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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饿不饿,走,我带你去觅食。”
“偷?什么话?这是什么话?我们这叫借!”
“你小子在这挖什么坑的?顺着藤蔓找根部,那才有地瓜!”
“诶,为什么要还手?他们打我们了,这就不叫借了,是他们认为我们在偷,这样就不用还了!”
“嗝,吃饱了,谢什么谢,以后我就是你哥,等你小子发达了别忘了我就行!”
。。。。。。
冷青松的记忆停留在一处麦垛上,两个小孩子躺在麦垛上,摸着刚吃饱的肚子,看着漫天星星,说着一些稚嫩不堪的话。
“是。。。。是。。。我。。。。我兄。。。。兄长。。。”站在孤儿院门口的冷青松颤颤巍巍的长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热泪却如同决堤一般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冷青松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想要从喉咙中挤出一丝声音,喉咙却紧的吐不出一口气,宛如窒息般的痛苦。
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呆滞。
曾经最美好记忆的大悲与如今再次找到欧阳的大喜,己经让冷青松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百万年的遗忘,数百年的等待,五年的苦苦寻找,终于在自己要离开之时,让自己找到了兄长的转生!
在这一刻,冷青松只想疯狂补偿给兄长,补偿给兄长,这无数年之中他亏欠给兄长的一切!
我要给兄长荣华富贵,我要这天地都在我兄长之下!
我要让兄长成为圣人之上的圣人!
我要。。。。。
良久回过神之时,想要与兄长相认的冷青松,却发现那两个小子己经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低头看着自己枯槁消瘦的双手,冷青松那些疯狂的想法霎那间便烟消云散。
月光如霜,让冷青松低头便看清楚了脚下的路,冷青松低声喃喃道:“我想要兄长平安喜乐一生。。。”
他遗忘了兄长百万年,如今换做兄长遗忘了他。
不需要兄长在为他呕心沥血,不需要兄长在为他背负所有的大因果。
重来一生的兄长,哪怕没有他们也能过得很好,只要不用为他人着想,依靠兄长依旧能活的平安喜乐。
他们才是兄长痛苦的根源,也是兄长落的曾经那个地步的罪魁祸首!
此时重新活过来的兄长,何须再和他们有什么瓜葛?
若是再因为他们,兄长再遭遇什么不测,他冷青松又该如何?
失魂落魄的冷青松看向己经略过自己,走的远远的两个小孩子。
稍大一些的男孩牵着自己的跟屁虫,在月光下走的欢快。
仿佛月光只投在了两个小孩子身上,而自己站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恍惚之中,冷青松好像看到了前世,自己和兄长去偷地瓜之时,被人家追着跑时的样子。
月光如霜,也如梦。
秋风轻扫,铁栅栏微微晃动,也让冷青松回过神。
“重新轮回的他还和以前一样让人讨厌!”一个声音在冷青松身后陡然响起。
冷青松扭过头,却发现身穿睡衣的谢新知正扶着门框看向自己。
这时候,冷青松才恍然,纵然兄长转世不知在何处。
但作为天道意志的谢新知比起他们更加容易能够找到兄长的转生。
毕竟这方世界在这方世界的天道意志前,没有任何秘密。
冷青松看着眼前的谢新知,沉默不语,其实他与陈长生和白飞羽应该早就能够想到这件事。
但他们三人都不愿去想这件事。
这是他们三人的赎罪之旅,也是他们三人对于自己的救赎,他们还不想世界意志参与其中。
可在他们之前,谢新知却早己守护在自家兄长转世身边。
如今不是天道,而是化身孤儿院院长的谢新知对着冷青松笑了笑说道:“但他依旧有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魔力,不是吗?”
冷青松哆嗦着嘴唇,良久才朝着谢新知深深弯腰鞠躬开口说道:“多谢天道垂青!”
“并非天道垂青于他,而是多谢他垂青于天道!”谢新知看向偷偷摸摸跑进地瓜田中的两个小小的身影开口感叹道。
对于谢新知的感叹,冷青松不置可否,别说此方天地,自家兄长有恩与整个万千仙域!
“他们还要一会,要进来喝一杯热茶吗?你这样子也不太像个圣人!”谢新知看着眼前的冷青松错开身子,邀请冷青松入门。
冷青松摇了摇头,嘶哑着嗓子开口说道:“我自知我罪孽深重,苟活如今只为见他一眼,如今愿满,我己无憾!”
谢新知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愿满求死的冷青松,这圣人怎么像是茅厕里面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
谢新知挠了挠头开口说道:“可,那位妖族女帝说过,五年之后,会来带他们走,去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你确定不跟着看看?”
听到这里,冷青松的眼前一亮,随即暗淡下来,这位天地至圣有些懦弱的开口说道:“我不配,我也怕。。。。”
百万年的遗忘,怎么还配看着他。
要是站在他一旁,会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耗费心力找到了兄长,原本想要扭头回到太虚空,自囚永生自己的冷青松在这一刻表现出了自己的懦弱。
一旁的谢新知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出大门,拽住冷青松的手。
不顾冷青松的挣扎,把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冷青松的手中。
摁着冷青松想要挣扎的手,谢新知看着眼前这位曾经意气风发,两剑开天的圣人笑着说道:“女帝说你们会来,她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想必她也认为,你们之间不应该是一个悲剧结尾。”
冷青松还想说什么,谢新知却扭头朝着孤儿院走去,头也不回的的对着冷青松开口说道:“别一发达就忘了人家,好歹帮衬帮衬人家吧!”
随着谢新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冷青松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一枚无名木牌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心。
木牌很小,小到只有铜钱般大小。
木牌又很大,大到几乎装着一个人的一生。
这一刻,冷青松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负担,大笑起来,笑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朝着孤儿院的方向深深一礼,随即大步朝着地瓜田走去。
这一刻也不再步履蹒跚,反而走的轻快。
前世缘分己尽,这一世也到了该是缘起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