看了眼包谷,“吱”地大叫一声,化作一道金光直冲远方。
魃问:“她在哪?”
包谷说:“我带你去。”她感觉到禁锢住身上的力量消失,感觉到脸上有泪渍,赶紧抬手抹了脸上的泪,朝座驾走去。她踏上座驾,侧头对魃说了句:“上来。”
魃跟在包谷的身边上了座驾,她看到包谷找了个位置坐下,环顾一圈四周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眼带好奇地抬起纤细宛若葱花般的玉指朝着座驾的车壁戳去。大罗金精打造的厚达半尺、还有防御法阵相护的车壁,被魃那葱嫩的手指头一戳一个小坑。魃的面上浮起眼笑意,眼眸中布满欣喜之色,那手指飞快地戳着车壁,没多时就把车壁戳得像蜂窝似的。
包谷见状眉头直跳,眼睛都瞪圆了。她心说:“难怪当初封印魃的时候要用神金!”魃的举动让她的心直颤,吓得她赶紧驾驭座驾直冲虚空深处,连座标都没绘,以最快的速度往虚空深处冲去。
在没有座标的情况下,包谷的座驾一头扎进了漆黑的世界中。
刚开始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待过了大概一柱香时间过后,座驾突然一阵剧烈颤抖,座驾外更是响起了如同打雷的声音,刺眼的亮光穿透被法阵笼罩住的车窗照了进来,刺得她即使闭上眼睛仍感到眼前一片白茫。
座驾抖得非常厉害,防御法阵的力量释放到极至。座驾中备的灵石以非常恐怖的速度在飞速消耗,转化成精纯的灵力支撑防御法阵的消耗。
大罗金精号称修仙界最坚固的金属,可在这种力量面前,她觉得似乎并不坚固。隔着传送法阵,她都能感觉到外面那狂爆的力量,座驾的防御大阵在这种力量下逐渐崩溃。
魃蹙眉,双掌掐诀猛地一拍,伴随着一声划破虚空的沉闷声响,一片金色的光芒从她的掌中爆发出去,笼罩住已经开始出现裂痕随时要崩溃的座驾。那道金光将外界的狂爆气息隔绝开来,座驾内又恢复了安宁,甚至连那刺眼的亮光都不再刺眼。
包谷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仍是一片白茫。她只能靠神念视物,却探到座驾的外壳都融化了,就连防御法阵都崩溃了。座驾外是一片厚重、色彩斑斓的浓云,浓云翻滚,充满狂爆气息。浓云中电闪雷鸣,比最恐怖的雷雨天气以及她见过的最强大的雷云还要恐怖。她试着将神念放出去,刚探到那浓云中有着足够毁天灭地般的力量便感觉到脑袋一阵剧痛,痛得她眼前一阵。她放出去的那缕神念被绞灭了。
过了几息功夫,包谷才缓过来,却感觉到魃眸光森寒地盯着自己,那眸中的暴怒气息竟比外面那恐怖的浓云还要浓烈。
看到魃这样,包谷的心情忽然好了。心情大好的好竟能轻笑出声,那笑容又轻又柔宛若轻风,整个人都显得气定神闲起来。她问道:“魃,你知道这是哪吗?”
魃微微眯了眯眼,问:“这是哪?”
包谷说:“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魃的目光更加冰寒。
包谷说道:“我好像迷路了,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魃再次颦眉,语气森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包谷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魃:“……”
包谷朝旁边的椅子上一指,说:“坐吧。反正现在找不到路回去,不如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魃冷厉的眸子睨着包谷,一动也不动。
包谷说道:“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我的面前伤害玉宓,包括你也不行。”话到这里,她的目光也化作一片冰凉。她说话音,不经意地朝座驾外看去,却看到座驾居然穿透了那片色彩斑斓的浓云,整个视线都变得开阔起来。外面显得特别空旷,空旷得宛若超大储物袋中的世界一般。只是超大储物袋中是一片虚无,而座驾外的世界则显得更加深邃神秘,黑色的世界中布满了星星点点般的光芒,难以数计的光芒分布在这片黑色广袤的世界中。她看到一片厚实的云层出现在身后,那云层格外炫灿夺目,像是汇聚了这世上所有一切的颜色。
包谷环顾四周,除了那片刚刚脱离的充满狂爆力量的云层,四面八方的景相似乎都是一样的。
座驾的速度行驶得非常快,快得离那充满狂爆力量的云层越来越远,远到她已经看清楚那片云层的形状,像个勺子,顺旋涡状,远远看去寂静看宁没有一点之前接触到的狂爆气息,有一种唯美的寂静感。
包谷有些晃然,觉得极不真实。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相。她回头看了眼满眼森冷的魃,摸出与玉宓联系的传音玉符注入一缕灵力进去,却发现根本没有响应。她又取出与师母联系的传音玉符,仍如泥牛石沉大海。
魃突然动了。她瞬间冲到包谷的跟前,那宛若用世上最美的美玉雕成的玉足踹在包谷的胸口,把包谷踹得撞翻了椅子又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车壁上再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包谷只觉胸前肋骨都被踹断了刺进腑脏中,整个胸腔痛得她透不过气,气血翻涌中鲜血大口大口地涌上口鼻朝外涌去。她的眼前阵阵发晕发黑,嘴角却噙起一朵笑意。
魃冲到包谷身边,揪住包谷的衣襟把包谷提了起来。
包谷侧头吐出一口鲜血,静静地看着魃,说:“我圣姨在雪域,在雪域一个叫小静湖的地方。”她轻轻戳了戳魃的手,说:“放我下来。”
魃松开包谷的衣襟。
包谷无力地摔落在地上。她喂了自己一些疗伤药,运功疗伤。
魃扭头看向座驾外,眉头拧得更紧,那落在包谷身上的目光活像要吃人。她等了一会儿,发现包谷还在疗伤,抬起手掌朝着包谷的头顶上方落去。
包谷的朱唇微启,徐徐缓缓地说道:“我若死了,便只剩下你独自在这地方飘荡。”她睁开眼看向魃,说:“你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以为你能够拘禁我的神魂?我虽然无法动用玄天剑的大部分力量,但以玄天剑镇住自己的神魂还是够的。”
魃又把包谷提了起来,她的手掌落在包谷的胸口,掌中有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流转。
刚刚稳住伤势的包谷开始吐血,大口大口地吐血,五彩灵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强大得仿佛在撕裂苍穹的剑气释放到极至,在这股剑气的扫荡之下,座驾内的座椅、摆件等通通都被绞碎,就连那魃笼罩住座驾的防御力量在这股剑气的激荡之下都有崩溃的迹像。
包谷知道魃这是想把她体内的玄天剑剥离出来。玄天剑早融在她的筋骨血肉中,想把玄天剑剥离出来,有一个法子,像炼器一样把她回炉重造,将她融了像剔除杂质一般剔除出来。
随着魃的动作,一团血雾出现在她的掌中。她在抽取包谷体内玄天剑的力量时,把包谷的血骨也一并抽了出来。若她继续下去,等她融在包谷体内的玄天剑抽取出来完,包谷也成了一团血雾碎沫。
魃嫌弃地把包谷扔到地上,问:“你想怎样?”她睨着包谷,眉宇间尽是烦闷。
包谷说:“我不想死。”又给自己塞了一颗疗伤药。
魃侧目,语意森森地说道:“你不想死还诓我到这地方来?”无论是她还是刚才那团星云都足够灭了此人。
包谷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来历。”
魃轻不屑地轻哼一声,说:“战王族又如何?”
包谷听到“战王族”三个字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魃,问:“你怎么知道上界的事?”
魃忍无可忍地说道:“怎么?莫非你不知道我是上界天帝之女么?”
包谷绝倒。她叫道:“上界天帝之女不是神魂俱散只剩下一具不灭金身吗?”
魃深深地觉得和面前的人说话实在是种侮辱。
包谷盯着魃,满头雾水。
魃咬了咬牙,目光森寒地盯着包谷,问:“为什么把我弄到这地方来?你就不怕死?”都找死了还想活。
包谷说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神魂俱散却还记得自己是上界天帝之女,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要把你弄到这里来。”
魃哼道:“真不相信战王族居然会有你这样的无知之辈。你不会是认为记忆只存在于神魂中吧?”
包谷怔愣地问道:“不是么?”神魂俱散,意识尽灭,只剩下一区空壳,哪来的记忆?
魃问:“那生命的本能从哪里来?”
包谷愕然地看着魃,问:“不是与生俱来的么?”
魃听到包谷的回答,真心觉得这是侮辱自己的智力。她为什么要和这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解释这些?她冷着脸立在窗户旁看着外面广袤深邃的星空,心情遭透了。她一抬手,面前突然出现一座由白骨堆成的宫殿,整座宫殿由巨大的兽骨为主架,再整齐地填上体格稍小的人骨和小型兽骨。宫殿四壁全是整齐摆放的以骨头炼制成的笼子,笼子一层层整齐地叠放,竟有十层之数。笼子布满宫殿的左右两侧,数以千计。每个笼子中都关着大量的修仙者,这些修仙者一个个惊恐至极。
还有修仙者发出惊叫:“砍刀令主——”
包谷放出神念朝这些笼子中的人探去,从他们的服饰和身份标志、以及少数她认识的人里认出这里有许多人竟是当初消失在荒古山脉中的那一百万联盟军的人,还有一些是当初破除封天绝域大阵的人。
笼子中的人看到包谷,不少人出声求救。
包谷完全傻了。这些人居然还活着?还想让她救他们?不是他们,魃现在能这么嚣张,她能沦落到这地步?她很想再落井下石!
忽然,她感觉到众人集体噤声,更是有一股恐慌在蔓延。
下一瞬间,她便看到一个笼子门被打开,一个化神初期的修仙者从笼子里飞出来,嘴里发出惊惧至极的惨叫:“不——”随着惨叫的发出,那化神初期的修仙者落在魃的手上,魃一手按住那人的肩膀,一手按住脖子,用力一揪,生生地把脖子拧断揪了下来,鲜血从那人的脖子中喷涌而出。魃却是朱唇半张,那喷出来的鲜血凝聚成线涌入魃的口中,不过几息的功夫,这化神初期修仙者身上的血就都全进了魃的肚子里。魃的大拇指像戳豆腐似的戳进了那坚固的头盖骨中,拇指轻轻往上一翘,便把头盖骨掀飞露出头盖骨下那白花花犹在跳动的大脑。包谷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缕神光在大脑下泛动,看到那名化神初期修仙者被禁锢在脑部的神魂,以及那神魂发出的凄惊至极、惊惧至极的惨叫:“不——不——不——”,她又看到魃将那掀开头盖骨的白花花的脑子送到嘴边,“哧溜”一吸,便将这化神初期修仙者的脑浆、脑花、脑髓一股脑地全吸了,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头颅,以及那人脸上惊惧扭曲的脸。
包谷只觉一股恶心感直往上涌,她顾不得身上的重伤,爬起来就往角落冲去,却一头撞到那血狱世界的边缘,吓得她又猛地往后一仰,生生地把那股恶心呕吐感压回去。稍顿,她看到魃将那血狱世界收了起来,又再去啃食那名化神初期修仙者身上的其它部位。包谷看不下去,缩在座驾角落,胃部一阵阵痉挛抽搐,那呕吐感直上往涌。她本来就很想吐,就很受不了魃在她面前大吃活人的情况,结果魃还乱扔啃过的骨头。脑袋上的肉啃完了,把呈骷髅状的脑袋扔进她的怀里。浑身发毛的包谷手脚并用地把这髅骷脑袋扔开,结果魃又扔过去半截啃过的颈骨,又再是肋骨、脊椎……
不到半柱香时间,活生生的一名化神初期强者就成子一堆碎骨渣子,这堆碎骨渣子全堆在包谷的身边。
魃还嫌没吃够,又开启她那血狱世界,又揪出一个修仙者再一次上演大吃活人。
她心情不好就拿食物撒气,胃口特别好,一口气连吃十几个人才算打住。
包谷身边被她扔满了残骨,堆成圈地围在包谷周围。包谷被恶心得连连作呕却因胃里空空的只有胃酸,什么都吐不出来。
魃吃饱了,对包谷这大受打击的模样又非常满意,心情变得大好。她用脚拨开脚下的碎骨,盘膝坐在包谷面前,笑吟吟地说:“来,你现在可以乖乖地告诉我该怎么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