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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身长体胖的高大男子,带着两个手下,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
才四月份的开气,这里早晚还挺凉的,大汉光着头,穿着狐皮被心,赤着臂,斜叼着烟卷,旁若无人地走到沙发旁,大马金刀地往下一坐。
他先是很文明地将烟头在烟缸内摁灭,然后冲着头扭到一边的姑娘,不容置疑地道,“哥先去办正事,一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送一件宝贝给你。”说着,抬起屁股就走。跟在后面的一个喽啰,放下一袋东西,也跟着离去。
虞松远注意到,放下的袋子里,是油条豆浆。
汉子前脚出门,姑娘随手将早餐扔到垃圾桶里,然后继续介绍产品。品尝完各类酒,虞松远和林涛心里有数,四季酒虽然牌子比龙山要早很多,但酒的口感、回味等,绝对比不上龙山酒。单靠商业竞争,四季不是龙山对手。
两人回到销售科,仍只有中年妇女一人。中年胖女人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喝茶,先与虞松远和林涛讨论一下购买意向,便给销售科长打电话。就在这时,旁边却乒乒乓乓地吵闹开了。
林涛问,“大清早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只赖皮狗,盯上人家章月娥了。人家小姑娘有对象,是个陆军副连长,五一就要结婚了。可这个马老三见到她就盯上了,隔三差五地来献殷勤。见月娥不理他,就动手动脚的。咋天说,要送给月娥一座院子,这是来动手抢人了。”
“还他妈想造反不成,厂里不管吗?为什么不报警?”林涛拍案而起。
“这个赖皮狗就是厂里请来的,报警有屁用。人家后面有人,城关派出所所长是他姐夫,县里也有靠山。身上都背着几条人命呢,一点事没有。”
外面已经传来了女人尖利的哭声,林涛摁捺不住了。虞松远未加思索,便和林涛一起走过去。只见围了一大圈人,五六个厂里的保安,都义愤填膺的样子,却没一个人敢近前帮忙。
两人分开众人,推门而入。
只见女孩头发零乱,脸上五个手指印十分清晰,正坐在办公桌后嘤嘤地哭着。一个也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护着女孩,正与狐皮汉子对峙着。“马老三,小娥的对象是军人,你想破坏军婚?你就不怕进地狱吗?”
“什么狗屁军婚,当兵的能玩,老子也能玩。再说,她不是还没结婚吗?老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没有老子,你的狗屁酒厂早就完蛋了。玩你一个姑娘,你还来坏老子的好事,信不信老子连你这个骚娘们一块办了。”
“马老三,我警告你不要伤天害理!”
汉子暴跳如雷,手指着女人鼻子骂道,“**的,知恩不报。到底是老子过份,还是你不讲究!”骂得兴起,一个大耳光横砸过去。但是,他的手在空中,被人死死地捏住了。
他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穿着军用皮夹克,非常年轻的海军干部,正轻蔑地看着他。手象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痛切肌肤,挣了几下竟然未挣脱。旁边两个喽啰见状,抡着钢管就冲上来了,被林涛左右开弓,两下就给放趴在地。
“你们他妈是谁,狗拿耗子,为什么来坏老子的好事?”男子狰狞地骂道。
虞松远一个反手,将他拧得转过身来,然后就势一送,一下摔出去二三米,翻了一个大跟斗,重重地跌在中年妇女的脚下。“我们是这位军嫂的小叔子,你说该不该管?”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将狐皮背心一甩,露出身上纹着的一只凶猛的老虎。他顺手抓起旁边地镑上的一个大秤砣,摆了一个很酷的造型,抡圆了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小心!”
中年女人、章月娥和外面围观的保安,都紧张得叫出来了声。
虞松远看出这汉子肯定也练过几天,有那么两下子。他有意想在四季酒厂留出点印象,镇慑一下他们,因此,手上也就没准备留情。
他顺着汉子的力道,手上就势一扯,底下轻轻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男子失去重心,象一口沉重的大麻袋,一个狗吃屎,重重地横着摔到地上。只见满口鲜血,上下门牙掉了两三颗。
这一下摔得够重的,男子半天一动不动。
虞松远见他仍趴在地上,便走过去,捏着他的肥脖梗子,将男子象拎小鸡一样,高高提了起来。一记钩拳,狠狠砸在他的腹部。男子疼得蜷成一团,哇哇地呕吐了两三口。虞松远将他扔到地下,拿起台子上捆酒的红丝带子,三两下捆了起来。
林涛早已将两个喽啰,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的,有种你弄死老子……”男子缓了过来,嘴里仍不服,满口鲜血,还骂骂咧咧地。但没等他骂完,林涛左右开弓,连续四五个大耳光,将他搧得再也骂不出口,脸肿起老高。
虞松远这才对厂长说,“我们本来是来采购四季酒的,你展示厅内的这些酒,早晨月娥姐已经都给我们介绍了,也都品尝了一遍。但是,今天让几个流氓闹的,我们已经没心情再谈生意。改日,我们再来拜会你吧!”
厂长是个很有风韵、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穿着工作服,年轻时,定然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她伸出手来,握住虞松远的手,“欢迎你们来采购本厂的产品。我叫古仪,是厂长。你们什么时候来,我都热烈欢迎!今天,也十分感谢你们出手。不过,这几个人……”
“这与你们酒厂无关,一会我们把他们交给派出所去。月娥是我们未来的军嫂,竟敢欺负她,以为军队没人了么?既然遇上了,我们当然应该管。”
这时,章月娥走过来,抓住虞松远的手说,“谢谢你们两位小弟,不过……”
虞松远拍拍她的手大声说,“姐,你别害怕。你是军嫂,我们是你小叔子啊,肯定管到底,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然后,又在她耳边小声说,“现在就回家,要防流氓报复。你和全家人,都要悄悄躲到亲戚家去。到明天中午,就安全了!”
说完,他看着她的眼睛,只到她已经明确地点点头,才放开她的手。
林涛已经将三个流氓象拖死狗一样,拖到外边,全部扔到车上。两人告别众人,开着车直接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这个郊区派出所叫三环派出所,离厂子也就七八百米。所内只有三四个警察在值班,其中两个年轻警察,象是刚从外地执行任务回来,一付没睡醒的样子。见两个军人拉着三个流氓进来,一个提着帽子的老年警察,接待了他们。
光头一见老年警察,竟然咧着满口流血的嘴巴,委屈地哭开了,“五叔,快救我,这两个王八蛋打死我了。”
警察骂道,“闭嘴,谁是你五叔?丢人!”光头立即不敢再吱声了。
虞松远将军官证给警察看了一下,然后将流氓在酒厂骚扰滋事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警察将三个流氓关了起来,然后说,“两位请坐,我们做一个笔录吧!”
“过程刚才我都说了,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写吧。不过,我还有任务,没有时间给你们签字画押。这样吧,明后天如果有时间,我再来一趟。”说着就想走,却见两个年轻警察都围了过来。
虞松远和林涛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怎么,想留人?”
中年警察说,“你看,你们带来血淋淋的三个人,却连一个笔录都不留下,掉头就要走。这算怎么回事,那我们怎么定他们的罪?”
“那是你们的事,过程都说得清清楚楚了。你们不会连走访、调查,都不会吧?”虞松远边跳上车边说。林涛并没马上开车,他瞬间从驾驶坐上直接腾空而起,一下闪到一个年轻警察身前,一把下掉他刚刚举起的枪,几下就拆成零件,扔到了地上。
动作太快了,警察全愣了。另一个年轻警察正想掏枪,见状手停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林涛毫不客气地伸手入怀,将他的枪掏出,几下也拆成零件,扔到地上。
“你们真不讲究,我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流氓青天白日,就敢横行街市,欺男霸女,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混蛋,在做他们的保护伞。我警告你们,如果再不悬崖勒马,你们的末日就快到了!”林涛骂完,跳上驾驶坐,两人扬长而去。
向市内走了约有十分钟,然后掉头从另一条路,加速向姜格庄村赶去。
数十公里的山间小公路,吉普车如波浪中的一条小船,直到中午,才好不容易来到位于一个大山坳内的姜格庄村。姜格庄村是个大村,约有上千户的样子,由相距不远的三个自然村组成。村子南边的沙石公路边,一个院子掩映在苹果园中,一个大大的酒字迎风招展。
他们先开车到村子里转了一圈,正是午饭时间,村庄只见到很少的几个人。村子正中央,是一所庞大的院子,一座三层小楼,在全村平房的环绕下,简直是鹤立鸡群。向人一打听,原来正是刘大柱的宅院。
两人来到位于村子西边的酒厂,到销售部门谈了一顿,也品尝了一回,买了几瓶样品,表示回去再做决定。酒厂销售部门见是两个部队干部上门看样品,极为重视,中午一定要宴请,他们当然拒绝了。
驾车来到村子南边路旁的酒家,一条大狼狗在门前威武地来回巡逻着。两人进院,只见正屋里面开了二三桌,大盆大碗大碟,乡土气息很浓。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少妇,进进出出地招呼着大家。
两人坐下,妇人热情迎上来,“解放军同志,吃点什么?”
“一盆辣烩牛肉,一盘炒山菇,一份苹果饼子,两人够不够吃?”林涛看着墙上的菜谱,点完又问道。
少妇嘻嘻笑道,“乡间小店,分量很足,再来一份苹果花蛋汤吧。都上半份,两人管够了。如果不够,姐随时再给你们上。”
可能想想这话多少有点问题,自己的脸先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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