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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离突然慌了神,泛白的双手紧紧的拽住安然无力的身体使劲儿的摇晃,她自己就是大夫,医毒双绝,谁能在她面前班门弄斧算计她?而她还真真儿的中了别人的计!
君莫离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安然狠厉的片段,一个心狠手辣、精于算计的她,狂妄、冷傲、嚣张的她,怎么会中毒了?他不信,他不信!
“安然,你醒醒,安然——”君莫离又唤了两声,见安然没有半点反应,才将她横抱起来,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
安然惨白的脸颊上布满了一层密汗,眉心有一芝麻大小的黑点儿,嘴角挂着的黑血与惨白如纸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双眼阖着,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嘴角溢出的血滴随着君莫离的脚步晃动,滴在领子上,立即染成了黑色。
喜儿本就候在门外,又听见君莫离急促慌张的喊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只脚刚踏进院门,便见君莫离一脸沉重的抱着安然跑出来。
“啊——小姐!”
喜儿看见颖儿昏迷不醒,加之她嘴角的黑血,吓得魂都飞了,惊得叫出声儿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厉王爷进去不到半刻钟,小姐便成了这般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傻愣着干什么?安岳在哪儿?快去通知他!”君莫离见喜儿傻愣的看着安然,厉声大喝道,喜儿瞬间吓得一哆嗦,迈着双腿就往诊室跑。
烈火一直等候在诊室里,突然见君莫离怀里抱着安然从门外,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妖女怎么了?主子竟然还抱着她?
他还来不及消化眼前的这一幕,君莫离已经跨进门将安然轻轻的放在了榻上,四顾药室,慌乱的寻着安岳的影子。
直到安然静静的躺在榻上,没有一点儿生气,烈火才猛地回了神。但又十分不敢置信,谁有那本事把这妖女给毒了?一向都是她横着走,肆意妄为收拾别人的,今日怎么就栽了?谁能有这本事竟然让她栽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安岳,再晚就来不及了!”
君莫离在诊室里寻了一圈,既不见喜儿的影子,也不见安岳的影子,回头见烈火还杵在原地,冷着一张酷似千年寒冰的脸厉声喝到。
“是!”
烈火惊得连忙回神,连忙运着功出了安然居。从来没见过君莫离如此动怒,温润儒雅的脸上怒意盎然。就连前两日教训景王爷时,虽然面色不好看,但至少声音没这么吓人的。而他今日却因为妖女如此大动肝火,他...
烈火心中此时苦恼无比,那安岳老头被月城中的桑大夫请去了,说是为了探讨学习针灸之法,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凭着他的脚程,也得一炷香才能追上。就算追上了,还得用轻功将那胖老头带回来。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哪里会让安岳离开?
若是安岳知道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君莫离弄巧成拙,打死他也不会离开!
君莫离见安然的脸色越来越差,气息越来越微弱,吓得心肝俱裂,可谓魂飞魄散。他不是大夫,根本不知道安岳这里什么药可以抑制颖儿体内的毒扩散,他只能无能为力的守着她,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突然有种钻牛角尖的想法,为何自己曾经就没有好好钻研医学方面的东西?若他分了三分之一学习玄学和武功的时间来学习医术,安然现在会不会就不会如现在般痛苦?
诊室里的丫鬟也不知自家主子怎么了,见她满脸大汗,嘴角有血迹,立即打了水上来给她擦洗。
安然的眉头紧皱,眉心的黑点儿越来越明显,睫毛颤抖的厉害,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
君莫离束手无策,眉头深锁,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指节都捏紧的泛白,深邃的双眼一遍一遍的望着门外。
“噗——”
安然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沿着嘴角滴在胸口上。
“啊,小姐,小姐...”
端水进来的小丫鬟见安然口吐黑血,吓得面色一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安然!”
君莫离两步靠近安然,一手将那小丫鬟掀开,双手握住安然的手,神情紧张的盯着她。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外人面前会表现的如此失控,风姿绰约、温润而雅的厉王君莫离已经瞬间变了一个人。
安然突然间没了反应,气息也像瞬间消失了,君莫离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怎么可以死,她不可以死,不能死...
“出去,守着门外,除了安岳和烈火,谁也不许进来!”
“是,厉王爷!”
地上的丫鬟被君莫离一喝,慌乱了神,看了眼安然,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反手将门关好。
君莫离毫不迟疑的将安然推坐起来,运足了内力一掌打在她背心上,源源不断的内力传入安然体内,慢慢的被她吸收掉。
君莫离身中奇毒,不可动用内力,否则会加剧毒性的发作,每一次都会痛苦不堪,身体机能也会迅速下降,身体的寿命也会大大缩短。
而他此刻竟然为了安然,一个只相识了短短几天的女子,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毫不犹豫的冒着生命危险为她逼毒。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君莫离满头大汗,脸色越来越煞白。当他感觉到安然再次有了心跳之时,他有多么的激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心里是有些庆幸的,若自己没有强行将安然拽住,安然指不定倒在某一个角落,无人知晓!
但他心里却是更多的愧疚,若他细心一点发现安然的异色,提早发现安然中了毒,是不是安然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噗——”
“噗——”
半柱香过后,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君莫离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双眼一阖,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安然身后没有了支撑,随即倒地!
“师傅!”
安岳推门而入,竟然看到君莫离一脸煞白的倒在榻上,嘴角挂着血,安然喷了血,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安岳却并没有因君莫离舍身救安然后该有的欣喜,而是沉了眸子,重重的哀叹了一声。
“主子!”
烈火半路拦了马车,提着安岳飞走壁的回安然居,一路上气儿都没喘一口,累的够呛。只是晚了一步踏入诊室,怎么君莫离就不醒人事了?
烈火替君莫离把了脉,体内气息紊乱,血液逆流,主子竟然动了内力?烈火微微一怔后,连忙将君莫离扶起来,将自己的内力输送给他。只是烈火越来越吃力,额头上的大汗如同黄豆般滚落,脸色也越来越差。
安岳连忙唤了丫头将安然扶进卧室,他随行而诊,若他再晚回来片刻,安然就没救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从安然的卧室里出来,开了药方,立即让刚又赶回来的喜儿去熬药。
安岳庆幸君莫离舍身救她的时候让她吐出了大部分的毒血,没让她毒血攻心,也亏得他回来的及时给安然扎了几针放出了余毒,才让安然捡回了一条命。虽是不幸,但终究还是幸运的!
而安岳见君莫离吸了烈火那么多内力还无转醒的迹象,便心知不好,凭他的医术暂时挽救不了他的命。除非安然在今日戌时之前醒来,且能够保证手不会发抖的情况下,用特殊的针法为他的几处大穴扎针,否则,他一定活不过今晚了。
安岳伸手点了烈火的穴位,再让他这样不要命的将内力传给君莫离,君莫离也恢复过来来,他自己还得虚脱而死。而烈火则是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安岳,他竟然会武功?既然他会武功,那他为何不出一点点力气,偏让自己运功送他回来?
“就算你不要命了,师傅不醒过来为他扎针,他也活不了了!”安岳取了两粒药丸分别塞进君莫离和烈火的嘴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你说什么?”烈火像是不相信一般,瞪大了眸子高声问道。若他此时能活动自如,估计已经抡起安岳的衣服,凶神恶煞的指着安岳的鼻子骂他胡说八道了!
安岳吹了吹胡子没好气的瞪了烈火一眼,取了卷镇出来,挑了最粗的一根针,在君莫离的几处大穴上扎了几针,又取了一根针扎在他的眉心,忧心忡忡的道:“若是师傅醒来知道厉王爷的好意差点害死她,还把他自己的命搭了进去,不知道该有何想法!唉!”
烈火听闻安岳的话,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老头什么意思?主子不仅没有救人性命,反而是害得妖女差点丢了命,还把自己命搭进去了?他就知道那妖女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竟然中了毒也能没事,果然是妖女!
那妖女现在没事了,可主子怎么办?
“老头,我家主子舍身救了那妖女,你倒是想想办法救救他啊。救他不成,你把那妖女救醒也行啊!妖女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
烈火心里不知道有多着急,若是君莫离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向福贵妃和景王爷交代?若是这样,骄阳和梦蝶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骄阳一定会自我了断追随主子而去的。不止是骄阳,他也会的。
安岳听烈火左一个妖女,右一个妖女的骂安然,心里腾腾升起一股怒气,手里的药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孩子气般的大喝道:“你既然那么有本事,别求我这个妖女的徒弟救他啊?哼!”
虽然心里不痛快安然被烈火唤作妖女,但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之后,又开始抓药。无论如何,都得先用药控制君莫离体内的病毒噬心蚀脑,安然醒后才能救他。
若他诊的无误,君莫离体内乱窜的血液并非毒,而是一种厉害的蛊毒。这种蛊毒的目的便在于控制人使用武功内力,只能像个平常人一样活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蛊毒释放出的毒素慢慢感染身体机能,最终死去。
而陆安荣送走贺德以后,回到书房是百思不得其解,安然明明喝了他亲手下了的绝命散的茶,怎么还能够好端端的出了丞相府,脚步稳健的回了安然居?他在书房里心神不宁,坐立难安,隐隐之中便觉得有事要发生一般。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出了书房向着荷风园而去。
陆安荣今日早朝前,特意在一个做了记号的杯子里下了绝命散,用茶叶覆盖掉杯底的白色粉末,亲手交到了专门泡茶水的婆子手里。仔细的对婆子讲了一番,才匆匆去上早朝。
安然进了丞相府时,丫鬟便端上了那杯茶送到安然面前。他一直心里有些紧张的盯着那杯茶,生怕安然过于谨慎而不会喝。终于见安然抬起茶杯,却又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他生怕她又把茶杯给放回去,而安然却饮了一口,让他放下心来。
这是他连夜命人在江湖人手中买来的绝命散,只要喝下一点点,一刻钟之内,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而且绝命散比鹤顶红有优势,不需要酒的辛辣盖过毒的气味儿,白色粉末溶于茶水中,无色无味儿,任天王老子也发现不了。只要一种毒,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安然竖着进丞相府,然后横着倒地,再剁碎了喂狗,一点蛛丝马迹也不会留下。这就是跟他做对的下场!
他要的就是一击必杀,他绝对不会让陆雪心这个不安稳因素成为一个隐患,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容忍安然带走她。而他查了一遍又一遍冷家的遗孤,除了在边疆又那么两个男丁外,根本没有符合安然这样年纪的小姑娘。这让安然本就神秘的身世更加扑朔迷离,她到底是谁?又跟陆雪心什么关系?她为何要将矛头指向陆家?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萦绕在陆安荣心中,下人们向他行礼他也没听见,一会儿功夫已经绕过长廊,到了荷风园外。
他没心情看这里破败的景象,双手推开荷风园的大门,院子里除了破烂的东西外,哪里有半个人影?匆匆推开花厅的门,里面的东西还在,却也没有人影。惊慌失措的寻了一番,陆安荣终于肯定陆雪心被安然带走了。
后知后觉的才明白,难怪安然那么淡定了,其实目的就是为了干扰他的视线,让他卸下防备。她的人便有足够的时间将陆雪心和那老婆子救出去。
“该死!”
陆安荣气急,一掌拍在花厅的破门上,破门应声而碎,“吱嘎”了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怎会甘心,他堂堂一朝丞相竟然被个黄毛丫头给耍了,传出去还不得笑掉大牙?
院子里的桂花树已经长得很高很壮,茂密的树叶里开着清香扑鼻的花,像夜里的繁星一般吸引着陆安荣的眼睛,让他情不自禁的看着那些花入了神。
“爹爹,你在抓我呀,你来抓我呀...呵呵...你抓不到我的...”
一个穿着水蓝色衣服的小男孩笑颜如花,在桂花树下和他捉着迷藏。小脸蛋胖乎乎的,圆溜溜的大眼睛,琼鼻皓齿,嘴角挂着两个梨涡,在桂花树下唤着他。
突然,明明玩的很开心的孩子,却被拔光了衣服双手吊在树上,小脸惊恐的挂满了泪水,挣扎着小小的身子向他求救,那声音无助却又充满了希冀,“爹爹...救救我...救救我...爹爹救我...”
眨眼间,孩子的身上便开始掉肉,开始流血,一滴一滴,不一会儿身上的血像是水一般淋落,地上满地是一道道的肉块,孩子的血肉落尽,绳子上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突然,那具白骨赫然出现在陆安荣的眼前,吓得陆安荣回了神。
“哈哈...爹爹,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带你下地狱...下地狱....”
孩子稚嫩的声音却像嗜血的魔鬼一般萦绕在他耳畔,可那桂花树下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孩子的影子?
陆安荣惊恐的抹了一把虚汗,吓得背脊处发凉发寒,提着衣摆慌忙的出了荷风园,这院子太邪乎了,太邪乎了!
陆安荣大惊失色,被刚才的梦境吓得脸色发白,一路形色匆匆的回了书房,砰的一声关紧了书房的门。他揉着发疼的眉心,好端端的怎么会看见那个野种?大白天真是见鬼了!孽障,污垢!
“来人!”陆安荣立即喝了一声,立即有一个黑衣打扮的刀疤男子出现在书房内。
刀疤男子立即单膝跪地,剑眉星目,面无表情,臣服在陆安荣脚下,等待他发号施令。
“立即去安然居查探,只要见到陆雪心,不惜一切代价,杀无赦!”陆安荣狰狞的脸透着冷冷寒气,阴狠的眸子带着嗜血的笑意命令道。
刀疤男子四十五度颔首,瞬间消失在书房内。
“咚咚咚...”
“谁?”
陆安荣被敲门声一惊,心神意乱之下,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三分问道。
“老爷,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小厮被陆安荣震得浑身一颤,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陆安荣突然松了一口气,重重的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掉躁动不安的情绪,道:“回了老夫人,本相一会儿就到,先下去吧!”
“是,老爷!”
等小厮走了很远,完全听不见脚步声了,陆安荣才从太师椅上起身开了门。双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唤了刘伯进来,吩咐了几句,才甩着袍子往许氏的院子而去。
秦夫人这几天气色好转,精神恢复了不少,大脑清醒了,夜里也歇息的好了,白日里也愿意出了院子走动走动了。这长期的病人一下榻,还精神不错的在府里散步,惊得各房的丫鬟连忙回去禀告自家主子。
“母亲,儿子见你这几天精神不错,估摸着再过几日便完全康复了,以后便不用再受折磨了。”
凉亭内,秦若阳陪秦夫人说着话,细心体贴的为她剥着葡萄皮,然后递给她。
“好了,娘自己动手,再不活动活动,娘还真老了!”
秦夫人笑着接过秦若阳手里的葡萄,笑容满面的道。
“若阳,可去谢过那丫头了?”秦夫人现在是越看安然越满意,哪里都觉得顺眼,除了那不疼不痒的家世以外,感觉安然跟秦若阳就是天生的一对。家世现在算什么,只要若阳也真心喜欢,她完全可以做了主。
秦威虽是一家之主,但是家中的大事几乎都是由秦夫人说了算。年轻的时候,秦威并非如现在般稳重,自从跟秦夫人定亲之后便夜夜身宿*,就连成亲之日,也是从秦楼出发的,没有别的目的,就只为了报复秦老老爷拆散了他和柳姨娘,便以夜宿*羞辱秦夫人虽是出自名门,还不如*里的姑娘。
秦老老爷差被他气死,秦老夫人也觉得对不起秦夫人,便将家里的主权交到秦夫人手上之后,让秦威娶了柳姨娘为妾。自此以后,除了夫妻间的责任以外,秦威从不踏足秦夫人的院子,更是不喜秦夫人所出的三个嫡子。
虽是不喜亲若曦姐弟三人,但是秦府的富贵却是秦若曦带来的。秦若阳文武双全,靠着本事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大理寺卿一职,相对于那两个没有任何建树的庶弟,他即使不讨喜,但也时刻享受着各种各样的光环。
而与秦威青梅竹马柳姨娘不仅人美,嘴也甜,肚子也争气,替秦威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嫉妒着秦若曦独霸君鼎越多年,殊荣不减,柳姨娘心里便膈应。
年初的时候秦若颜刚好及笄,恰好能参加今年十月的选秀,柳姨娘便在秦威耳边吹枕边风,若是秦若颜得意进宫,与若曦姐妹共同服侍皇上,秦家的地位便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一定会再向上爬一步。
秦威是个**妾灭妻的主,脑子也想的简单,一听柳姨娘的话,觉得甚是有道理,笑着点头附和,答应柳姨娘去找秦夫人商量。
谁知秦威刚开口,秦夫人便立即出声反对。秦夫人本就心里亏欠秦若曦,怎会让秦若颜进宫给她添堵?就算秦若颜进了宫,胸大无脑,四肢发达,指不定会干些什么事儿给女儿找麻烦。不管秦威如何好话说尽,她硬是不松口。要想她答应秦若颜参加选秀进宫,除非从她死了!
秦威把秦夫人的话原原本本的对柳姨娘讲了,柳姨娘心里恨的牙痒痒,保养的极好的脸上哭的好不可怜,秦威一生怜惜之心,便生出了害人的心思来。
“还没来得及去,近日大理寺有宗案子要我亲自审理,所以最近在翻阅卷宗,还未抽得出时间来。”秦若阳恭敬的回应道。
秦若阳一想到那个冷淡疏离且任性狂妄的小丫头,微微勾了勾嘴角,脸上泛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那天在酒楼,拐着弯儿说了那么多话,无非就为了让他开口道歉。安然执拗任性的真性情,倒是惹得他侧目!
他现在想想却是有些后悔,若那天她没接住那些淬毒的箭矢,他也没有施救,她是不是当场便香消玉殒了?
“若阳!”
秦夫人连着唤了两声也不见秦若阳应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又唤了一声。
秦若阳一时走了神,连忙回神,面色有些不自然看着秦夫人道:“母亲!”
“是不是病了?请桑大夫回来看看吧?”秦夫人见他心神不宁,脸色也不太好,有些担心的问道。
突然秦夫人又想到了什么,不待秦若阳开口,又道:“反正见你今儿下午都没事做,去替我谢谢那丫头,请她改日过府来。你也趁此机会让她替你瞧瞧,别为了大理寺的案子累出毛病来!”
秦若阳微微叹了口气,沉着眸子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去备礼,一齐送过去!”
“好!”
秦夫人见若阳离开,心情大好的唤了荷叶扶她回房,外面的空气虽是新鲜,但是却有些闷热,怕是又要下雨了。
“夫人,看你心情不错,有什么喜事不成?”荷叶嘴巴甜,识大体,在四个大丫鬟中是得秦夫人喜爱的。
秦夫人听着荷叶的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笑答道:“或许,要不了多久,我也能抱上孙子了!”
“真的?哪家小姐啊...”
...
不得不说,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秦夫人已经在心里把未来都替二人计划好了。
秦若阳带着礼物到安然居时,安然居的小厮正在关大门。见秦若阳上了台阶,停了手中动作,恭敬的道:“公子请回吧,小姐和岳老爷今日不诊病,请改日再来!”
“麻烦向你们小姐通传一声,秦府若阳来向她致谢,一盏茶的功夫便好!”秦若阳见这天色尚早,哪有关了大门之说,对小厮抱了一礼,请他进去传个话。
小厮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一听姓秦的,心下便有了计较。月城里姓秦的本就不多,除了新进为贵族的秦家敢如此称呼之外,谁有那底气?连忙对秦若阳鞠了一躬,小跑着进去了。
而小厮跑出来时,却不见了秦若阳的影子。那正好,岳老爷说小姐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见客,请秦公子改日再来。这人都走了,话也不用传了,正好关门!
而秦若阳却趁着大门虚掩的时候,提着东西翻墙走壁,不走寻常路的跃了进去。
秦若阳心里知晓,按安然冷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能接待他的可能性很小,他近日来也算是碰个运气而已。只是,这安然居大白天的关门似乎很不正常,隐隐约约怕是出了事。
秦若阳从没来过安然居,根本摸不清头脑,一头雾水的循着青砖铺就的小路走着,但偌大的安然居竟然半个小厮丫鬟的身影都不见,太奇怪了。
突然,秦若阳耳朵听到了微微的异动声,面色一沉,脚步瞬移,眨眼间的功夫已经躲进了草丛里的一座假山里。
顷刻间的功夫后,十几名持刀的黑衣人便落进了院子中,各个体型健硕,眼神狠厉,领头人一个手势落下,十几人便分四个方向而去!
有人要杀安然?
秦若阳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顺手丢了手里的礼盒,脚步轻挪,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而安然的药室之内,临时搬了一张榻来,将君莫离放在了榻上,安然正在替他扎针。
烈火和安岳守在门口,精神高度紧张的担心药室里的情况,尤其是烈火,生怕那妖女一个不小心再次昏迷,君莫离便真的没救了!
安岳替安然扎针喂药以后,安然一个时辰之后便醒了过来。听闻君莫离差点害死了她不说,还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现在正处在生死边缘,安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安然在丞相府抬起那杯茶时,已经闻到了茶里下了绝命散。虽说这绝命散无色无味,那只是针对常人而言。但安然这毒祖宗天生嗅觉异于常人,鼻子的嗅觉比猎犬还要墙上三分,隐隐之中已经闻到了淡淡的梅花香。
她知道陆安荣不会那么轻易交出陆雪心,才会做了两手准备先下手为强。为了满足陆安荣妄想她七窍流血的画面,安然故意陪她演了一场戏,故意喝下了那杯茶,暗暗运功将毒慢慢逼到一块儿去,准备回了安然居用家族绝学逼出毒素即可。她倒是想看看,陆安荣明明知晓绝命散的药性,却见她活动乱跳的样子,会不会气的倒地而亡!
安家历代继承人在学习医毒之前,一定要先学会龟息解毒心法,才能不会在亲身试药的过程中中毒身亡。既是要运用心法逼毒,那么一定要有一身出色的武功和强大的内力。龟息心法的要诀在于只要在中毒之后、吐血之前,运用心法隐住气息,完全进入假死状态,将毒血逼到一块儿,然后用功,将毒素混在血里一口喷出,那就全然无碍了!
而君莫离干扰了安然的计划,阻断了安然进入龟息状态,才让安然体内的毒素开始蔓延,而在安然昏迷状态下靠着意志力再次进入龟息状态时,君莫离又把内功强行输入她体内,与她的心法相克,使得一小部分毒素逃窜了出去。若不是他竭尽全力替她逼毒让她吐出了大部分的毒血,安岳回来的及时,喂她吃了清心解毒丸,又扎针放出了残余的毒血,她的小命就真被君莫离给害了!
不得不说,君莫离好心办了坏事,帮了倒忙!
安然被君莫离这么一搅合,本来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便无大碍,现在起码得休息三五几天。再加上现在要伤神控制他体内的蛊毒,没个十天是恢复不了了!
“君莫离,我本就是个妖女,你救我做什么?”安然捣腾着手里的毒蜘蛛看了一眼君莫离道。
君莫离气息微弱,面无血色,发白的嘴唇微抿,眉头紧锁,安静的躺在榻上,盖在他身上的薄锦也像很厚重一般。
安然的心触动不可谓不大,虽然君莫离好心帮了倒忙,差点害死她,但她却幸运的活了下来,只需要修养数天便恢复如初。而君莫离的身体是越来越遭,最多还有一年可活!
算上这一次,短短几天,她竟然欠了君莫离两条人命。而她,作为安家的传人,蛊毒的挚爱研究者,竟然解不了君莫离体内的蛊。若她猜的不错,君莫离体内的蛊一定出自苗疆蛊王之手!
既然是苗疆蛊王出手,那君莫离体内的蛊虫的母蛊绝对不会轻易死亡,也不会被她们轻易找到而杀死。那么她现在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往君莫离身体里放入蛊虫,用她的蛊虫吸收他体内毒蛊释放的毒,给她研究解蛊的时间,否则,君莫离一年后必死无疑。
安然用纱网过滤到毒蜘蛛的残骸,将毒汁倒入一个小钵中。小钵中装着一只半寸大小的蛊虫,青褐色的虫身,像蚯蚓一样由数个体节构成,大脑袋,尖尾巴,静静的趴在钵底。可是突然一闻到毒蜘蛛的的味道,瞬间就兴奋起来,ru动着躯体爬向那几滴黑色的液体,身体在上面打着滚,一会儿的功夫,将汁液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这只蛊虫是没有嘴的,完全是靠体节吸收营养,每一个体节像是一张嘴,数十个体节便相当于数十张嘴。这蛊虫的作用便在于吸收毒素,它的营养也来自毒素!
安然看它吸收的速度很快,满意的点点头,刚抬起君莫离的手用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屋外便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安然心知不妙,陆安荣怕是知道她故意给他假象,干扰他视线带走了心儿,现在来杀人灭口来了。
安然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为何陆安荣当年那么残忍的目睹了陆俊辰剥皮拆骨的惨状,却愿意留下陆雪心,而冷依云也默许了心儿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不是安岳及时制止烈火将体内的真气全部过渡给君莫离,烈火已经虚脱而亡了。所以烈火的体力根本支持不了多久。唯一还能拖些时间的便是安岳和她,而她现在根本不敢分心,必须及时将蛊虫送进君莫离身体里吸收那条毒蛊的毒,晚一分钟,君莫离死去的风险便提高一成!
安然不在犹豫,用金属镊子轻轻的将蛊虫夹起,轻轻的放在君莫离被划了一刀的手腕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开。
蛊虫贴在他沾血的手腕上,滚动着小身子慢慢慢慢地吸收血里的毒素,然后ru动着身体钻进刀口里。由于进入血管,血液里的毒素增加,蛊虫进入身体的速度便会变得异常缓慢,半响的功夫过去,蛊虫还有三分之一的身体露在外面。
外面的打斗越来越激烈,烈火已经感到体力不支,每一剑挥下去,都只有全盛时期的四成而已,被三个体力旺盛的黑衣人包围住,生命可能会在瞬间消逝。
安岳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一共八个黑衣人,五个围着安岳。人老了,胳膊腿儿也不如以前灵活了,心有余力而不足。
“老头,你可坚持住啊!坚持到你妖女出来了就功成身退了!嘶——”烈火见安岳吃力,一分心喊了一声,结果胳膊上挨了一刀,有些吃痛。
“死到临头还敢多嘴,把她交出来,否则让你们死无全尸!”
“臭小子,你小心啊!”
安岳自顾不暇,双拳难敌四手,黑衣人一伙已经完全占了上风。虽然受了伤,但安岳死死的守住药室门口,不给黑衣人有丝毫进门的机会。
安然听见烈火和安岳的对话,已经知道两人已经撑不住了,双眼紧张的看着那蛊虫还剩一丁点儿尾巴露在外面,又看了看门外,快点,快点...
终于,那条蛊虫完全没入了君莫离手腕里,安然立即取了止血粉撒上,替他清洗了伤口,小心翼翼的敷了药,然后用纱布仔细的给他包扎伤口。
等做好这一切,安然迫不及待的开门出去。开门的一瞬间,正好看见一名黑衣人抡起亮晃晃的大刀,对着烈火的后脑门儿砍去。
这没品的杀手,竟然偷袭!
安然想要出手相救已经来不及了,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大刀落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柔韧如丝的软剑在刀锋接触到烈火头皮的一刹那,猛地打偏了刀口,烈火因此逃过一劫。
秦若阳?!
安然不再迟疑,拔出腰间的青蛇剑加入战斗,很快便将身受重伤的安岳解救出来,自己进入了包围圈。
“把人交出来,饶你不死!”
黑衣人见安然露面,眼神狠厉的划过一抹杀意,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浓烈,粗狂的声音大喝道!
安然冷然一笑,抬头的一瞬间,眼里的杀意比之更为浓烈狠厉,阎罗王都没这本事取走我的命,就凭你一个小罗罗?真是白日做梦,瞎扯淡!
还不待黑衣人回神,安然诡异的步伐,瞬间移位,只觉得眼前一花,脖子和脑袋便分了家。睁大了瞳孔不敢相信的看着安然,死不瞑目!
“给我杀,一个都别放过!”
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在房顶上,众人抬头,齐齐惊得一颤,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