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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永依旧每日都会熬制红豆粥,他还特意添加了那味“相思害”。
第六个月时,孩子又没了。
陈小末开始一病不起,夜夜痛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二姐的亡魂在报复她?
她不仅抢了二姐心爱的人曹永,她还亲手杀了二姐。
一定是的二姐,一定是她。
或许是做了亏心事,夜班鬼敲门。
陈小末心虚不已,独自一人踉跄着跑到湖畔,跪坐在地上,哭道:“姐姐,姐姐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是我害了你,是我抢了你所有的东西却还嫉妒你,还有那支猪鬃,我会向永哥说那是你做的,是你要送给他的礼物,我会每日为你烧香祈祷你投个好人家,这辈子就请你放过我吧,我是你妹妹,你一向最疼我了,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看到我痛苦吗?姐姐……”
“小末,夜里风凉,坐在湖畔会伤到身子的。”一个声音悠悠传来,却听的人心里发毛。
“永哥……”
陈小末惊讶的望向身后,只见曹永满脸笑容,温柔的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淡淡道:“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心里很难过,刚才我去找过凡灵法师了,咱家院子很干净,邪祟早就被除了,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们都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陈小末冰凉的身体怔了下,难道她刚才说的话永哥全都听到了?
心不在焉间,已到了卧房。
二人翻云覆雨,情意绵绵后,陈小末却总觉得害怕,她看着身旁酣睡的曹永,如今她拥有的就只有他一人了。
三更过后,曹永睁开眼看了眼身旁的陈小末,披衣悄悄出了房间。
如意跟着他来到凡灵法师居住的房间,自从曹永把他请来神女国,就在此住了下去,只是奇怪曹永为何半夜三更去找凡灵呢?
“她睡着了。”
凡灵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同房了?”
曹永看了凡灵一眼,便独自饮起了茶,半响,他才道:“还要用‘相思’吗?”
凡灵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型的骨灰坛,向里面滴了滴什么东西:“除了这件事,你在蒲松山上雕座石像。”
曹永疑惑道:“要石像做什么?”
“我自有用途。”
听了他们的对话,如意才知道四个小鬼滑胎之事全都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曹永所为,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他早就知道了陈小贝之死是陈小末一手所为,可就算如此,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未免太残忍了。
要说陈小末因为嫉妒陈小贝才动了杀念,那曹永又是为何对无辜的、还未出世的孩子动手呢?
不过,如意已经猜到问题应该出在那叫‘相思’的东西上,这‘相思’才是让孩子滑胎的罪魁祸首,那让陈小末昏死过去的法术又是什么,从陈小末和曹永成亲起,直到现在如意并未看到凡灵和陈小末有过单独接触,也并没发现什么咒语法术,难道问题还是出在药上?
算了,现在乱猜也无济于事,只能继续往下看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月后,陈小末又被诊出喜脉,可这次她并没有表现出高兴,而是满脸的恐惧。
前两个孩子的无辜滑落已经在她的心里落下了阴影,她畏惧那种得到之后,又一夜之间莫名消失的恐惧。
经历了太多变故,老夫人也苍老了许多,年迈的她也心心念着孙女,也担忧着女儿的健康,为了不再出现意外,她亲自登门段会堂请来如大夫。
有了医圣安胎,陈小末这才安心了些许。
如大夫每个月都会来诊一次脉,确定安然无恙才会离开。
曹永也依然坚持,每天给陈小末熬制红豆粥。
陈小末太爱曹永,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红豆粥里有问题。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端起碗就要喝,如意焦急之下想要阻止,可手直接从她面前穿过,什么都没抓到。
她只是旁观者,没有能力操控如意珠,干涉拾忆楼里的事情。
不过,庆幸的是或许有医圣的干涉,孩子安然无恙的怀了十个月,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不用担心在出意外了。
分娩之时,就像平常产妇一样,痛苦挣扎了半天。
却见产婆惊恐的连滚带爬的跑出产房,高喊着:“中邪了,中邪了。”
陈小末除了流了好多血,什么都没生出来,要说前两次还有胎儿的肉体,这次竟然什么都没有。
老夫人听闻,当场就晕了过去。
从此卧病在床,再也没有起来,没过两个月就去世了。
圣都内也开始谣传陈家有些邪祟作怪,闹的人心惶惶,许多丫鬟侍从都辞退了工作,就连木匠生意也不景气了,人们都怕染上陈家的晦气,宁愿定制次等的家具,也不愿去陈家定制,慢慢陈家变的落败了起来。
陈小末也被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她总以为是陈小贝的魂魄在报复她,报复陈家,不仅害死了她的孩子,还害死了母亲,害的陈家日渐败落。
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她的错,她不应该自私的为了得到曹永而杀了二姐,让她含冤而亡。
又到了陈小贝的忌日,飘花飘零,北风阵阵。
陈小末拿着香烛,纸钱,酒来到了湖畔,然后命人去请了曹永。
曹永手里拿着粉红色貂绒大衣缓缓而来,声音依然温柔似水:“小末,这么冷的天,怎么都不穿衣服就跑出来。”
说着,他把手里的貂绒大衣披在了陈小末的身上,然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陈小末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粉红色衣服,浅浅的笑了,笑的凄然:“记得姐姐最爱穿粉色的衣服,而我却唯独喜欢嫩绿色,她爱笑爱闹,就像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而我比较安静,就像花丛中的绿叶,永哥,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曹永顿了下:“像什么?”
“你像万花丛中唯一一朵紫色的牡丹,你仰望着天上的蝴蝶,而我却仰望着你。”
曹永沉默了下去,没有说话。
陈小末云淡风轻道:“你还记得我送你的猪鬃吗?”
“记得。”
“其实那是姐姐做的,是她亲手为你做的。”
曹永怔了下,抱着陈小末的手臂僵硬了起来,良久,才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