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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爸爸只是看了兄妹几秒钟,带着一种开放的、困惑的表情,就像他离开房间时他们还是新生儿一样。他回来时看到兄妹就像这样。
“你们俩别惹麻烦,好吗?”
他最后说。
兄妹点了点头,然后他拖着脚步上楼去了。
当兄妹确定他已经走远听不见时,邱迪斯把枕头拍到他旁边。
“显然是外星人拿走了残骸。”
“什么?显然,如何?”丹妮问。
“他们现在会加强安保。”
邱迪斯摸了摸下巴。
“我们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到那块地里。”
好的,丹妮想。
不管她多想要回她的项链,只要那东西在詹金斯街徘徊,她就不会靠近它。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白光又冲上了她的脑海,想把她拉回来。
“就几天而已,”丹妮说,“一切都会好的。”
她的意思是:希望你已经忘记了它,然后转向新的东西。
希望大家都忘了这件事。
但是,新闻报道、丽思·凯利的夹克、警察的探访,这些东西一直把丹妮拉回到五年前发生的事情,试图把她困在她以为已经埋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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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几乎没停好,妈妈就从驾驶座上摔了下来,跑向医院的自动玻璃门。
有趣的是,一个人记得做的事和那些他们在危机中忘记的事。
她本想按一下钥匙链,把航行者号的门锁上,但她没有检查兄妹俩是否和她在一起下了车。
邱迪斯瘦长的步伐已经把他带过了一半阳光普照的柏油路,但丹妮刚来得及解开安全带,商务车的锁就啪地锁住了。
当妈妈告诉兄妹皮特在镇子工厂出了事故,或者在他们开车过来的时候,丹妮没有哭。
但当她猛拉门把手时,她的眼睛刺痛了。
她知道她必须打开索才能打开门——那时她12岁,而不是5岁——妈妈的闪亮的卷发,她的蓝色开襟羊毛衫和卡其色裤子在门里消失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拉,恐惧和孤独的混乱压倒了任何逻辑思维。
“别就这样离开我!”
丹妮小声地说,一边使劲拉门把手。
“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邱迪斯意识到丹妮不在他身后,就折回去了。
“丹妮,停,”他说,声音被有色玻璃盖住了。
“这是锁着的。”
他不耐烦了。
12岁的丹妮内心深处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但那一刻她所能做的只有拉把手,仍然低声哭着说:“你不能把孩子留在车里。”
“丹妮,打开车门!”邱迪斯喊道。
“我帮不了你!把那该死的车打开!”
丹妮把锁推上去,邱迪斯猛地把门打开,转身就跑。
丹妮从车里跳了出来,在停车场上追着他跑,顿时感到愚蠢、孤独、愤怒和害怕,这种感觉像一块大得无法穿过肠子的石头一样,紧紧地堵在她的肚子里。
丹妮没在想皮特。
她当时想的是,母亲没注意到她被困住了。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
她是个好妈妈。
丹妮的父母都是好父母。
那种每次送你去学校、跟你说晚安都告诉你“我爱你”的人;
父母带他们在夏天露营,他们买了南瓜雕刻在秋天,他们知道自己老师的名字和自己是否喜欢他们。
丹妮边跑边想,当她到了医院候诊室后,她确信母亲会拥抱她,向丹妮道歉,她知道一切都将是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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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出去见米克的时候,卧室门把手把她电了一下。
这太荒谬了。
在警长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她曾在碰茶壶、两个电灯开关和晚餐吃麦片用的勺子时,轻微地被电过。
而不是她已经捡起勺子的时候。
她拿着勺子,突然,一个浅蓝色的火花在她的皮肤和金属之间跳跃。
不管那东西对他们做了什么,它至少让丹妮充满了静电。
她刚想到这个,记忆就令人痛苦地涌上心头。
一个可怕的声音。
不,是可怖的声音,但很美。
千把小提琴在琴弦上拉响。
声音无处不在。
来自丹妮内心的声音,以及它引起的痛苦。
好像在把她撕成两半。
太多的压力贯穿了她,她的身体就像一个筛子,让光线倾泻而过
丹妮喘着气把这段记忆抹去,就像她刚从水里出来,瘫倒在门上,喘着粗气。
她伸手去拿项链,裸露的脖子感觉像橡胶一样,很陌生。
她把手摊开在门上。
实心,木质,粘湿。
至少木头门是真实的;
刚才发生的事,充其量只是她的记忆,更有可能是她的想象。
不过,丹妮的牙齿还在打战,全身的疼痛慢慢地减轻了。
她回头看了看通向皮特和邱迪斯房间的门周围的光线。
她一直等到最后一分钟才溜出去,心里本希望邱迪斯现在已经睡着了。
但现在看到灯还开着,丹妮却松了一口气。
这让她放心,她不是一个人,她并没有真的被拖出她的房子和身体,而陷入一种眩眼的白色。
你来了,不管那是什么,都结束了。
丹妮不会再去想它了。
如果邱迪斯想用他在这里的最后两周去做催眠疗法来恢复那几个小时,丹妮阻止不了他,但只要她今晚和米克谈过,她就打算结束这一切。
丹妮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老狗朱莉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尾巴拍打着墙壁。
丹妮默默地示意她躺下来,但她却把鼻子转向门口,发出哀鸣。
她犹豫了一会儿。
如果自己把她留在这里嚎叫,邱迪斯可能会听到并意识到她走了。
丹妮抓住它的皮带,给它系上,溜进漆黑的夜色里。
一人一狗一出去,老狗朱莉就开始使劲拉着皮带,想跑回屋里。
通常,它知道最好不要再往回扯——丹妮不相信隐士不会拧断它的脖子,把它骨头上的肉吃掉——但今晚它大发脾气,嚎叫着拼命拉。
丹妮把它拖到自己的自行车旁,上车时小心翼翼地抓住橡胶把手,以免再次受到电击,然后把皮带绕在自己的手上。
丹妮轻拍了一下邱迪斯在她生日时绑在车把上的前灯。
他总是埋怨她不带钥匙骑自行车,就像每次他看见她把钥匙链忘在家里时那样。
“我可花了不少钱呢!”
这是他用来辩解为什么这让他如此生气的借口,但丹妮怀疑这是马特在商店偷的,他除了撒谎外,可能还有一点偷窃癖。
和他一起去商场几次之后,他就发现自己习惯穿着昂贵的霓虹运动鞋和黑带t恤出现,而你看到他前一天没有去买。
从那时起,你开始想知道,一个沃尔玛的兼职员工——一个负责为他的母亲提供食物和住房的人——怎么会有能力随机、定期地向他的朋友们赠送那些他知道他们渴望的东西。
特别是梅拉尼,每当马特送她刚刚看上的东西时,她的反应明显是焦虑。
但丹妮家的预算和马特家差不多,如果马特真的把钱花在丹妮现在用的小鸭子手机壳上,她可能会感到更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