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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韦迪兄妹,云重独自来到了南城的郊外。
京都很大,云重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所以独自前往。
走了半个多时辰,云重才来到南城郊外。
苟家现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门口也没有任何人,就连摆摊的小商贩,都离得远远的。
封建的社会,人们总是怕沾染上晦气。
云重一身白色的麻衣,一看就是个穷书生,也没人愿意理他,所以站在闹市之中,并没有人注意。
来到了苟家的侧墙,云重吃力的爬起了墙头。
院墙有些高,不过没办法,矮的那边连接着那一户富贵人家,云重进不去,只能爬墙头。
还好前世在精神病医院的时候,没少去抓爬墙的病人,所以练就了一身“壁虎功”。
艰难的翻过墙头,云重蹲在院里喘息了一会儿。
这副身体确实是弱了些,手无缚鸡之力果然不是开玩笑的。
院子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四方院子,有堂屋厢房,院子里有一颗桑树,和一口老井。
从院子里的摆设能够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是一位有些洁癖的人,任何的农具或工具,摆列的十分整齐,从短到长非常的有规律。
走到与那位豪富的邻居家接连的墙壁时,云重仔细的在墙上看看有没有特殊的印记。
由于是黄土掺杂着茅草建造的土墙,这堵墙想必盖起来有些年头了。
墙根处还有些白磷在上面悬挂着,这可是好东西,天然的火柴,只要把这些白磷放到容器中溶解,再裹到木棍上,就是最初的火柴。
墙壁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紧贴着厢房的墙角像是后补上去的泥土,这就有些问题了。
众所周知,墙壁的墙角处容易出现漏洞,因为虫蚁最喜欢的就是墙角处的潮湿之地,一般时间长了都会破裂一个个的小洞口。
可是云重看到的却是一个非常大的填补,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作为一个多年的精神病院长,云重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若是出现了问题,那就是个大问题,就像精神病人一样,不要以正常的思维去判断他们的行事方法。
桑树哗啦啦的响起,落进院中几片叶子,据马六说,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那妇人的人头就挂在这颗树上,云重围着桑树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界的社会好青年,云重毕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摧残的,神鬼之事,他确实不信。
不过总感觉这院子里阴气沉沉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云重有点难受。
推开房门,干涸的血迹铺满了房内地面的青砖,虽然过去了多日,依然有一股血腥味往鼻孔里直钻。
屋子里的摆设没有动过,只有白色的石灰,画出的人形躺在了地下。
桌子上摆着已经发黑了的饭食,说明这一家三口在正吃饭的时候,被残忍的杀害。
板凳倒在了地上,桌子上的饭菜却没有洒出,不像是有争斗的痕迹。
“什么人能够在不发生争斗的情况下,杀死三个人?”
云重不禁自问道。
要知道人生若是在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身体会爆发出超过平时几倍的力量,哪怕三个人中有两个还是孩童,那也不该杀得这么干脆!
除非!
除非是像马六那样的习武之人,身体本就超越常人,才有可能将人一击必杀。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熟人作案,在一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其斩杀,然后再杀掉两个孩童。
云重思来想去,这个案子也只有这两个方向可以猜测。
若是高手作案,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熟人作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案子之所以难破,就是因为案子的线索断裂,凶手的目的不明。
如果知道了凶手的目的,那将会非常的明朗。
云重深呼一口气,坐在了门框上,看着屋子里的场景,陷入了深思。
既然没有头绪,那就用排除法。
首先排除杀人惯犯,因为在这种年头,若是杀人惯犯,那么最近的京都,恐怕都不得安宁。
因为那种人已经没了人性,以杀人为乐,以杀人来达到自己心中那变态的快感。
这种人可以排除。
仇人作案也可以排除,首先目的不纯,一家三口两个孩童,一位女性,女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可能招惹到仇家。
若是苟平的仇家,倒有些可能,不过从洛阳跑到京都,只为了杀三人,不太可能。
仇家作案也可以暂时排除。
杀人劫财更是不可能,妇人死时家中贵重物品,并没有丢失,据马六说,妇人的头颅被挂在桑树下的时候,头上还带着一支价值不菲的玉簪。
等等!
玉簪?
多少了解一些历史的云重知道,玉乃是贵重物品,能够佩戴的只有那些王权贵族,或是名门豪富!
苟平家中虽然衣食无忧,但也并不富裕,距离那些名门豪富差了不是一个等级,为何妇人头上会佩戴玉簪?
云重闭目沉思,他感觉自己已经将要触碰到那一层薄薄的面纱,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门外的小贩的嘈杂声,行人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打扰到云重的冥想。
忽然之间,云重望向那一堵修整不久的土墙,神色渐渐的明朗。
对了!
情杀!
只有情杀才会做到如此决绝,并且这是一场谋划已久的情杀!
断定了自己的方向,云重起身便要离去,他需要尽快找到马六,然后去检验一下尸体,如果能够在孩童的尸体之上,找到一些疑点,那么将更能够证明自己的猜测。
“公子去哪啊?”
正当云重快要爬上墙头之时,背后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云重猛然回头。
一人黑衣蒙面,站在云重刚刚蹲坐的门槛处,眼神中杀气弥漫。
云重脸上并无惧色,反而看到黑衣蒙面人的时候,心中的猜测更加的真实。
“公子不必惊慌,既然来了,也没必要再走,你也走不掉!”
黑衣蒙面人腰间一把黑色腰刀,靠在门框上,刀未出鞘,却冷意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