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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雨笙丝毫不避讳,自上朝下打量了南允承一眼,故作不知他的身份,没有反应。
颜正廷在一旁瞧着,着急的冷汗都出来了:“你这孽女,还不赶紧给太子殿下行礼!”
呵斥完她,又朝南允承支起笑脸,解释道:“太子殿下,小女刚从乡下回来,礼数上不懂……”
话都没说完,南允承就扬起手臂,冷笑打断他道:“乡下回来,不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粗鄙草碎,能懂什么?”
“本殿也纳闷,颜雨笙行事作风如此,为何芬嬷嬷回去复命,说的却是她聪慧?”
颜雨笙充耳不闻,似乎这会才明白眼前人的身份,按照规矩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谅解臣女无知。”
云玲郡主也跟着行礼。
还以为多厉害呢,见到高贵的身份不照样低头?
南允承瞧着面前低头垂眸的颜雨笙,心中冷哼,面上丝毫不掩嘲讽,道:“本殿哪能和个草包见识,起来吧。”
他倒是想罚颜雨笙多跪一会,只是云玲郡主在旁,也不好做的过分。
颜雨笙起身后,并没消停,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看向颜正廷:“我进门时无人介绍,自然不识太子殿下的身份。”
“毕竟,雅苑是雨烟妹妹的闺阁,外男不得入内,还以为太子殿下是什么轻浮不雅的孟浪之辈,哪里猜得到是太子殿下。”
“你!”
“你!”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也是同样充满怒意。
一道来自颜正廷,另一道则是南允承的。
南允承面色铁青,眼睛微眯,似乎下一刻就要将颜雨笙撕碎一般!
颜正廷见状,赶紧跪下,颤声道:“太子殿下息怒,孽女言语无状冲撞太子,实无规矩。”
除了颜雨笙和云玲郡主外,身后的人,陆陆续续全部跪下,前厅一片寂静。
“好,好得很。”南允承怒极反笑,道:“竟敢拐弯抹角骂本殿,你还是第一个,来人,带下去……”
“且慢。”云玲郡主朝前走了一步,微微行礼,道:“太子殿下,臣女认为颜雨笙说的没错,不该罚!”
“云玲,不关你的事!”南允承满是怒意,额头青筋微露,强忍着道:“退下!”
云玲郡主却似未闻,接着道:“请恕臣女逾越,有些话不得不说!如果臣女事先没见过太子,定和颜雨笙的想法一样。”
“太子殿下作为储君,为万民表率,如今居然出现在未出嫁的女子闺阁,试问您的教养体统去哪儿了?”
不容面色黑沉的南允承搭话,云玲郡主的眼神瞥向跪着的颜正廷,接着道:“颜相一心想让女儿攀高枝,此情此景想必也不是第一回,自然会叫相府的人守口如瓶。”
“可万一传出去,太子殿下如此行事,叫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的大臣们怎么想,叫皇后娘娘怎么想,更甚,叫皇上如何想?!”
“云玲,不要以为召安侯在,本殿不敢惩罚你!”南允承猛然暴起,手掌狠狠的落在桌上,带起桌上的茶水四溅:“本殿岂容你教训!”
有一个茶碗甚至被震的从桌上滚下,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跪着,连颜正廷也不好出声,毕竟召安侯府和相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惹怒太子也不好,训斥云玲郡主也不行。
云玲郡主丝毫不退缩,反而盯着破碎的茶碗笑了起来:“太子殿下莫非是被臣女戳中痛点,恼羞成怒了?”
南允承哪里被人如此挑衅过,狠声道:“云玲郡主不分场合,对本殿出言不敬,绑起来送给召安侯!”
“太子殿下这般对云玲郡主,难道不担心召安侯去找皇上?”颜雨笙不慌不忙的开口,问:“召安侯就这一个嫡出女儿,捧在手心怕化了。”
“臣女这山野出来,不懂规矩的丫头都知道她话中在理,句句都是点醒太子的良言,难道召安侯和皇上不知?”
“的确!”云玲郡主下巴微扬,道:“再者,雨笙是皇上亲赐的端王妃,太子殿下见了都要唤一声十二皇婶,事情闹大,且看端王咽不咽的下这口气。”
南鹤峥就算成为废人也是皇叔,为了名声也不得不尊重,更遑论南鹤峥伤后没出现在众人面前过,南允承还不知南鹤峥的虚实!
“你们唱双簧来了?”南允承越想越气,目光阴鸷看看颜雨笙,又看看云玲郡主,最后衣袖一拂,一连说了几声好。
“好,好,好,你们二人,好样的,威胁本殿,这笔账,本殿记下了!”
说完这些,也不管地上还乌泱泱跪着的人,南允承直接夺门而去。
颜正廷赶紧起身追出去,剩下周芷兰,老太君几人在屋内,对二人气走太子也颇有怨言。
周芷兰狠狠瞪了颜雨笙眼,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然后对云玲郡主道:“云玲郡主,您公然对太子不敬,闹到皇后跟前,怕是不好。”
“太子理亏,我没什么好怕的。”云玲郡主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大夫人,太子公然出现在颜雨烟闺阁,丢的可是相府的脸面。”
“相府再想攀高枝也要掂量着名声,毕竟,皇上刚给端王赐婚,一门想嫁二女进皇室多难,颜雨烟这太子妃位,还远得很!”
说完,又转向颜雨笙道:“端王承认你,还有召安侯府在你身后,以后这种事别怕,谁也不敢欺负你!”
颜雨笙刚回,根基未稳,只想云玲郡主出面,让太子顾忌,不闹得太难看,闻言真心道:“多谢郡主。”
云玲郡主和老太君又说了几句体面话,回听雨阁拿走香膏告退,连带着将颜雨笙也引去召安侯府。
“这小贱蹄子!”周芷兰气的牙痒,冲着两人的背影,也不知道在骂谁:“真是晦气!”
“好了,都散了!”老太君一言不发,现在才开口,最后视线落在周芷兰身上:“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喜怒不形于色,你倒好,情绪全摆在脸上,对一个小丫头都沉不住气,我怎么放心将相府交给你打理?”
“母亲。”周芷兰动了动嘴,想要解释。
老太君颇为不耐打断道:“鲤鱼楼的事到此为止,也跟雨烟说下,太子心怀天下,这些小事别总去叨扰太子。”
“太子也是心疼雨烟。”周芷兰小声嘟囔,明显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