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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人信他的话,虽然他是道尊,却是道盟之人最不愿提起的一任道尊,他无力改变这一切,却从没放下自己的信念,便不顾他人看法,自行自道。
再后来,他结婚了,妻子体弱,执意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后,因隐疾离世,他便给自己的女儿取名柳雅儿,之后收养了一个被遗弃的男婴后,再也未娶。
女儿眨眼就成了大姑娘,最后却被一个混小子给骗走了,可把他气坏了,但女儿结婚那天,他却又哭又笑的,让人们不停的打趣。
第二年,他决定临时闭关,却是因为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原因,他的外孙子要出世了呀,但他还没想到一个满意的好名字,又总是在思考时被人打扰,于是牙一咬,干脆施下不会被人何人打扰的法术,以闭关为由躲了起来慢慢想,反正那时候他已经基本隐退了。
同时也梳理出了一套最为满意的修炼计划,幻想着他亲手教导自己外孙修炼的场景。
久坐山中不知岁月流逝,等他再次出来时,一切都变了,女儿死了,女婿死了,尸骨无存,外孙下落不明,道门四处皆束白。
抱着自己外孙或许没死的最大希望,他叫来义子质问情况,却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之偷袭,让他吸走全部法力。
那孽子终于“揭开面纱”,狞笑着告诉他一切真相。
原来自己女儿与女婿并非是与巨妖同归于尽,而是在杀了巨妖后力竭,被这捡来收养了几十年的义子背后捅刀,甚至毁掉了尸体,也是他保留余力,最后杀了当时所有在场活着的人,并伪造了自己被震飞昏迷的假象。
唯有刑堂长老姜决明拼死抵抗,为妻子周飒南争取时间,才让她带着自己的外孙得以逃脱,可那时知道这一切都没用了,因为他已经没了法力,只能任由他摆布。
再后来,他便成了世人口中最怕死的道盟首尊,彻底没了名声,世人皆言论,若是他不因怕死闭关,而是站出来一同迎战,结局必定改写。
或许周飒南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也将这样的想法灌输给了许晔,所以现在许晔不肯原谅他这个“怕死”的外公。
不过柳证道不怪她,因为他自己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年那场闭关,让他悔恨了二十年,到现在也没回过神来。
可他明知道一切都是秋剑南搞鬼,却已经没法站出来揭露秋剑南,因为当年在他回神之后,秋剑南已经统御了整个道盟,成了人们口中的英雄,而他则被送到这里监控起来,渐渐被世人遗忘。
那时候,他知道,就算自己站出来说出真相也无用了,没人会相信一个名声烂大街,且走火入魔的人说的话,哪怕他曾经是道盟首尊,而且秋剑南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他能让自己悄无声息的活着,也能让自己悄无声息的死去。
他不想死,但不是怕死,他从来都不怕死,只是知道外孙活着后,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所以他要活着,活着见外孙一面,看看他长大后的样子,然后将他父亲留下的东西传给他。
周飒南这么多年没出现,恐怕也与他是相同的心思,秋剑南心计之深远,令人恐慌,为了好不容易救下的孩子,她不愿意冒险,怕在秋剑南的设计下,由白转黑,反而连累了许晔,这才隐藏了这么多年。
柳证道一生没有太多值得称赞的事情,少年失友,丧父,青年丧妻,晚年丧女,养子反叛,那个叫天海的臭小子,更是唯一能看懂他的人,最终却一一在他之前离去,甚至现在外孙都不愿意原谅自己。
似乎一切都应了一句话,证道之路,必定悲苦,但他从不觉得悲哀,因为他还有活着的理由与希望,只是年轻人太冲动,一来就暴露了自己,其实让他有些无奈。
“明天找个借口,就让他离开吧。”
老人最后叹着气,对着柳红叶说道:“这里对他来说,太危险了,那孽子自恃身份,现在还不至于亲自下场对付晔儿,但这样一来,他所用的手段必然不会太“见得光”,那就会少了很多顾忌,这里这么多普通人,若是因为晔儿受到波及,就会成为他的罪过。”
柳红叶点了点头,尽管心中不舍,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团圆的时候,许晔在这里过于显眼。
柳红叶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沉默寡言,常年身穿黑袍的男子,问道:“世杰会不会看见那道剑气。”
其实那道冲天而起的剑气她看见了,只是在许晔面前,装作自己没看见的样子。
老人点头说道:“世杰那孩子,年幼时就对这剑气熟悉无比,只不过当时年龄太小,道法不够,天海怕他本末倒置所以一直没传授给他,天海死后,他为这剑气都守了我快十年了,执念很深,定然认得,如果得知这剑气现世,应该很快会赶来。”
“他也许能成为晔儿的助力。”
“但想让他认可晔儿,不是一件容易事。”
......
“疑似遥斩剑气?”
某处建在群山中,普通人无法进入的古建筑内,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头带玉冠中年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年四季都开着的满院金色荷花皱起了眉头。
他的衣摆绣有红云,好似在浮动,背面一对阴阳鱼,光华流转,双手袖口皆有一柄小剑。
这本是道盟首尊才能穿的袍服,一针一线,皆由历代天蚕吐丝,整整百年制成,又经过历代首尊道法侵染,早已是独一无二的神物。
若是真品,一般道法不够之人,连专注心神多看一眼,都会被阴阳鱼吸引损伤心神,被那袖口的剑气所伤。
但男子身上这件,却是仿品,那袍服上的异像,只不过是有旁人在身边的时候,他催动法力形成。
不过就算是仿品,敢在这里光明正大的穿在身上,那这男子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他便是如今的道盟首尊,道法第一人,秋剑南。
“是的,而且,那人是与姜黯小姐一同进的养老院,他们好像关系不错,两人下午还结伴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他便在门口正巧碰见老首尊,等他推着老首尊进了林子里,没多久,便有一道剑气绕过了院子上空的结界,直入了云霄。”
那心腹下属道:“在属下的印象中,能在不破坏的情况下穿过结界的剑气,唯有遥斩。”
“正巧?”
秋剑南冷笑一声,眼中有寒芒闪过,对这两个字不以为然,他早就知道,当年姜决明夫妇连自己两个女儿都不管,非要救走的那个孩子,定然是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与姜黯走到了一起。
这难道真是天意吗?
如今的姜黯,势头极盛,稳坐年轻一辈第一人的位置,有着无数仰慕者,就算是他,没有好的理由去堵悠悠众口,也不可能随便对她下手。
不过......那个年轻人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状况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比谁的清楚,毕竟他可也是那一夜的“见证人”之一,也好,既然姜黯也在,那就正好试试自己随手埋了多年的伏笔,借她的手,杀了这个后患。
周飒男,连自己两个女儿都能不管,非要去救别人的孩子,你倒是狠的下心,不过你能不能猜道,最后到底是你的女儿亲手杀了你保护二十年的孽种,还是这个孽种亲手杀了你女儿呢?
不过不论是哪种结果,只要发生,我看你还能不能继续藏下去,到那时候,就是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秋剑南看向自己身上穿的长袍,露出了嫌恶之色,当初许天海为了保护那个刚出生的孽种,把道盟法袍脱下来裹在了那个孽种身上,后来周飒男带着孽种逃脱,道盟失去这件神物,害他足足穿了二十年的仿品。
为了道尊的威严,他还要在别人面前时刻要用法力维持异像,虽然这点消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都终究是他心里的一颗刺,没有法袍,他这个道尊就总显得有些名不副实,以后的道尊册上,也会记录他是唯一一代没有法袍的道尊,他不能容忍。
不过当年如果不是许天海脱下了法袍,哪怕他当时已经力竭,自己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得手,秋剑南每每想起,都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既然老天爷都在帮他,那么夺回法袍,也终究不过是时间问题。
秋剑南想到这里,一甩衣袖,双手负后吩咐道:“你去找几只尚未化型,但体型足够庞大的吸血蛭妖,顺着河道赶入那养老院里去。”
那条河道确实是结界的弱点之一,不过......
那身穿黑衣的心腹下属皱眉道:“对方既然敢出现,我想必定有备而来,而且姜黯殿下也在那里,几只吸血蛭,就算再怎么庞大,对她来说,恐怕只是吹口气的时间就解决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妖的话,我有更加强大的。”
秋剑南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顺便试试他的深浅,但血蛭必须要,我有我的安排。”
“是。”下属弯腰行礼之后离去。
窗外蝉鸣娃叫,一只蚂蚱忽然跳上了荷叶。
一束金光突然打来,蚂蚱就此湮灭,荷叶却连晃动都没有,秋剑南收回手背于身后,望着蚂蚱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道:“你别死的太快,时间还长,我能陪你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