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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上下都敏感了起来,想辨别声音来源的方位又无从查起,很明显秦安言也跟我一样疑惑。他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对着周围的空地喊道,谁啊,别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了!无奈除了阵阵回音,别无他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几乎同一时间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那神像身上,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不会咳嗽的是这神像吧?
当我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这神像时,它突然往前倾,随后就是跟随着“咚”的一声震天响,我被吓得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秦安言更是被这声给虎得往后退了几步,才拍拍胸脯缓了过来。
接着,那铜制的神像镜被砸出个大洞来。来不及让我思考这若有若无的玩意为什么能承受物理伤害,眼前的一幕又是一惊。
只见那刚凿出的黑洞里,隐隐约约的冒出一些冒腾腾的黑气,黑气转眼间又渐渐消失不见了。这该不会是谁藏的毒气吧?我下意识捂住口鼻憋气。
还没从这奇异的黑气中缓过神来,余光又瞟见身旁的人一连串诡异的动作,我猛地转过头去,才看清秦安言是在不停歇地抽搐!
先前的黑气并没有消失,而是不知道何时全都蹿到了秦一恒身上去了!那一团团黑雾包裹着他的身躯,不停地在他身旁上下翻涌,他貌似是难受到一直抽搐!
我也没时间多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安言被这么折磨,可眼下趁手的武器也只有脚边的拜垫,于是我拾起拜垫手起刀落就往秦安言身上一顿猛砸。
我还想再次下手时,秦安言竟如薄纸一般一头栽到了地上,他身上环绕的黑气也随之消失不见。
他方才的躁动与现在的安定简直是天差地别,我有了前车之鉴,多了些忌惮,见他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才着急地他扶了起来。
他还有呼吸,鼻息很微弱,但我至少我也能松一口气。
我试着呼唤他的名字,但他貌似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干脆上手推了他几下,依旧没有回应。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他带回客房。
他平躺在地上,我正好可以双手拖着他的咯吱窝,费力地把他往客房的方向拖。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得知他有多重了吧。
我是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拖着他的,好在这是大白天,要是把画面搁半夜,简直与影视剧里的藏尸过程没什么区别。
走两步我就停几秒,拖到一半实在拖不动了,心念着,妈呀,你怎么这么重啊,明明刚才对你拳打脚踢时你还如纸一般弱不禁风啊,怎么现如今身上跟负了几吨大石一样。但现在抱怨也无济于事,得赶紧把他拖回去才行。
就这样顶着阳光一停一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中间我也来来回回休息了好几次,无奈庙真的太大了,“拖家带口”的,想加速也不成。再加上还有阶梯这个难关,有几次我都差点想放弃了。不过好在最终还是将他顺利带回了客房,之后又费好大功夫才把他搬上床。
出房关门之际,庙里的住持估计是闻声而来,盯着我半响没出声,我正想问他,他却抢先我一步,率先开口:“呃……佛祖以慈悲为怀,此事我不会说出去”,他突然谨慎起来,神经兮兮地凑到我耳边,“但我还是劝你去自首吧。”
说完,他手里不知道举着什么,往我眼前晃了晃,我聚焦后才看清,原来是一只鞋,还是一只很眼熟的鞋。我思来想去,还是琢磨不透他句中意。
我拿过鞋仔细端详着,突然悟出了他的意思,他不会以为我把秦安言杀了吧?
怪不得我觉得这只鞋眼熟,这就是秦安言的,应该是拖他的时候蹭掉了一只。
我抬头哭笑不得地看着住持,在他眼里,我到底是个多蠢的人?蠢到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正大光明拖尸,又给别人留下证据的?
“您别瞎想,他没死,也不是我打晕的,事情的经过跟你说不清楚。但你放心,不信的话,进去探探生死?”
住持听我说完果然将信将疑,他不放心地推开房门往里走,我紧随其后。
房间的拐角处就是床铺,住持在拐角正中央停了下来,舒了口气。我正好被他挡在了身后,问他:“您不需要上前看看?”
他只是摇摇头,喃喃了几句没事就好,冲我点头后便离去了。
看见秦安言时我被吓得一激灵,终于知道为什么住持不上前仔细检查了,因为秦安言此时就在床铺上正襟危坐,瞳仁直勾勾地盯着我。
看样子他在我与主持谈话时就已经清醒了。想起黑雾在他身旁缭绕的画面,就赶忙问他有没有发觉哪里不舒服。
他依旧是坐在那,不吭声。
不会是给我砸了几下脑子给砸坏了吧?照他现在这个状态,要不要带他去医院做个脑部CT啊?
在我的思想斗争中,他突然咳了几声,把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接着,他又连续咳,越咳越躁动,感觉他要把喉咙给咳废了,便见状给他递了杯水,他猛地喝了一大口,嘴边的水顺着下巴流到下沿,又因聚积成珠滴落在了衣服上,浸没在了衣服纤维中。
他这狼狈的样子我真的不忍直视。一抬眼,竟跟他对上了视。只见他手里拿个空杯,也不咳了,只是直愣愣地盯着我,而后又喊道:“再来一杯!”
虽然他的语气极其不好,虽然他的态度极其恶劣,虽然他现在的行为很像在使唤一个服务员给他续杯,虽然他醒了这么就只憋出了这么一句“再来一杯”,但我没办法,要容忍,我不能责怪他,他差点就死了,我只能任凭他差遣,因为他经理了一番波折后肯定很虚弱。
即使他神情看上去根本就不像差点就死掉的人,更像一个死人重获新生对生活充满热爱的感觉。
在内心自我安慰的功夫,手上盛满水的杯已经递到了他的双掌间。
接着他又是猛灌一口,而后突然站起身来,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身躯,貌似很惊异自己的身体,我看的也是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