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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锋部队被吴军击溃,先锋主将校尉秦原被阵斩的消息魏军中营时,魏军主力还刚进入芍陂地界,离前锋交战的地方足有二十里地。
王凌截住溃兵残部,仔细询问才知道,秦原部中伏之后与吴军交战不到一刻钟,主将秦原便被吴军阵中抛出的奇怪火器掀下战马,当场阵斩。魏军随即崩溃,四散逃亡。有溃兵说吴军大部已经掩杀过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到这里来。
老将王凌大惊,什么时候吴军陆战这么厉害了?王凌久经战事,虽然没有显赫的战绩,但是对吴作战从未失利。
当年随张辽进军广陵,击破吴军大将吕范,后又在石亭之战更是救下了大司马曹休,力挽狂澜。东吴在全歼曹休的情况下却不能趁势北上中原,全靠王凌一人之力。在一定程度上,王凌对吴国以及吴军的战力情况非常熟悉的,是魏国群臣中有名的吴国通。
他知道吴军水师无敌,但陆战能力实在是平庸至极。这不但是南北人种问题,北人高大有力,男人相对矮小,平原作战有劣势。还因为曹魏战马数量远超吴国,这个时代骑兵与步兵作战,具有绝对的优势,往往数百甚至数十骑兵就能击溃上千步兵。
王凌的先锋部队秦原所属有一屯精锐骑兵,主将秦原更是虎豹骑出身,战斗力绝不是一般吴军斗将所能抵挡的。之所以让他先锋出战,就是想让秦原先带兵冲杀一阵,凭着秦原的五千兵马,足矣消耗对方大量兵力,拖住吴军主力。
到时候自己本部作为生力军加入战场,就能一举击溃吴军,就算不能斩将夺旗,也能把吴军赶回对岸去。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秦原如此精锐的前锋部队,竟然在短短片刻之内就被对方击溃。这样一来,战事对自己这边极为不利。
如今之计,吴军势大,自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即刻退兵,退守寿春以待援军;二是就地结阵,正面迎击吴军。
如果退守寿春的话,不但芍陂粮仓被吴军夺取,城中更是无粮可食,不用多久便会被吴军攻破,扬州危矣。东吴要是夺了扬州,荆州三面皆敌,到时候驻守武昌的陆逊、吕岱沿江西进,襄阳必为孤城。大魏全境将无险可守,他王凌也将成为大魏的罪臣。
所以王凌主力决不能退,就算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将吴军牢牢挡在芍陂一线。
想到这里,王凌紧急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参军王彧道:“明公,彧适才细细询问溃兵,听其言吴军使用了一种叫掌心雷的火器,爆发时声势巨大,我军战马受惊才导致秦校尉落马被斩。不过这掌心雷是用手抛掷,不能及远,在下建议我军可集圆阵,阵前多设弓弩,只要敌军掷雷之人到不了阵前,我军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王广道:“大都督,末将愿率骑营列于左翼,一旦战事胶着,末将便率骑营出击,取其本阵。”
新任扬州刺史孙礼此时也顾不上有争权的嫌疑,上前进言道:“大都督,末将愿率一部人马绕至敌后,与本部大军夹击吴军。”
王凌略一思忖,点头道:“军情紧急,吴军势大,不过此战重要性本都督就不复多言,务必要将吴军阻在芍陂。老夫亲率本部步卒,列圆阵阻敌与此,孙刺史,我部骑营三千马军悉数由你率领,务必加快速度绕至敌后,伺机前后夹击吴军。德达,你是此战关键,胜败与否,全赖与汝。”
孙礼得令,昂首行了个军礼道:“大都督襟怀宽广,以国事为重,对末将信重至此,末将敢不以性命相报,死不旋踵?”说完接过令箭,几步上马,带着骑营就向侧后出发。
见孙礼离去,王广有些担忧道:“大都督,孙德达骤来军中,其心未知,您却以重兵相托,此乃关系到我军身家性命之事,末将心中甚是不安。”
王凌呵呵一笑道:“孙德达耿直刚武,非是寻常之人可比。你看他初到扬州,连手下卫士都尚未补齐,便随我出征,且毫无怨言。如此一心为国之人,老夫又怎能不以要事相托?”
王广闻言,羞愧不已道:“大都督慧眼如炬,末将不如也。”
不多时,王凌军布好阵势,严阵以待。远远的便见到吴军陆陆续续追到阵前。
这时全琮已经率军来到,见王凌军阵容严整,便下令整军。吴军此时已经冲杀了将近两个时辰,士气虽然还是很高昂,但体力有所下降,不敢以散乱之军冲击敌阵。
王凌眼光何其老辣,立刻就看出吴军体力不支,便下令放弃防守,全军突击。
不过他此刻已知道吴军有威力不凡的火器,便改换了阵型,不再像以往一样用先等悍卒冲击敌阵,反而以弓弩兵为先,企图先行射杀对方的掷弹兵。
于是这场异于往常的战斗开始了。
一开始吴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对方漫天的箭雨射来,虽然掷弹兵有盾兵保护,但是前面的长矛兵少有防护,顿时被箭雨射中,死伤大半。
全琮见势不妙,立刻变阵,将弓弩手调到前方,于是两军就在双方弓弩兵你来我往的对射中逐渐进入白热化。
论起战斗力,吴军确实略逊一筹,而且他们先前已经战斗了两个时辰,体力下降很厉害。吴军的弓弩手行军速度不快,还有一部分没有到达战场,人数处于劣势,渐渐被对方压制。
全琮见状,再次变阵,下令掷弹兵携带全部掌心雷,在盾兵掩护下向对方左翼包抄,意图绕过箭雨,直达对方本阵。只要进入投掷范围,就能发挥掌心雷威力,攻破敌阵。
全琮的变阵王凌自家阵中看得清清楚楚,见对方小部队绕过箭雨,穿插着向自己本阵偷袭过来。按常理,这区区几百人在数万大军的战场上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但是王凌已经知道对方有秘密武器,哪会让这些突击的小股部队得逞,当即下令儿子王广率重步兵阻截。
王广也是一员猛将,得令之后身披双层铠甲,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怪叫着率领重步兵向对方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