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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秀一走,院子里又乱了起来,
兰王妃被拉开,又有婆子围上来,“李主子,您请吧!”膀粗腰圆,凶神恶煞,说着就要上前拽宝盈。
宝盈慌了神,迎夏同样惊惶,却依然记得将她护着,“胆敢伤了我们家主子仔细你们的皮!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两个婆子被她一喝,果然有了一瞬的迟疑。
边上却又响起一个声音,“这是王爷的命令,李主子还是不要为难咱们这些奴才了!”
宝盈回头一看,陈嬷嬷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边上,正冷冷的看着她。见她望过来,更是昂头道:“李主子,还是不要耽误工夫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
宝盈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异样,心中一窒,只是听完她的话,瞬间想起什么,又连忙问道:“我要去哪?”
陈嬷嬷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去哪?自然是去庄子上,难道还能把您送回家不成!”
宝盈心中一惊,庄子上,她要被送去庄子上了吗!那她就要一直在那住了吗?芙蓉苑的薛燕妮被送去了庄子上,可是直到现在都没能回来呢!
想着那些凄凉的场面,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她一直怕被送到庄上,现在终于还是要被送去了。
“李主子,快走吧。”陈嬷嬷却又催促道。
宝盈心中惶惶,被她一说,自己已经转身往外走去。她自己走了,两个婆子看了陈嬷嬷一眼,也就只在后面跟上。而陈嬷嬷也已经跟了上去。
一路上,宝盈失魂落魄,可是一想,又有些庆幸。总归不是被丢在大街上,或者也像雍王府或者宝铃姐姐一样,被弄着不成人样。
想着雍王爷刚才说的话跟他的所作所为,宝盈就止不住的发颤,她也许是鲁莽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
雍王爷真的太可怕了,他或许没有杀人,却比杀了她们还要残忍。她简直不敢想象是不是有一天雍王爷也会在自己身上这样。
而且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宝铃姐姐也就算了,可是他这么对待兰王妃,他就开心了吗?
不管多大的仇怨,最多就是一死,这么永无止境的折磨着,兰王妃痛不欲生,可是他也永远的陷在了其中。兰王妃就像成了他的逆鳞,别人不能说,不能提,更是碰都不能碰。
她如今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提到给王妃请安他会一下阴沉下来了,那是她不小心就戳到了他的痛处。
所以他这么做根本是不对的,折磨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
宝盈从来没有什么大志向,她这辈子想过的,只是开开心心的去过每一天,所以她觉得祁明秀根本就是不应该的。
……
“李主子,您可知道您为什么触怒了王爷吗?”
宝盈正思绪万千低着头走着,陈嬷嬷的声音又在边上响起,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发现原来是永和苑到了,而陈嬷嬷已经停下,就站在门口。
只是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嬷嬷看着她一脸惊惶犹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冷冷一笑,“您大概不知道王妃当年到底犯了多大的过错,她嫁给了王爷,竟然还背着人跑了。那人将她抛弃后,她竟然还舔着脸回来找王爷。呵,您说,您应不应该给她求情?”
她说完,又是一笑,然后收回了刚才压低声音时下意识往前倾的身体。她扫了一眼边上一脸震惊的迎夏,又看向宝盈,抬起下颚,居高临下,满脸不屑。
她忍了很久,终于将她剔除了!
宝盈也已经震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还是那句话,杀了也总比无止境的折磨来得好。
就是她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宝盈望着陈嬷嬷,目光竟是沉静下来,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心一慌。
今天的事似乎有些蹊跷啊……
正贤院一直是她在管着的,王妃被看管了这么久,可也只是闹出过一些小动静,也就是她耳朵灵才听到了一些端倪,别人根本不知道,那今天怎么就突然闹起来了呢?
就算王妃拿着碎片威胁,可是里面也有那么多人了,为什么还要让人进去?就算进去了,为什么还要出来个丫鬟让她也进去帮忙?
她嫁进来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听过王妃一点消息,显然是雍王爷刻意命人将消息压下不让人知道的,那里面的丫鬟怎么还会让她进去?
还有,王妃怎么知道她就是李侧妃?怎么知道雍王爷很宠她?
……
一个个疑问不停涌来,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她看向陈嬷嬷,眼中满是惊悸。她终于知道,她小心了再小心,可还是中招了。
“陈嬷嬷,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可是她实在想不通。她之前那么刁难她,她也没有想过要对她做什么,她为什么要紧追不放呢。
陈嬷嬷听到她的问话,目光却是一敛,随即又道:“李主子说什么,老奴可听不懂。老奴告诉您事情的原委,也就是想让您清楚一下王爷为什么这么对您!您还是赶紧进去收拾吧,庄上离这有些距离,可别去晚了!”她倒没想到她能一下猜出来。
说着,站到边上,再不说话。
宝盈还想再说什么,身后的婆子却已将她推进了门槛。
永和苑里,迎春正走出门,看到宝盈被推了进来,立马冲上去,“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俩婆子有了陈嬷嬷在,顿时有了底气,“迎春姑娘莫多问了,还是赶紧替李主子收拾东西去庄上吧!”
迎春眼睛一下睁大,她看了一眼双目通红的宝盈,又看了一眼依然挂泪的迎夏,却没有多问,只是将她们拉在了身后。
陈嬷嬷站在外面看着她,眼中露出讥讽。迎春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又将宝盈扶进了屋。
身后,一个婆子又喊了起来,“姑娘们还是快点,待久了王爷不高兴了可就不好了!”
……
一进门,宝盈便去收拾衣服,迎春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迎夏也在给她宝盈收拾,听到这话一抬头,眼泪滚滚流出,“王爷将主子赶去庄上了!”
“什么!”迎春大吃一惊。
迎夏哭着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拿着衣服的手都要颤抖了。
迎春仔细听完,眼神一下冷冽起来,“陈嬷嬷这个老虔婆!”她到底比迎夏厉害些,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更何况,刚才陈嬷嬷还如此嚣张!
宝盈见她也这么说,顿时知道自己没有想错了,她也顾不上理东西了,只是转头问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迎春翕动了一下嘴巴,欲言又止。半晌后却猛地跪下,目光灼热,“这件事,只怕还是奴婢两个连累了您!”
宝盈吓得赶忙将她搀了起来,“迎春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迎春站起,眼中却也涌出了泪,只是更多的却是愤怒的光芒,“奴婢之前跟您说过,陈嬷嬷跟桂嬷嬷不和,也就一直看我们不顺眼,所以她是必然不会允许我们做大的!而如今,雍王爷却对您一人独宠,我们,又偏偏是您的丫鬟!所以我想,她一定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才设计陷害您!”
“她怎么可以这样!”宝盈整颗心都抖了。
迎春却只是狠狠道:“她本来就是个重欲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处处迫害桂嬷嬷了!”
“……”宝盈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迎春突然又跪了下来,“主子,您让我们跟您一起去庄上吧!奴婢们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到了庄上最起码还能护着您一些!”
“不行!”宝盈却是拒绝道,“庄上那么苦,怎么能带你们一起去呢!”留下来再不好,可是陈嬷嬷也到底不敢将她们怎么样,她没来之前,她们虽然被打压了些,可不也过得好好的么!
有雍王爷在,陈嬷嬷也不敢做的太过的!
薛燕妮的两个丫鬟一开始也是一起去的,后来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又回到了府中,这些事情迎春她们知道后早就告诉过她了。
迎夏回过神来,却也跪了下来,“主子,您就答应我们吧!庄上不比这里,您一个人去怎么能行!”
“你们!”宝盈看着她们两个,眼泪再想忍住,还是滚落下来。
这时,门口突然又走进了人,“姑娘们可别磨蹭了,马车已经在外等着了。”
一回头,却是那俩婆子走了进来,陈嬷嬷也跟在后面。
迎春迎夏已经将她的衣物日用打好了包裹,宝盈也已经拿好了她的小宝箱,她原本准备一个人去,有这些东西也就够了,可是现在她却突然又将小宝箱放下了。
“我还没收拾好呢,你急什么。”她对那婆子说完,就又走到边上拉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尽是祁明秀这段时间送给她的宝贝,可是她还嫌不够,硬是又走到桌子边架子前将上面摆着的一一收尽放在了箱子里。
“李主子您这是做什么!”陈嬷嬷忍不住厉声问道。
宝盈却不怕她了,只道:“这些都是王爷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我现在走了,为什么不能带走!”她一个人过也就算了,现在迎春迎夏也跟了去,她可不能让她们跟着她受苦!而这些东西她带走,够她们吃几辈子的了!
“……”陈嬷嬷气噎,却硬是无可奈何。犹记得那时在虎园前,她抢过莫侍卫手中的虎崽,朝着王爷说道“你既然已经送给我了就应该由我说了算”,而王爷也当真没有计较,只如了她愿!
王爷虽然现在已经厌弃了她,可是这些东西他又如何能放在眼里!
宝盈将东西收拾了满满一箱子外加满满一包裹,直到一屋子值钱的能带走的东西全部收尽才停下。她重新又抱起自己的小宝箱,抬头道:“现在可以走了!”
陈嬷嬷眼中的怨毒恨不能将她戳穿。
这时迎夏也拿着包裹走了过来,站到了宝盈身边。
陈嬷嬷的眼神一下又变:“你们也要去庄上?”
迎春冷冷一笑:“不是正如您所愿么!”
“迎春姑娘说笑了!”陈嬷嬷冷哼了一声,却转过身去。走了也好,眼不见为净,省得她们留在这里她还得想着法子怎么不露痕迹的打压她们。
王爷看在桂如意的份上,可是一直很看顾她们两个的!
……
两个箱子、几个包裹一齐被搬到了马车上。宝盈走出雍王府的后门,虽然一腔血热,眼中却还是流露出了一些怅惘。
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六月初六,又正好三个月了。
或许三个月并不是雍王爷最后的期限,可是现在,只怕没有到也已经到了。
她这一去,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宝盈最后又看了一眼府中的景致,然后就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
马车滚动,雍王府的后门又恢复了安静。
远处的永和苑里,余下的丫鬟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个却又只是做起了平常该做的事。
……
合丰院内,陈嬷嬷又已来到。
“王爷,人已送走了。迎春和迎夏两个丫头心中有愧,也说要跟了一起去,老奴拦不住,就只能让她们走了。”
紫檀木椅上,祁明秀静静坐着,神色阴晴难辨。
陈嬷嬷又跪了下来,“老奴也要向王爷请罪。王爷将正贤院交给老奴看管,是对老奴莫大的信任,可是不想今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奴已经问询了一番,王妃一开始手中的金子是昨天兰夫人过来时偷偷塞给她的。兰夫人已经很久没来了,兰老夫人又对老奴有点恩情,老奴一时心软,就让她们娘俩说了些话,这金子应该就是那时候兰夫人给她的。今天一早,王妃原本是要吞金的,结果被发现了,抢夺之中金子被夺走,可是药碗却被打碎了,丫鬟们一个不察,就让王妃捡了一片,王妃便又拿自己威胁她们放她走……至于王妃怎么知道永和苑的事,老奴也问过了,底下丫鬟有时候顽劣了些,就拿永和苑李主子的事情刺激她,她便因此记在了心上……如今王妃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那几个丫鬟老奴也已经严惩过了,王爷还有什么交待,但凭吩咐!”
正贤院的两个丫鬟,也是她的心腹,要不是心腹,她也不会让她们去做这么紧要的事。只是让她们松一道口子在李侧妃在时让王妃闹出乱子以及及时喊来王爷来是她的意思,兰夫人送来的那一个金子却是意料之外。
她也没想到兰夫人这么久了还会来,来了竟然还想让王妃吞金自尽。也幸好是王妃终究怕死,又发现的早,要不然她的计划可就全部落空了。
王妃要是死了,永和苑那位就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不过一切还真是顺利啊,王妃果然跑出去找李侧妃求情,李侧妃心软也果然又朝王爷求情。其实当初她没指望她当真能够求情的,她当初想的,就算到时候李侧妃不开口,可是被她知道了王妃的事,王爷只怕从此以后也不会再踏足永和苑。而只要他不再去永和苑,那也就够了。谁知道结果,王爷非但不去永和苑了,竟然还将她一并赶出了雍王府。
这可真是惊天大喜!
陈嬷嬷心中乐极,面色却一片沉然,一番话说完,她又重重磕头道:“这次王妃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实乃老奴大意疏忽,还请王爷降罪!”
“你先回去吧。”祁明秀听她说了这么多,却只是皱着眉应道。
陈嬷嬷觑了一眼,瞧不出究竟,便只好起身告辞。
她一走,祁明秀的目光又冷了下来。
五年了,真没想到她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五年前的事又浮现在眼前,他的脸上又是无尽的厌恶。
……
早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就有过一次婚约,镇国大将军的小女儿,父皇百般挑选定下的人选。可是婚期将近之时,她却突然病故,香消玉殒。他未曾见过她,可是一个未婚妻的身份,就足以让他另眼相待。
之后,他一年不曾应下婚事,只是推脱。然后,就是太子战死沙场,父皇驾崩。那个时候,整个天都塌了。
为了报仇,他翻身上马,奋勇杀敌,平定瓮西,他所向披靡。可是太子哥哥死了,他万念俱灰,就算杀再多的人都消不了他的心头之火。而在一次追击之中,他一个不慎,遭遇埋伏,肉搏间,对方将匕首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右腿骨里。虽然最后他还是杀了他,可是他的右腿却也废了。
他原就是个桀骜癫狂的人,太子死了,他的腿也瘸了,人生再也没有比这更黑暗的事,他就变得更加阴沉狠厉。
幸好,登基为帝的二哥一直伴在左右,百般劝慰,这才让他渐渐走了出来。
而在五年前,他一颗心收敛,终于答应迎娶兰左丞的嫡长女兰文惠为妻。他为此还特意去看了她一眼,园中群芳争春,她却鹤立鸡群,端庄美艳。
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他的王妃,他竭尽全力给她最好的,而那一年,他的聘礼震动全京城。当他一身喜服坐于马上时,他也当真是满心期待。
可是洞房花烛夜,当他挑落她的盖头时,她却一把朝他跪下,泪流满面。她说她嫁他是逼不得已,她说她早已有了心上人,跟她也是情投意合,她求他能放了她,她做牛做马也会来世相报。
当时他突然就觉得很可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直等着娶进门现在终于娶进门的王妃会跟他说这些话。
他很想杀了她,可是看着她泣不成声苦苦哀求的样子,他竟然只是坐了下来,他问她那个人是谁,问她他们是怎么情投意合。她一一相告,只求他成全。
那个人是一个青年才子,无甚根基,与她灯会上无意撞见,便一见钟情。
她的言语里满是钦慕与爱意,可他却只觉得她愚不可及。那个人他正巧也见过,却只是趋炎附势的酒色之徒。
然而当他把真相告诉她时,她却只是不信。她甚至恼羞成怒,说他在诋毁他,说他根本比不上他一根毫毛,不过徒有皇族的身份罢了!
她说他是个瘸子,根本配不上她!
这一句话,一下将他击中。他的腿疾,从来是他不能忍受的魔怔。
可是怒到了极点,反而没感觉了。他只是对她说,好,我成全你,我让你们离开,让你们远走高飞。
他就不信,他们能够长久。
于是在成婚第三天,雍王妃就突然开始病重,不能见客。
他想,如果他们真的能坚守贫苦相濡以沫的过下去,他不介意成人之美,当然,是让他们生死同穴的成人之美。
他的期限,是三个月。
而那个男人本是不敢的,他却逼着他不得不敢。
可谁知道,还没到两个月,她就已经哭着跑了回来。远走高飞时所带的银两全部消耗掉,不能忍受柴米油盐之苦,不能忍受男人本性暴露无遗之苦,她竟然又跑了回来,苦苦哀求他能再让她回去。
多么蠢的女人啊!多么可笑的女人啊!当初他放她离开,她竟是以为他太在意太自卑她所以可以答应她所有的事!她走,他答应她,她回来,他也应该答应她!
当时他真想将她凌迟处死,真想将她的脑子切开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到最后,他竟也答应她。
好,你还想做做雍王妃,我成全你;你还想坐拥荣华富贵,我也成全你;你所有的要求我统统答应,然后,让你总有一天后悔你今天所有的选择!
他将她送到了一个新的院子,开始让她永无止境的养病。
而那个院子就叫做正贤院,足够讽刺。
他要她身为王妃,却比条狗都不如;他要她置身金银堆,却不能享受半分;他要她一直活着,却比死还难过。
他已经没有了再娶之心,他愿意看着这样一个愚蠢可笑的人顶着雍王妃的名头却只享受无尽的折磨!
他从不允许被人看低,从不允许被人轻贱,他原就是压下了所有的阴暗与疯狂,如今倒像是集结成了一道封印,只全部落在了正贤院里。
然后,尽管岁月过去,他开始淡漠深沉,可是那道封印却依然在,并且化成了逆鳞,化成了成年的伤疤。不能揭,不能碰,一触及便是全部的戾气。
就是那个名字,也早已变成了一个让人恶心透顶的脓瘤,让人根本不想再听!
……
可是,他这么做真的对吗?
……
五年来,他从不愿再看她一眼,今日见到,已经尽是陌生。她变得像个鬼一样,可是他何曾感到半点愉悦。
“雍王爷,您这样不对……”
冷不防的,一句话浮响在耳边,再想及,眼中便又是一张难过的却又死命忍住哭的脸。
她痛苦,可你也不开心,当时他怒气沸然未曾察觉,可是此时他却像是突然听到了她的心声。
厌烦感再次袭来,祁明秀掸掉桌上的文书,却又只是一脸阴沉的站起来往外走去。
……
他祁明秀做什么,还轮不到谁来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