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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这种事，毕竟是家丑，顾海顾着脸面没有戳破。
他单刀直入，说顾默不顾父子情分，夺顾氏在先，现在又在网上臭名昭著，为了顾氏声誉不受牵累，所以进行总裁改选。
这些董事都是人精，网上的舆论早就研究了好多遍，这会儿听着顾海的口气，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做过鉴定，不是自己亲儿子。
他们全都齐刷刷地向顾海投来了同情的目光，顾海更窝火了，要不是这么多董事在场，他真恨不得抽顾默几个大嘴巴子。
顾默玩味地看向顾海，心情大好。
林梦汐听顾海陈述完，不认同地开始反驳：“什么叫臭名昭著？董事长都不看舆论的吗？现在明明是都在同情默总，说他摊上这么一对父母，很不幸。”
林梦汐故意将母亲换成了父母，用于影射顾海，顾海气的脸都抽搐了。
林梦汐乘胜追击：“既然舆论是站在默总这边的，董事长就没有理由进行改选吧？”
顾海一时语塞，一旁的顾腾却率先跳了起来：“他不是我爸的儿子，而是那个杨淼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野种，他有什么资格继承顾氏？”
顾海狠狠地瞪了顾腾一眼，老脸憋得通红。
一旁的顾默垂着头将手中的笔折断成两截。
林梦汐却肆意笑出了声：“我说腾总，你是不是搞错了继承二字？默总可是几乎搭上自己的公司，大量购进顾氏股票，这才夺了顾氏，这不是继承，这是正常的股权变更，懂吗？”
顾腾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骂一句：“那是他卑鄙！”
林梦汐并不理会，继续说下去：“这也就是说，如果默总现在不姓顾了，那么只能是顾氏集团改名字，而不是默总被踢出局。”
顾海到底是老狐狸，眼看理论不过，不再纠结改选的师出有名，而是直接表明他有资格发起股东会，进行总裁改选。
进行到这一步，顾海直接打起了感情牌，因为现场有相当大一部分董事都是老人。
顾海一番演讲之后让大家进行表决，在顾默和顾轩之间进行投票。
顾海明白要是这个时候扶草包顾腾上位，那些董事肯定不会站他。
而顾轩虽说不如顾默有魄力有手段，但也是个人才，加上自己坐镇，问题不大。
顾腾一看顾海直接放弃了自己，脸都气绿了，直接摔门而去。
“慢着，在投票之前我这里有份东西给各位董事。”
林梦汐将自己准备的资料分发给各位董事，有一份是顾默接手顾氏以来，顾氏营业额的上浮表，还有一份是部分董事这些年来假公济私的证据。
众董事看到这两份东西，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他们一律不动声色地将那份证据收进兜里，而将那份营业额提升表高高举起，摇头晃脑地赞叹。
“还是默总有本事啊。”
“对对对，有默总坐镇，咱们都能放心了。”
董事们七嘴八舌地开始站队。
顾海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明明他都提前打好招呼了。
从会议室出来，顾海直接失去理智的拦住了顾默，大骂他狼心狗肺，举起拐杖就招呼了过来。
顾默一把捉住了砸过来的拐杖，凑到顾海耳边压低声音道：“从今以后，你再也没有资格打我了，相比较你找人绑我，逼我签股权转让书，我反倒比较欣赏你今天的明刀明枪！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要珍惜。”
说完，他丢开顾海，大踏步地扬长而去。
背影落寞，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决裂这个词，先裂的是自个的心。先自伤，而后才能伤人。
如果不是伤透了心，又有谁会踏出这一步呢？
回到办公室，顾默就将自个反锁在办公室里，杨助理担心得不得了，看见林梦汐过来了，就拜托她送杯咖啡进去，看看顾默有没有事。
今天林梦汐能帮默总，杨助理在心底就原谅了林梦汐几分。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默总此刻最想看到的人，一定是这个女人，他也没办法。
林梦汐看了一眼咖啡，没接：“不好意思，我还有约。”
林梦汐径直出了公司，上了程少君的车。
顾轩从公司追出来，看着两人扬长而去，眼底的愤恨差点没涌出来。
“是你逼我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顾轩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私家侦探的电话。
“帮我盯个人，拍些照片，注意女的不要露脸。”
电话那头满口答应，顾轩这才收起手机，回了公司。
看见杨助理在顾默办公室门口急得团团转，顾轩走过去不紧不慢地敲响了顾默的门。
“二哥，是我，顾轩。”
门从里边打开，顾轩在杨助理的注目礼中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并关上了门。
顾默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率先开了口：“你放手吧，她不喜欢你。”
顾轩攥紧了拳头：“咱俩竞争这么久，却让半道插进来的程少君截胡，你甘心吗？”
顾默一点也不为所动：“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不想再强人所难了，何必呢？”
“可那个程少君是苏氏集团的准女婿！”顾轩激动了。
顾默冷笑一声：“那又怎样？人家照样喜欢，宁愿跟曾背叛她的人重修旧好，也不愿意多看不喜欢的人一眼，呵，你不服也没用。”
“难道你就不怕她受到伤害？”
顾默抿了一口桌子上的咖啡：“我查过那个程少君，除了没有担当，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当年的事也是受了苏沫的威胁。至于那个苏沫，既然她能用那么恶劣的手段抢别人的男朋友，那就别怪人家再抢回去，她不冤！”
“你也知道那个苏氏千金恶劣，难道你就不担心梦汐受到伤害？”
“她敢！”顾默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
顾轩被气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以前跟我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
顾默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望向窗外：“累了，争不动了。既然她喜欢，那就给她吧，只要是她喜欢的，都给她好了。”
顾轩郁闷至极：“如果她那天没有拒绝我，你也会祝福我吗？”
顾默双手抱胸：“不会。”
“为什么？”
“因为董事长不喜欢她，你太怂，会让她受欺负。而程少君就是个小人物，只要他脱离了苏家，就没人会管他。他家里的父母，都是老实人，也自不会为难她。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你，但她喜欢程少君，这么多年了，对他念念不忘。”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都可以不屑一顾，唯独对程少君，可以原谅所有。这说明了什么？
顾轩怀疑再聊下去，自己就要被气死了：“你厉害，你伟大，我不跟你说了，但我可不是你！”
顾轩摔门而去。
顾默嘴角带一抹凉薄至极的笑，回到办公书桌前，弯腰从抽屉里边取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几片塞进嘴里。
他哪有那么伟大，不过是再也没有精力再去强求罢了。
他这一生，估计也就这样了吧！
窗外落起了雪，他重新回到落地窗前，靠在窗边，看着飘雪。
不知不觉，已是深冬，春天却遥遥无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扛多久！
他快扛不住了，可春天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