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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早恋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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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过了三四天吧,一个中午我和张深去文具店买东西,看到一户人家在嫁闺女。

    “哇!好漂亮的新娘啊……”

    张深看看我那一脸羡慕的样子感叹到:“你以后穿婚纱肯定更好看!”

    “你又知道啦?”

    “我敢发誓!小胖你以后结婚我肯定在,你穿婚纱肯定好看!”

    我正想再怼他一句,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西装拄着拐杖的帅气男人,非常非常眼熟,“嘶…好像是那天晚上那个哥哥……”

    张深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原来真的不是绑架犯啊。”

    中国的女儿出嫁都是很热闹的,整条街都热闹着,那个美的让人垂涎的新娘在欢笑声中哭泣,即使是那个时候的我们也能明白,在新娘脸上那绝对是幸福的表情,我清楚看见在她坐上婚车,在喜庆的炮竹声中离开时,远处那个哥哥才慢慢的转身离开。

    他没有哭,也没有笑。

    那个冷冷清清的背影让我记了好久好久。

    2016年3月3日早上。

    “小胖,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你说不腻吗?”我放下手里的笔看着旁边的张深。

    张深趁着讲台上的老师不注意就过来摸我的头,我急忙把他的手打了下去,小声呵斥他:“张深!活腻啦!”

    “活腻了活腻了,就是喜欢你还没说腻。”张深把脸埋到桌上,一个人嘿嘿的笑了起来,活像个大脑残障人士,“大学也和小胖在一起上学就好了~”

    忽然,一颗粉笔从讲台上飞了下来直中张深的脑袋,“张深!”英语老师叉着腰怒视着他,“不想听课就滚出去!”

    张深怯怯的坐直了身子翻开书装模作样的念了几个单词,我低声笑他:“平日里胆大包天的,还是最怕英语老师。”

    “嘁……”张深白了我一眼。

    我和张深已经不明不白快一年了,同学们都催着我们在一起。早恋好像在人们的印象中永远就是匆忙的,是荒唐的,可那时候我就是清楚的知道我和张深之间还缺点什么,才让我们连这样的早恋都能一直冷静的拖着,拖着。

    是我先喜欢上他的,那薄弱的喜欢也差点在他的一次次随意出口的“喜欢你”里殆尽。

    闺蜜有一次体育课问我到底在犹豫什么。

    我说:“哪是我在犹豫啊,只是大家看到的好像都是我在端着架子一样,其实不是的。”

    “张深不是早就跟你表白过了吗?再过一年就高中毕业了,我跟你说啊,如果以后你俩各奔东西了可有你遗憾的!”

    我看看远处正打篮球的他,摇摇头。

    不是的,我要的不是那样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我喜欢你。

    张深一直是个正式的人,他比谁都喜欢仪式感和浪漫,可唯独对我没有过那样的表白。

    2016年3月3日晚上。

    我们一如既往的一起回家,勾肩搭背着。张深正给我讲他今天遇到的开心事,全然没有发现我今天的情绪很低落,直到我把他的胳膊从我身上推下去。

    张深呆呆的停下看我,“怎么了小胖?”

    “没怎么啊,就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我理直气壮的走在了他前面,越走越快。

    “神经病呀,跟我还男女授受不亲上了?小胖?”张深急忙过来追我,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继续走,“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哪个男的对你授受不亲了!?”

    “哎呀你说什么呢,没有没有没有。”我又推开他要走。

    “那你怎么了啊,我觉得你不对劲!”

    榆木脑袋,我气的牙痒痒,“张深。”我自己停了下来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那亮亮的眼睛。

    “你说你说。”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他毫不犹豫。

    “那…”我沉沉的深呼吸了几下,“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我一直以为你不想啊。”

    “你有问过我吗……”

    张深吐了吐舌头,“不敢啊,那种问题怎么敢问……”,他想了好久好久突然说:“小胖,那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张深伸过手来牵我,我全程都是呆着的。

    “啊……好……”

    那就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为什么不坚持要一个正式的表白呢?很多年后我依然在后悔这个问题,当时自己明明也知道和张深不能就那样开始。

    不明不白开始的爱情,总会在不明不白中结束。

    “脑子太热了呗,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那样。”第二天我和闺蜜讲这个事情时闺蜜这样和我说,“太理智的喜欢就不是单纯的喜欢了。”

    我觉得很有道理,猛的点头。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张深经常一起上学放学时就有料到了,总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被父母和老师发现,可就凭着青春期胆子大,我和他根本没有想过那一天到来时要如何应对。

    “说说吧,是不是偷摸着搞对象儿呢?”班主任这会儿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严肃的打量我和张深。

    我俩都没敢承认,气氛沉着,还是张深妈妈先开口的:“老师,青春期嘛。”

    我看看班主任的表情,又和张深对视了一下。

    “呼……”我和张深都舒出了一口气。

    进办公室之前我和张深还想着怎么被家长骂,没想到啊,不但没有发生我们想的那种世纪大战,我们这一队人场面还非常和谐。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玫粉色的眼镜,“哎哟不是吧张深妈妈,孩子早恋可是大问题啊!肖盼妈妈呢,你怎么看!”

    班主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我妈一个激灵,我妈严肃的说:“哎呀妈吓死了!”

    “噗……”我看看我妈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妈,反击啊妈!”我在我妈旁边小声煽风点火,张深好笑的偷偷推我胳膊让我别闹。

    我妈挠挠耳朵,义正言辞的和班主任说:“老师,这个事情啊,我觉得吧……张同学的妈妈说的很有道理。早恋的确是不可避免的问题呀,哪个孩子不会早恋啊,只不过被抓到目前只有他俩罢了。”

    张深妈妈点点头,“老师,孩子们不影响学习就好了,我们家长这边呢还是希望您不要处罚了,不然真的就影响孩子啦……这种事情管又未必管得住,不如想办法在别的地方引导他们走正确的路。”

    “成何体统!啊!”

    阳光下,班主任站了起来,像是一只母猩猩一样在那里阔气的挥洒她的口水,声音都能传到医院那条街了。两个妈妈只是唯唯诺诺的……怼着老师,我和张深憋笑憋的都快咽掉气了,有一会儿办公室门口还有我班同学飞速跑过高喊着口号:“肖盼张深天长地久!不到毕业誓不罢休!”

    后来班主任被气晕了快,瘫坐在沙发上对着这两个妈说:“造孽啊,行行行行,快都带走吧!”

    那次后虽然双方家长没有批评我俩,但我和张深也收敛了很多。那小子还主动开始埋头学习了,偶尔让人觉得他学的比我都起劲儿。有天晚上自习课没有老师,他忽然情绪很低落的问我:“如果我们大学不在一个学校了怎么办?”

    “不知道啊……”

    张深托着腮看着我许久,他今天没有穿校服,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胸前的水印是:Thelittlethingoffirstlove,(初恋那件小事)“唉……烦死了……”

    “那就好好学习吧,一定要考到一所学校!”我捏了捏他放在桌上的手。

    张深反握住我的手忽然直起身在我脸上啄了一口,“yessir!”

    “哇哇哇哇!张深你干嘛呢?!”后面的体育班长激动的指向我和张深,经过对张深收尾动作的分析,大多数同学都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都开始起哄。

    我一头扎在桌子上没敢再抬起来,张深站起来挥着手,“低调,低调啊大家,我俩前几天刚被老师抓了。”

    王木泽说:“你俩这也管饥渴了,大庭广众的啊!”

    “去你的!”张深拿起一本书丢向嬉皮笑脸的王木泽。

    “秀恩爱死得快!”

    “秀恩爱怀的快!”

    “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孜孜不倦的开着玩笑话,张深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小胖,我会好好学习的,会和你去同一所大学,住一个家里,我张深还一定要当肖盼孩子他爸!”我没有说话,只是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下,张深就嘿嘿的一直傻乐。

    课间大家都到操场上散步聊天,张深和我坐在主席台上发呆。

    “哇……时间过得好快啊。”我说。

    刹那间真的就好像梦一样,我回忆起第一次和张深对视的那个下午,那天的阳光真是让人容易心动啊。

    “张深,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不知道诶。”张深晃荡着腿,“在我像你一样好奇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在喜欢你了。”张深把我搂到他怀里,“那你呢?”

    我靠在他肩膀上看着天上闪闪的那几颗星星,“一见钟情。”

    “啊?不是吧?学霸也这么随意?”

    我恶狠狠的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是很正式的一见钟情!”

    张深啊啊叫着一直搓耳朵,“疼死了!一见钟情听起来就很随便啊,渣女都爱说嘛!”

    我气急败坏的凑过去又想咬他时张深忽然转头了,两个人的鼻尖在不经意时蹭到,远处的天空上绽放着烟花,砰砰的声音掩藏了我们那一刻的心跳。

    那一瞬间我只想燃烧,并不在意陨落。

    张深在痴呆了几秒后借着烟花的震耳声响鼓起勇气,把刚躲开的我又拉近,很近,我们炽热的呼吸就那样打在对方的脸颊上,他笨拙又小心的把手搭在我的胳膊上,直到他的嘴唇第一次落在我的嘴上,我在心跳声中发现,原来这真的是一场恋爱呀,是很甜,很让人悸动的恋爱呀。

    那个绵长又青涩的初吻,好像给我的青春盖了章一样,标注着我的一些回忆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