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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演武场内,晁盖与史文恭两个,方才说了几句,那厢里便擂起鼓来,四周军士呼喊震天,两个各自凝视一眼后,便打转马头分开。
少时,三通擂鼓响罢,呐喊声渐止,只见晁盖厉声长啸,手中钢枪舞起,画出七朵斗大枪花来,纵马挺枪直取史文恭来。史文恭也是大喝一声,手持方天画戟,抖擞精神,来迎晁盖。
两个方一交马,两般兵刃一撞,登时火星四射,只见史文恭身形晃了几晃,几欲跌下马去,曾氏五虎见了都是大惊,一起站到台前来看。
三娘见了心头也是陡然一惊,也站起身来,栾廷玉便在身边惊呼道:“晁天王这是使的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劲力,难怪史师侄会一时间抵挡不住!”三娘皱眉道:“他这劲力难以持久,若不速战速决,便会落败。”
果然,史文恭再次转来时,便不再与晁盖钢枪硬碰硬架,便只是使方天画戟在那里游斗。晁盖见了,知晓史文恭是想靠游斗,将自家气力耗光,当下又清啸一声,手中钢枪又化出七朵枪花来,罩向史文恭,便是将史文恭前后左右尽皆封死。
史文恭大骇,却没想到晁盖手上力道如此之大,竟还能如此灵巧,当下见无法躲避,只得无奈举起方天画戟,硬接硬架。只听铮铮数声,方天画戟虽将钢枪几手杀招尽皆挡下,但史文恭双手被晁盖巨力震得酸麻难当,又见晁盖只顾攻自己左手,心下更是大骇。
原来史文恭少时习武,一次不慎,伤了左手筋骨,虽然后来治好,但在比斗之时,史文恭左手始终会在劲道上慢弱几分。三娘知晓史文恭这处破绽,因此传书与晁盖。
黄文炳看了晁盖专攻史文恭左手,微微一笑,在三娘身边低声道:“看来晁保正将得胜而出,做庄主的夫婿来了。”三娘淡淡说道:“休得胡说,只因我不愿与师兄动手,因此借晁保正之手,让师兄知难而退,并非是希望保正胜出。就算此刻与师兄对阵的是其他人,我也会将师兄这个破绽说与他听。”
黄文炳微微颔首道:“史文恭包藏祸心,身后又是女真人势力,庄主又不想正面对敌,因此借手败之,原来如此。”顿了顿黄文炳又低声笑道:“就怕晁保正误会,庄主对他有情。”三娘俏脸微微一红,随即愠道:“他要自作多情,由得他去。”
黄文炳却道:“只怕庄主搬石头砸自己脚,只看晁天王这惊人武艺,若庄主与史文恭易地而处,却不知能否赢得了晁天王?”三娘皱眉看着场内晁盖那势大力沉又轻灵百变的枪法,心头惴惴不安,但好在摸了摸怀中那包子午软骨散,心下略定,片刻后方才道:“保正武艺高强,但我也不惧他。”
说话间,史文恭已经被晁盖一阵抢攻,杀得汗流浃背,戟法散乱起来,两个斗到三十余合上时,晁盖看准史文恭左手破绽,长枪接连猛击三枪,史文恭勉强挡住前面两枪,最后一枪,左手虎口震裂,再也抵敌不住,便被晁盖一枪扫下马去。
见得晁盖神威若斯,周遭一众军马先是沉寂片刻,随后喝彩声、欢呼声震天阶响了起来。史文恭倒在地上,恨恨的看着晁盖,暗恨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晁盖也不理会史文恭,得胜之后,便收枪而回,策马疾驰到台前,跳下马来后,刘唐、李逵、王英三个大喜,都上前庆贺。晁盖才下得马来,只觉微微有些脱力,手上钢枪拿捏不住,便落在地上来,也有些站立不住,刘唐三个急忙扶回台上坐了。
三娘见了,心头暗自窃喜,晁盖与穆弘都会这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劲力,但此种劲力便有极大缺陷,便是用了之后,轻则脱力,重则致命,但见晁盖一上来便使出这霸道劲力,与史文恭这等勇者拼斗三十余合,此刻看来,虽不致命,但果然便是脱力了。上趟穆弘与自己相斗之后,接连歇息了一个多月,方才恢复过来,还是自己用药调理之后,方才恢复的如此迅速。此刻晁盖脱力,自己当然不可能用药与他,接下来比武,自己自然便大占便宜。
当下三娘心头暗自欢喜,脸上却一副关切上前问道:“保正哥哥如何?怎会脱力来?”晁盖汗出如浆,勉强一笑道:“不妨事,歇息片刻便好了。我这劲力便是有此缺陷,一旦用了,轻则脱力,重则伤命,好在适才所用时候不长,倒也并无大碍。”
三娘嗯了一声问道:“保正哥哥既然胜出,那接下来便是与我做最后一场比武,若保正能胜得了我,便是我扈三娘的夫婿了,不知保正尚能战否?”
晁盖尚未答话,李逵便跳起身来叫道:“扈娘子好不晓事,我哥哥如今剧斗脱力,怎么都该歇息一晚后,再来比试!”晁盖急忙抬手止住李逵,只盯着三娘看了片刻后,缓缓笑着说道:“不必等到明日,我这里歇息半个时辰便可再战,娘子只管等着做新娘子便可。”刘唐三个都是笑了起来。
三娘俏脸微红,也不再言语,微微颔首后,自转回座来,心头暗暗惊疑不定起来,暗想:“晁盖这厮不是脱力了么?只歇息半个时辰便可再战?难道他这脱力是装出来的?还是唤穆弘来问个明白才好。”当下自转回内堂,吩咐黄文炳唤穆弘来见。
少时穆弘到来,唱个喏后,三娘便问道:“适才你也见了,晁保正已经使过一回那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劲力来,也有脱力之象,待会儿与我对敌之时,他可还能再使一回来?”
穆弘答道:“我那师尊传我这种劲力之时,依稀说过,若是天生神力之人使来,这劲力能更加持久不衰。但看晁天王适才与史文恭恶斗三十余合下来,并无损伤,也只是脱力,足见晁天王于这趟劲力使用上,便是有独到心得。或许他便是能接连使出两回劲力来,也未可知。”
三娘听了暗暗心惊,吩咐穆弘先去了,随后独自盘算道:“稳妥起见,待会儿还是给晁盖下那药来,否则一个不慎,反倒被他赢了,便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当下主意定了,三娘方才哼着小曲转出内堂来。
这时台上,只见史文恭也被扶回,三娘上前只笑笑道:“师兄,不想你却未能得胜来。”史文恭冷冷一笑道:“师妹为了保你情郎得胜,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便连师兄这点破绽你也说与人听了。”
三娘假作不知,惊讶道:“师兄有何破绽?我怎的不知?师兄,技不如人,便胡言乱语,也不怕吃人笑话。”史文恭冷笑道:“你也休得狡辩,你心里自己清楚!这趟算我栽了,师妹好自为之!就此别过!”当下史文恭与曾氏五虎也不理会一众好汉,便起身自去了。
栾廷玉看了,皱眉对三娘道:“这趟得罪了曾头市,只怕将来必有事端。”三娘冷笑道:“我们岂会怕他曾头市来?”当下也不挽留,任由史文恭几个自去了。
一旁嵬名承景见晁盖得胜,冷眼旁观之下,也看出三娘与晁盖那不清不楚之事,便觉着留下也无意思,便也起身来告辞。三娘倒也不挽留,承景走前只低声道:“结盟之事,娘子所提条款,我自当亲回国中面禀今上,稍后便有消息传来,请娘子静候好音。”三娘道:“还是那句,于我可有可无。”承景面色一滞,抱拳一礼道:“我便告辞,那鸱吻刀便做贺礼,专贺娘子大婚之喜,也不必还了。”说罢大笑声中,径自去了,只留三娘在后面咬牙暗骂承景不要脸,那鸱吻刀本就是她夺得,如今他居然恬不知耻的说成了贺礼?
见承景走了,董平也来告辞,他昨日比武坠马,也只是轻伤,歇息一晚也便不碍事了,当下也来告辞。三娘爱惜他武艺,出言挽留时,董平却黯然道:“娘子嫁人,新郎却非是我,空留在此,黯然心伤,不如早早离去。娘子宽心,我虽为官军,但不会与娘子为敌。在此便先祝娘子大婚之喜,百年好合。”说罢便告辞而去,便连三娘命人取来的赠金也不要,就此飘然而去。
见有好汉告辞,有些不想入伙的好汉,也是起身告辞,三娘都吩咐取来一盘金银相赠。便陆续有一二十位好汉受了赠金,告辞而去。尚有一些好汉还想再看比武,便留了下来,都言还要等着喝一杯扈庄主的喜酒。
相送一众好汉之后,便歇息了半个时辰,晁盖劲力渐复,随后站起身来,走到三娘面前,拱手道:“扈娘子,晁某这里也歇息够了,便请下场来比试,也好将姻缘早定。”
三娘暗暗心惊,只见晁盖步履沉稳,脱力之象已然全无,脸上微微一笑道:“也好,既然保正哥哥尚能一战,那我俩便比试了来。”当下三娘便回内堂披挂了,转出屋来,左右取来两把未开锋的钢刀来,三娘提了自到台前来。
一众人见三娘披挂了青花甲出来,更是英姿飒爽,登时一起喝起彩来。三娘到了面前,吩咐左右端上两碗酒来,三娘亲自端了一碗过去,便在衣袖拂过之时,轻轻巧巧的将那子午软骨散放入酒内。那子午软骨散入酒即化,无色无味,便端到晁盖面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