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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逐渐驶入了城边,但周围的繁华程度却并没有因为远离城中心而降低。
“看到前方灯火通明的地方了吗?就是那里,王楚王汉迅速新建起来的新区。”林岚说。
我透过玻璃窗望过去,不远处果然是一派繁华和热闹。高楼大厦林立,就像一个小市中心,还很新。
我感叹道:“应该花了很多钱吧。”
林岚摇摇头,说:“多数是向银行贷款的,然后拉拢几个土豪来投资,最后房子卖出去、店铺租出去,收益一大半又入了王楚王汉他们两个的口袋。他们才不需要花很多钱。他们有脑子,有手段。”
听林岚这么说,我又一次暗暗佩服这王氏兄弟的能力了,或者说,在王霸天的优良基因下,他的三个儿女都有着惊人的商业头脑。
很快,我们进入了这个新区,林岚介绍说,这个地盘叫做“盛世新区”,嗯,果然很盛世。
车子停在一个大型商场楼下,目测了一下,这栋大厦大概二十层楼高。商场门口全是记者,相机闪光灯和咔嚓咔嚓的快门按个不停。
我先下车,绕到车的另一边很绅士地为林岚开了车门。
林岚下车后,一手拿着手拿包,一手挽着我朝商场里面走去,商场大门上方写着商场的名字,叫“盛禧广场”。
偶尔我会听到记者们在喊林岚的名字,也有人说我们很搭很配,还有人说听说已经离婚了呢。
没有回应,也没有多做停留,我们站在商场门口让大家拍了几张照片后就进会场了。
根据指示,我们来到宴会厅,宽敞的大宴会厅金碧辉煌,一盏盏水晶吊灯和雕花大柱子相互映衬,整个会场的布置也让我联想到“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个时下最热最火的形容词。
不用猜,前方人最多、最吸睛的人群就是王楚王汉所在的地方。我和林岚刚刚走进去,他们就注意到了我们。
王汉穿着黑色的西装,布料上有着手工的刺绣花纹,全身上下的衣服一看就是十几万的行头。王楚则是白色的西装,一条绣着生动长龙的领带尤其夺目,那枚领带夹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看我们手挽手走进来,王汉端了两杯酒过来,递给我和林岚一人一杯,他的眼里满是揣度的意味。
“林大小姐,今天好漂亮啊。”王汉今天心情大好,对林岚也赞美一番。
当被别人赞美时,按理说林岚应该微笑着感谢,但面对掠夺家业的王楚王汉,她哪里能感到欣慰呢?
林岚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说:“谢谢。”
王楚和一个满脸横肉的矮个子男人走过来,王楚介绍说:“王局长,这位美丽的女士就是我们林氏集团的千金掌门人,林岚小姐。”说完,又向林岚说:“这位是地税局的长王福生王局长。”
矮个子王福生伸出又黑又粗糙的手,林岚嫌恶地勉为其难握了握,很快甩开了,当然,王福生完全没有意识到。
林岚将我介绍给王福生:“王局长,这位是我的朋友,杨洛先生,他是洛天医药公司的老板之一。”
“噢!你就是洛天的老板啊,洛天在靖边可是很有名气的,卖的药听说很有疗效,口碑很好呢!”王福生依旧满脸堆着笑容,这反而让人看不穿他的内心。
“你好,你好。”我伸出手和他礼貌性地握了握。
待到王福生走向另一群人,王楚王汉露出本来面目。
王楚说:“林大小姐,今天穿的这么漂亮,怎么把王瑾的男人牵过来了?”
我怕林岚尴尬,抢先说:“我和王瑾现在是朋友关系。”
王汉听我这么一说,变得非常好奇。“噢?又有什么事情分开了呢?不过,你们千万不要认为只要你们分开了,我就不会让王瑾就范。我们现在的重心是盛世新区,要是这边上正轨了,保不齐我就向王瑾下手了。”
我没有说话,现在嘴上的争辩一点意义都没有,要保全王瑾,保全我们所有人,眼前的这两个野心如狼似虎的男人,一定要铲除。
“哟,林岚今天好漂亮,差一点就没认出来。”这个声音好熟悉,转身一看,是林岚的表哥石多实,今天这个宴会真是让人恶心。
林岚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对于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什么可说的呢?
见林岚不搭理他,石多实又将话锋转向我。“哟,杨洛也在啊,你那个好兄弟李靖,是叫李靖吧?现在过得怎么样啊?非要跟我争女人,最后争到了,还不是残花败柳一个,我听说她病的不轻啊,快死了是吧?早点死,少受点罪嘛,还治什么治呢?只会拖着身边人,让人烦啊!”
我听这个人渣说这么多,真的想手上的酒全部淋到他透顶上。不,泼酒已经不能发泄我的愤怒,我简直想抓个红酒瓶砸他脑门上。
事实是我没有这么做,我忍住了。常言道:“如果有一只疯狗要你,你难道还要咬回去吗?”今天这宴会虽然王楚王汉是主角,但好歹也是打着林氏集团的名义办的,我这么一闹,我倒是痛快了,明天头版头条就会是“林氏集团晚宴大打出手”之类的,最终损失的还是林岚。
“是吗?但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顾诗诗的寿命比你长。所以,你最好还是盼她点好。”
石多实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再搭理这些人,我和林岚绕着会场走了一圈,期间见到很多先前熟识的下属和朋友,还有一些林氏家族的亲戚。林岚说:“之所以王楚王汉要办这么个宴会,就是想要借林氏庞大的人脉为他们牵桥搭线,广结渠道,以后行文办事起来更加方便。”
“你就这么让他们瞎搞吗?”我问。
林岚有些无奈地笑了,说:“如果我从中阻挠的话,他们要么就打着林氏的幌子,更加肆无忌惮地做着投机倒把的事,要么就想办法把我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到时候我一旦没了最后的实权,林氏马上就面临更名为王氏的可能。”
林岚说的有道理,现在她是属于砧板上的肉,岌岌可危。
“你看到了吗,他们一直在结交朋友,今天他们借着林氏的人脉,将各界政要请过来,只需要这一个晚上,他们‘隐形后台’的数量就会急速上升。”
我担心地问:“那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林氏乱搞啊!”
林岚喝了一杯酒,说:“所以今晚你我的任务也很重。”接着,她拉着我去到一个人堆里。
后来我才渐渐知道,林岚这是在和王楚王汉拼人品了,既然都是林氏的话事人,那么在外人看来,林岚和王氏兄弟的地位其实是差不多的,甚至在不熟的人的意识里,林岚毕竟姓林,他们更愿意结交林岚这个朋友。
就这样,林岚拉着我去到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和他们谈笑风生,和他们碰杯共饮,和他们互换名片。
间隙中,我偶尔能看到王氏兄弟那不爽的眼神和有火不能发,还要红光满面的样子,实在过瘾极了!
两三个小时下来,我和林岚已经累到不行了。说太多场面话,饿着肚子喝太多酒,而且还要始终保持优雅和风度。
林岚给我看看她手拿包里的名片,厚厚的一叠,我们相视而笑,尽管累成这样,收获还是很大的。
“岚岚,你注意到了吗,刚刚的一些官员中,有几个好像对我们有些提防。”我忽然想起之前敬酒时候遇到的这件事。
林岚点点头:“我怀疑他们就是暗中帮助王楚王汉建立盛世新区的政界后台。”
“怎么说?”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听林岚解释。
林岚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因为我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他们在和我们换名片的时候,都会四处看看,好像是故意不想王楚王汉知道一样。我猜想他们应该是想多找点捞钱的出路,但又碍于王氏的威胁,不想他们觉得不爽,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
我灵光一闪一般一拍脑门:“啊!好像真的是这样,我先前还以为他们张望一下的动作是在找人,岚岚好聪明!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先划定这几个人出来,然后私下里慢慢派人去挖掘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那是必须的!”林岚用坚定地语气回答说。
这一晚的收获很大,但肚子的收获除了酒,还是酒。
我和林岚都是不能空腹喝酒的人,现在胃里翻江倒海,甚是难受。
回到林岚的车,她让司机载我们先离开,车上再想想去吃点什么宵夜。
“小洛,今天谢谢你,现在胃里肯定很难受吧,想吃什么?”林岚贴心地问。
我想了想,说:“去吃海鲜大排档怎么样?”
“好啊好啊!好久没吃了,去以前我们......”林岚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我知道,她想说“去以前我们经常去吃的那家”,但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夫妻,总是说“以前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我笑笑,说:“行,就去那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