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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站在门外，一时没了主意。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身处在一片巨大的漩涡之中，没有任何的支撑点，唯一来自母亲发出的微弱光芒也离她越来越远，随时准备陷入无尽的黑暗，承受永不见天日的痛苦。
小小不想跟母亲分开，她势必要争取一把。
顾青石和怀墨竹比起来要平易近人许多，不然就找他吧，可是刚刚在房间里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也是他，如果去找他，他会帮忙吗？可是怀墨竹一副冷漠事不关己的态度，也不喜欢开口说话，找他更是不可能的事。
豁出去了！
小小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本以为出来的会是顾青石和怀墨竹，她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怎么说了。
可谁知，出来的竟然是江井航。
他一脸阴沉，看到小小在这边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小小你怎么在这？”他眯了眯眼，停顿了一会，也不知在想什么，很快，又开口道：“去把你母亲喊过来，我有事跟她说。”
“哦哦，我这就去。”小小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听到他要找母亲，又觉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于是赶忙上楼去喊母亲。
江井航看着远去的小小的背影，眸光深沉。
小小上了楼梯，刚到转角，之间老管家慌慌张张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脸着急：“不好了不好了，来人啊，夫人出事了！”
什么？妈妈出事了？
“母亲怎么了？”小小心里一惊，一把拽住往外跑的老管家，头一次见他如此慌乱。
“夫人又自杀了！快，快喊黄医生！”他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没了平日里沉稳的老者风范。
小小三步并两步迈进母亲房间，只见她歪着头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手腕处被纱布胡乱缠起来，很明显是刚刚老管家弄的，地上的血迹一路蔓延至门口，简直触目惊心。旁边躺着一把水果刀，是刚刚小小出门前，母亲跟她要来切水果的。
小小此刻非常懊恼，早就听佣人说过母亲以前自杀过，怎么自己还这么大意，随随便便就把刀给了她！
可眼下懊恼也不是办法，小小在想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黄医生住在后院里，跑过去的话需要一刻钟左右，况且刚刚老管家已经奔过去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及时帮母亲把血止住。
她急忙上前查看母亲手腕上缠绕的纱布，老管家因为慌张，就缠了两三圈，此刻伤口处的纱布已经被血给浸染了，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啪嗒啪嗒碎裂在地板上，溅起又落下。佣人们来了十几个，堵在门口，乱作一团，几个也奔去找黄医生了，几个回去拿药箱了。
小小连忙拿起一旁的纱布，又多缠了好几道止血，还从旁边的抽屉里拿起一根布条绑在了伤口上方，扎紧，同时，将母亲全身都抬进床上，脚垫高。
小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就是知道要这样子做。
看着时间，五分钟过去了，也不知道老管家到了没有，小小看着母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心里很担心，也不知母亲被发现之前到底流了多少血，不过看地板上的那些，好像并不少。
怎么办，等黄医生来最少还要二十多分钟，现在她还能再做些什么？
“小姐，来了来了，药来了！”一名女佣拿着个药箱奔进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罐子，上面贴着“三七粉”，三七小小知道，止血用的，这下好了，她们赶紧给母亲上了药。有人去通知了江井航，此刻他也从门外急匆匆的进来，眉头一蹙，盯着母亲，一句不发。
效果很显著，女佣说，这是她们以前就备下来的，不过已经好多年没有用了。
小小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母亲，不由得心疼起来。身旁的父亲倒是很平静，或者说，小小根本看不懂他。
没多久，黄医生到了，身后跟着已经累到不行的老管家。大家一看黄医生来了，纷纷给他让路，从屋内退了出去。
“夫人怎么样了？”
“血已经止住了。”
“止住就好，你们先出去。”说罢，他拿起止血带在母亲上臂的三分之一处绑紧。
大家都退了出去，小小也是，只有江井航还留在里面。
“这么多年了，夫人还是没熬的过去啊。”一位老佣叹息道。
“想想上次，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本以为夫人都已经好了的。”
“唉，别说了，这都是因为小小也要走了，夫人当初要是留在那边，自然也不会受这些苦了。”
“唉，谁说不是呢，夫人当初要是没嫁进来，换做别人，这些年，受苦受累的就是我们了。”
“是啊，夫人心肠好，不忍心折腾我们。”
小小默默地听着，心里酸酸的，眼中似有泪珠在打转。
没过多久，黄医生和江井航出来了。
江井航看了一眼外面：“都散了吧。”
“小小，你母亲如今生病，你就延迟两天再走吧，多陪她两天。”
“父亲，我可以不走吗，我想留在这里陪妈妈。”
“不行，你是一定要走的，做多再多留两天，好好陪陪她吧，到时间我派人来接你。这些天让青石也留下来陪你们。”
说罢，他便下了楼，不容置疑的语气纵使是小小这样的好脾气，也都有点不舒服。
黄医生在母亲隔壁住了下来，随时照看母亲的情况，那是十几年前专门腾出来给黄医生住的，如今再打扫打扫就好。
小小从来没有问过佣人，妈妈嫁给江井航以前是什么人，她的外公外婆都去哪了，可如今，她很想知道。
只是去问佣人，问老管家，大家都闭口不言，没有人愿意透露。
晚上，妈妈还没醒，小小坐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心里想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跟父亲去那边。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找怀墨竹问问。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一条路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把母亲的手塞回被子，蹑手蹑脚的出去。
可谁知，怀墨竹就在门口，倚在楼梯扶手上，和那晚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抽烟，浓浓的烟味呛得小小又想咳嗽。
“实在抱歉。”感应灯没亮，他也没抬头。
小小总是觉得他很难过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心事，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小小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她现在不得不向他请求帮助。
“怀大哥，我，咳咳，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你说吧。”
“我能请你帮我跟父亲说说，我不想去那边吗？”
怀墨竹沉默了一会，又吐了口烟雾：“因为你母亲？”
“是的。”
“我说的话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但我可以帮你试试。”
“谢谢怀大哥。”小小顿时觉得他真是个好人，这烟雾好似也没那么呛人了。
第二天，小小一上午都在等怀墨竹消息，可是到哪都找不到他人影。中午的时候，母亲醒了。
“妈妈，你吓死我了。”小小看见妈妈醒过来，眼泪一下夺眶而出，抱紧她就大哭。
“小小，妈妈对不起你。”母亲很虚弱，被小小抱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没有，妈妈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很难受。”
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了，小小放开了妈妈。
“妈妈你嫁给父亲之前都在哪里做什么啊？”小小哭着问母亲，她很是为母亲感到难过，就像佣人们说的，如果母亲没有嫁给江井航，就不会被困在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