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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乍现,枪响的声音似乎能震破人的耳膜。
林漫川眸子紧缩,彻底没了思考的能力,也许在死亡来临之前,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意料之内的痛苦,林漫川睁开眼看过去,露那朝自己跑过来,用极度灵敏的速度来到自己面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自己的双腿一麻,不可控地跪倒在地上,而露那的枪,直接堵在自己脑门上。
这时候她才看清开枪的人,是江北羽。
他脸色发白,清隽的面容上尽数疯狂,眼底燃起暗红火焰,是林漫川从未见过的阴狠乖戾。
江北羽没有收起手上的枪,甚至又扣动了一下扳机:“露那,你玩过火了。”
熟悉的声音一响起,林漫川没忍住双眼发红,眼泪争先恐后地流了下来,直到满脸都是泪水,她不应该哭的,不能将恐惧流露出来,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男人,自己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像从灵魂深处,她能确定,只要有江北羽的出现,她就能活下去。
昏暗的天空中,翻卷的乌云沉沉压着,周围是肆意凛冽的寒风,泪眼婆娑间,江北羽就像一束强光驱散了所有不安,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没有超级英雄的服装,连头发都是凌乱的,可当风卷起了他黑色大衣,林漫川第一次如此感激上天。
她拥有这个男人。
江北羽没有放弃她。
林漫川嘴上的布条没有被拿开,只能摇着头不断呜咽。
江北羽握着枪的手紧了紧,连带着心脏都因为此刻的慌乱骤停了几秒,他担心林漫川出现危险,可还是让她发生了危险。
鬼知道当他收到公寓保安发过来的监控视频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了。
光是取消对方设置下的定位就花了他不少时间,在等待的时间段他尽可能压制自己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等知道林漫川具体位置的那一刻,他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林漫川天真,她从来都不知道江北羽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
就像她每天都在打扫家里,可始终不知道在客厅的地板底下,藏着一把手枪,以及书房那布满书籍的背后,是无数型号的长短枪。
江北羽眼中闪着森然寒光,这一次,他们算是彻彻底底将他激怒了。
露那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手上的枪眼用力抵了抵林漫川的额头:“江医生,你在用手术刀杀死我二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露那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林漫川脑袋发晕。
“你二哥?”
江北羽脑中开始疯狂罗列出这个人,包括关于露娜的信息,可没有任何信息。
“江医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露那嗤笑,“前段时间车雅库和圈无帮的枪击案,有一个人本来不用死。”
这话一出,江北羽就想起来了。
当时这个还上了社会新闻,这两个帮派十分庞大,甚至已经威胁到了当地政府,而他们因为争夺地盘死伤共计五名,其中有一个是颅内出血,病情复杂还让他来主刀,当时警察的要求是不能治死,也不能活得太舒服。
要是别的医生自然会对该症状很难把握,可江北羽只是问了一句话:“医生要怎么对病人的病情进行要求?”
他是医生,只要上了他的手术台就都是他要救活的病人,无论这个人的身份好坏。
更何况他从来不会听外行人命令行事,经过长时间的手术还是将他的病情稳定下来,为此还没有按时回家耽误了和林漫川的约会。
只是这样的病人在他生命里太多了,后期发生了什么他也忘记了。
露那何其敏锐,当即看出了江北羽眼底的迷惑,直接了当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二哥因为你的处理不当才死亡的吗?既然不能保证我二哥的生命,当初你凭什么说手术成功了?”
江北羽语气平淡下来:“当时手术确实成功了,但你要明白,病人不是下了手术室就会结束,后期身体排他性,家属维护都是很重要的。”
“更何况,如果你认为是我的原因。”江北羽的视线滑到林漫川的脸上,在触及她的泪水时似乎被烫了一下,差点忍不住要将露那用枪解决了。
他尽可能缓了语气:“你应该来找我,报仇的对象应该是我。”
江北羽不着痕迹往前走了两步,谁知露那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往后又退了两步,林漫川能清晰感受到悬崖的悬空就在自己身后,无望的坠落似乎就在眼前。
她疯狂摇头,整个身子开始颤抖起来,连带着露那都有点撑不住,两人在挣扎间,差点要掉了下去。
“漫川!”
江北羽几乎连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向来不动声色的表情上难得抹上了慌乱。
这对于一个向来镇定自若的男人来说是绝无可能的,可现在的他就像是没了爪牙的猛虎,连行动上都在小心翼翼。
“你不要再动了。”
江北羽试图安抚林漫川,可只要一想到她距离死亡就差一步,自己就快被这现实折磨疯了,如果有认识江北羽的人在现场,只会觉得是场梦。
林漫川也被江北羽凌厉的声音吓到了,瑟瑟发抖起来,她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露那反而笑起来,好像马上掉下去的人不是她一样。
“别人都说江医生是如何冷静,哪怕被人用枪指着做手术都能云淡风轻,现在为了个女人倒开始不管不顾了。”
江北羽表情不是很好,但已经逐渐恢复了冷静。
“你现在要什么?”
“要你。”露那的枪口对准江北羽的脸,“的命。”
她的声音极具威慑力,丝毫让人没感觉到她还是个孩子的模样。
林漫川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脚逐渐有了直觉,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听着露那说话。
而江北羽很快意识到林漫川的轻微反常。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只要关于林漫川,哪怕是她的一言一行,都被深刻印在了脑子里。
只可惜,感情这门课,江北羽到现在为止都是不及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