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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阴魂不散(中)
这艘二十余米长的单拖渔船成色还很新,看起来下水作业没多长时间,船身呈白色,船首处打着船舶公司编号,桅杆顶上的红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周槐坐在船舷边喘了口气,额头汗水涔涔,前胸后背湿透的水迹。集装箱巷道尽头位置封堵的货柜被巨力不断撞击,卡在集装箱之间的杠杆受力不均匀,隐隐有崩脱的迹象。透过货柜缝隙,可以看到后边疯狂的行尸在嘶吼。
巷道尽头正对着这艘中型渔船,船身和码头之间相隔四五米的距离,上面平搭着栈桥供人行走。甲板上堆了许多货物,都是周槐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家当,柴油越来越难搞了,存储量和周槐预想的相距甚远。没有办法,船舶不像汽车,周围倒是有许多大型作业船,但油舱基本已经被先前停驻的舰队搜刮一空,再者船舶取油很费力,他一个人干不来这么多的活儿。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周槐本来也没打算靠这艘渔船跑多远,只要能靠近长山列岛就足够了。据说那些当兵的退守至黄海海域,平白留下一些岛礁,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外海太大,以他的航海水平和设备难以抵达,而且近海有近海的好处,只要能在岛礁上站住脚,那就不怕饿死。唯一的为题在于,沿海城市许多幸存者已经在第一时间登岛,不知道小小的岛礁如今是否还有无主之地供他栖息。
船尾处固定着逃生艇,不大,足够他一个人在近海驰骋。船上有两台发动机,调试了几次,目前看来问题不大。储备的食物和清水都已经转移完毕,只等收锚启航。
周槐徐徐吐出一股青烟,黝黑的面庞上伤痕累累,嘴部看起来有些干瘪。烟烧的很快,周槐使劲嘬了一口,屈指弹飞烟蒂,返回了集装箱巷道。巷道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周槐将靠近码头这边的十字巷道全数封堵,在这里苟活了一阵子。巷道靠左的集装箱上裂开一道缝隙,那是用液压剪剖开的简易门,箱内一股扑鼻恶臭,不用走近就能闻到。
周槐检查了摇摇欲坠的货柜封堵设施,抄起立在一旁的撬棍走进集装箱,阳光自门口开合的缝隙斜斜投入,一张狼藉的床垫摆在地上,周围乱七八糟丢弃着许多生活垃圾。周槐走了过去,抻了抻裤子坐在床垫上,一把掀起了霉味甚重的被子。被子里裹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头发蓬乱,目露惊恐,嘴上贴着胶布,手脚也被捆在了一起。
“想好了吗?”周槐探手摸摸女人的脑袋,女人奋力躲开,惊恐变成了厌恶,还有仇恨。
“这样我可没法带你走,你要配合。”周槐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对于女人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的语速很慢,吐字有些含糊不清,听起来好像还有点漏风。他伸手过去将女人嘴上的胶布揭开,女人这次没有闪躲,大口大口喘息着,顺便冲他啐了一口。
周槐略感无奈,抹掉脸上的吐沫,苦笑道:“我对你仁至义尽,你要这样,那我真的没办法。”
“你杀了我爸,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下的了手!”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蓬乱的头发底下倒是有一张年轻的脸,看着年纪不是很大。
“那是他自找的。”周槐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问道:“我最后问一遍,你跟不跟我走?我找到安全的地方了,以后咱们可以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咱们可以自己盖房子,我出去捕鱼,你在家缝缝补补,咱们相扶相持把冬天熬过去。明年等咱条件好一点,生个孩子,怎么样?跟你爹姓,我不介意。”
“呸!”女人用一口浓痰作为答案。
周槐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何必呢?”
“你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时候,是谁把你救回来的?我爸给你吃给你喝给你治病,你就这么报答他?”女人说着说着便哽咽了,她倔强的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在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面前哭出来,恨恨道:“你杀了我吧,我知道自己杀不了你,我不想活了。”
“唉…我真想跟你过日子。”周槐看着她,眼里似乎真的有几分不忍。
“恶心!呸!”
“唉…”周槐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重新封住了她的嘴,女人奋力扭动挣扎,反倒撩的周槐一阵心猿意马。糙手在女人身上揉捏了一阵,外面传来几声重物落水的响动,及时让他冷静了下来。
女人厌恶的眼神让他有些难过,不过他并没有将情绪表现在脸上,遗憾的摇了摇头,周槐将女人摆回枕头上,探手用被子蒙上了她的脸。女人在被子下边‘呜呜’叫嚷着,声音很闷,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周槐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抡圆了撬棍,重重挥了下去。棱角分明的撬棍击打在被子上圆圆的凸起位置,下边的‘呜呜’声戛然而止。周槐并没有停下,继续如此反复抡起撬棍,一直砸到被子凹陷下去,每一棍都能溅起血花,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手。他抹掉脸上的血珠,用被子裹着尸体抱了出去,血腥味刺激着货柜后的行尸,撞击声愈发激烈。
周槐将尸体摆在货柜下边,透过缝隙看到扑在货柜后的狰狞行尸,笑了笑,道:“你女儿,还给你。”说罢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落水三人组已经游过那一排作业船,白色渔船离得不远了,之前离开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妈的,该不是跑了吧?”姜河脸色煞白,这个季节水温很低,药物作用能麻痹神经,但是却阻挡不了身体的自然反应。
“不会,我看到他搬了很多清水上船。”宋瑶撩开湿漉漉的头发,指着船舷位置,道:“应该是打算出海的吧?”
“这种小船走不了多远。”邵山紧随其后,嘴里叼着军刺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姜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怪不得你们啥都干不过rca,这么大一个活人居然能逃出去,你们的人干什么吃的?”
“你问我我问谁?”邵山也是一肚子鬼火乱窜,刚刚泅水的时候问起姜河,这才惊觉此人居然是当初被抓到山西据点的那个血葫芦。他和姜河没有久留,第二天就率队返回了大柳沟,结果当天下午据点就被程龙炸上了天,负责人贺卫国也在爆炸中灰飞烟灭。谁能想到这个囚徒居然能活下来?而且还出现在了这里?
邵山挺冤枉的,他确实不知道这事儿,事实上,知道周槐情况的人已经死光了,要怪也只能怪贺卫国,当初误以为周槐携带着抗体,为保万无一失,特意使用了最高等级的保密条令。没曾想头天夜里送走周槐,第二天自己就被送上了天堂。当时负责押送周槐的人并不多,其中还有俩是医疗组人员,前半段路周槐乖乖装孬,有意无意探听到许多消息。他自残谎报军情是为了自保,当时贺卫国答应姜河,只要带回安贞就拿自己祭旗,无奈之下他只好想辙脱身。眼见临近防区,周槐知道自己演不下去了,于是等待憋着坏等待最后的时机。一路上他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所以同车人员多少也放松了一些警惕,没想到正中他下怀。
进入防区的前一夜,周槐骤然发难,同车人员悉数死于车祸,周槐亦深受重创。幸亏防区外围当时的行尸被肃清,这才让周槐逃过一劫,拖着半条命爬出了车子。人常说祸害遗千年,这话放在周槐的身上真的再贴合不过。虽然没有行尸的威胁,但若得不到救治,光流血也够他喝一壶的,眼看大祸害奄奄一息即将毙命,一位渔民带着女儿及时出现,就这么救回了一条毒蛇。
周槐自己都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可以得救。重获新生的他着实有过改头换面开始新生活的打算,遗憾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伤愈之后,恶徒本性重新占据了上风。通过言语间的陷阱,周槐搞清了这对父女的情况,他们只是普通幸存者,灾变后逃出了天津,一直躲在乡下。后来听闻周边肃清的部队搜寻难民,说是港口附近建立的难民区,有驻军保护,可以让人们恢复正常生活。而且,凡是有出海经验的人都被集中在了港口内部,听说决策层有意转移至海岛,招募这些有能力的人才。这家人本身就是靠海吃饭混生活的,灾变前新购置的二手渔船还停在港口,听到这个消息才决定出山,顺道救了周槐。
周槐对于出海这件事很感兴趣,早先他就琢磨过这件事,但是自己不会开船,也不会航海,所以一直没有贸然行动。这下可真是给他撞了大运,要人有人,要船有船,还有啥可愁呢?然而船主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却有一双识人慧眼,那天救他是出于人道,并不是为了捡女婿,所以并没有出现言情剧里救了贵公子,主动奉上女儿相爱相杀的狗血桥段。
船主见周槐伤势已经稳定,于是果断下了逐客令,表示自己和女儿的物资不够三人消耗。而且防区就在眼前,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有手有脚,自己去讨生活吧。周槐表面答应,心里盘算着船的事儿,于是假意离开,实际上仍然监视着这对父女。
那会儿港口并不允许难民进入,只有具备出海经验,或者拥有船只的人才能在核准身份之后进去,周槐一穷二白,根本没他啥事。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周槐岂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于是周槐返回当初发生车祸的地点,换了衣服,带上证件,一把火毁尸灭迹,冒名顶替混进了驻防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