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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档真人秀节目,本来是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但因为盛玉霄去了,现在连秦邃也去过了。
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下就被端到了各个豪门太太的面前,并且在秦太太的带领下,开始从第一期看起……
“这家也太破了,许秋来怎么忍心把儿子送去的?”
“好脏。”
“不过这小女孩儿真可怜。”
“我还从没见过盛大少这么温柔。”
“秦邃也难得这么耐心啊。”
豪门太太一边看,一边发出轻轻的惊呼。随着节目一点点深入,她们从最开始的嫌弃,也慢慢变成了可怜黎小鸭。
别管是不是真心可怜,反正她们平时也是要做慈善的,这会儿对一个山村小女孩儿,又能怀有什么恶意呢?
黎小鸭这个名字就这样在她们中间变得眼熟起来。
秦太太口中的宁蘅,从母亲那里也听说了这个节目。
他倒没秦邃一开始那么抵触讨厌。
“盛哥不是在那儿吗?行啊,我去。当和盛哥一起旅游了。”
宁蘅说着,还发了条微博。
@我是宁蘅:@盛Yx,我妈说要把我送你那儿改造。
前有秦邃,后有宁蘅,一下就引起了吃瓜网友的关注。
【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回事?拿黎小鸭当副本刷吗?】
【难怪黎箐箐她爷爷想弄死黎小鸭,要是看了这消息,不得更嫉妒?】
【应该只是说着玩的,散了吧散了吧。哪儿那么多豪门少爷去山村吃苦啊?这节目规则也不给这么玩啊。】
网上正在热议。
而黎小鸭这会儿呢,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盛玉霄反手给她戴了个口罩:“你身体还没好全,口罩戴好。”不过刚挂上去,口罩就往下滑了滑。
因为黎小鸭的脸实在太小了。
盛玉霄只好给打了个结,再弯腰重新给她戴。
窦大伟本来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但眼看他们收拾完就要回黎家村去了,实在是等不住了,一下就冲了过来。
“小、小姑娘,还记得我吗?”窦大伟紧张得声音都发抖。
盛玉霄看了他一眼:“是你啊,你那天报信有功,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窦大伟紧张的心情一松。太好了,有盛大少这句话,那就说明稳了。
黎小鸭也脆声说了句:“谢谢叔叔帮我。还有那天的护士姐姐……”
盛玉霄问:“哪个护士?”这个也得感谢,不能漏了。
盛玉霄已经自觉一副家长心态了。
窦大伟忙说:“那天我见着她胸牌了,名字写的是林小茹。”
盛玉霄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窦大伟搓搓手:“那个,盛大少,我……”
盛玉霄显得很慷慨:“酬金是吗?我会让人拿给你。”他停顿了下,问:“二十万怎么样?你还有其它要求吗?”
黎小鸭顿时瞪大了眼,连忙拉拽盛玉霄的袖子。
她的手小,盛玉霄反过来一下包住她的手,就不让她再动了。
“您,您真的太大方了,但我不要钱。”窦大伟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他知道这些富二代出手大方,但没想到这样大方,二十万现金给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给两块钱一样。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
“我、我想请盛大少投资我的工厂。”
盛玉霄皱着眉,重新打量起了窦大伟。
明明盛玉霄的年纪在他面前还算个孩子,但窦大伟就是扛不住他打量的目光,不自觉地一慌,结结巴巴地辩解道:“那天,那天看见黎小鸭和秦少一起卖蘑菇,我、我认出了秦少,当时就想去求秦少的。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也、也巧,我快破产了,当时正在处理房产出售的事。收拾完房子里的东西,一出来,就撞上那个黎洪光抱着小鸭。我……我确实是想挟功好求投资,我心思不纯,我……”
窦大伟一个大男人在巨大的压力下,说着说着还有些哽咽。
黎小鸭从兜里掏啊掏,递了一张纸给他,小声说:“论迹不论心。”
窦大伟愣了下,然后狂喜着点头:“对对,论迹不论心,谢谢你,谢谢你小姑娘。你,你懂得真多!这有哲理的话,你都会说呢!”
黎小鸭的声音更小了:“妈妈教的。”
不过紧跟着,她话音一转:“但你救的是我呀,怎么可以要求盛玉霄呢?”
盛玉霄拍了下她的头:“没大没小,什么时候才知道叫哥哥?”
黎小鸭甩了甩脑袋,说:“叔叔,我很感激你。我可以报答你,但是……”
“没什么但是,还想和我分那么清楚啊?”盛玉霄轻嗤一声,看向窦大伟,“行了,什么工厂,说清楚。把你们厂子的经营情况写成报告给我,还要做个投资方案……写清楚需要的金额,分别用于什么地方,预计什么时候回本。”
窦大伟顿时惊叹万分。
不愧是顶级豪门出来的大少爷,和其他富二代完全不同。
这位高中都还没毕业,但对这些事已经驾轻就熟了,完全没有头脑一热就答应。
这位大少爷相当理智……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了。
窦大伟苦着脸,心想怎么才能劝这位大少爷舍钱投资一个很可能还要亏损好几年的企业呢?
盛玉霄看着他为难的脸色,瞬间也明白了:“看来你很清楚你手里的厂子赚不了钱。”
窦大伟着急地说:“您听说过‘千金方’吗?”
“只听过孙思邈着的《千金要方》。”
“一个意思!古人认为人命重于千金,所以将救命的药方起之为千金方。我们本来是个药企,专做中医药,曾经推出过‘四逆’‘温脾金’‘白头翁’等药,我们将这些合成的方子称作‘千金方’,在数十年前,也是鼎鼎有名的。
“那时候还是我父亲当家,生意做大之后,生意伙伴劝他去大城市发展,他不去,他说只有这个穷苦地方长出来的草药才是更地道的。一味药材好不好,除了要看处理手法,还要看其生长环境,比如藏红花长在伊朗的最正宗,天麻长在神农架的最正宗……”
窦大伟抹了把脸:“但是啊,小地方的人啊,他短视。我父亲本意是想帮助家乡增设岗位,咱们生意做得越大,当地人也就能被惠及。谁知道……谁知道企业里的人,盗了秘方往外卖!之后我父亲一病,药企就彻底不行了。”
“一直传到我手上,药企变成了一个只处理生产药材的厂子。现在厂子也快垮了。有外企想拿一百万就给收购了,我知道他们要的不是厂,要的是我父亲生前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秘方。”
窦大伟渴求地看着盛玉霄:“我不想卖,我真的不想卖给外企。可是股东们都撑不下去了,都想卖了算了……不行啊,我想它活下来。”
黎小鸭听不太懂,只看出了窦大伟的绝望和痛苦,于是她又掏了掏兜,给他递了一张纸。
窦大伟说了声“谢谢”,抓着纸擦了擦脸。
“盛大少,求求你,我不是道德绑架你,我就是,就是不甘心,哪怕有最后一点机会,我也得试试!”窦大伟快给盛玉霄跪下了。
盛玉霄挑了下眉,垂眸看向黎小鸭:“你说呢?”
黎小鸭茫然抬头:“啊?我说?”
“嗯,我听你的。”盛玉霄浑不在意地说。
仿佛投资砸下去这笔钱,对他来说,真的就只是随手掏出来一笔零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