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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期待很长,在松柏五彩缤纷的季节里熠熠闪耀,在冬天的雪花下纷纷扬扬。那时候我才发现,在有着八百多人的松柏高中,真正想遇见一个想见的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每天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如果真的遇见了,那真的是一种幸运。
我与宁岚,秦川刘雨每天正常上课,准点吃饭,不喜欢英语的宁岚经常偷偷摸摸地捧着一本拜伦的诗集吟风弄月,对数学油盐不进的秦川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刘雨不会辜负每一堂课,每一节晚自习,不辜负每一个清晨早读的时光。
时光如流动的河水一样,只是少了哗哗啦啦的声响,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
我们四人像从前一样,在高中紧凑的课程中仍然能找出许许多多的乐趣。那时候星期六还要上晚自习,晚自习结束的时间已经是月明星稀了。在10点的校园灯光下,仍然有勤奋的学生还在苦背着英语单词,像宁岚这样的自由浪漫主义者,寒窗苦读是不可能的,像秦川这样的游手好闲的差等生,凿壁偷光简直就是一个传说。唯有刘雨,是我们四个之中最勤奋好学的那一个,立志要拿到武汉大学的保送名额。
在刘雨的心中,武大的樱花每一天都在开的热烈奔放又沉静典雅,那些各自娇艳的花朵仿佛在亲切的向他挥手。他向往武汉,向往这座装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群的城市。他想离开那个即便山清水秀家乡。
那天我们躺在星空下,满天的星星,像以往一样聊日常,也谈天说地。刘雨说,我一定要好好念书走出这个被大山团团围住的地方。宁岚搭着他的肩膀,给着由衷的鼓励,我和秦川也送给他最真诚的期待的目光。
我们在深邃的夜空下,回想着语文老师神采飞扬的解读着王勃的《滕王阁序》,回想着老严那张阴森恐怖,又慈眉善目的老脸,回想着数学老师在课堂上用极浓重的广东腔调讲sin,cousin,我们想着,聊着,又笑成了一团。
我们躺在星空下,宁岚说,“唉,我以为上高中之后,能有一点不一样呢,没想到天天不是上课就是上晚自习,简直还不如初中。”
他又极其忧郁地感慨道,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可怜我这一身才华,奈何只能与你这群人为伍,惜哉惜哉啊。”
这孙子又准备拿我们做对比衬托他自己的光辉了。我一如既往地赏了他一个白眼。秦川更不乐意,开始直接抨击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怎么说话呢,咱们三妨碍你什么了?一不阻止你勾搭女生,二不影响你作诗,还把你穿错内裤的事藏着严严实实,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川来劲了,做起身来,满脸嫌弃地说道,“这还不是怪你自己,反倒是赖到我们头上了。”说罢又是极没笑点的一通哈哈大笑。
宁岚一副委屈巴巴的哭丧着脸,无不惋惜地说道,“我本来可以天天写诗,大有作为的,奈何身边净是像你们这群没有情怀只知道吃完玩乐的碌碌之辈,压根给不到我一点灵感。唉…”
宁岚长叹一声,随即大摇大摆地躺在绿茵足球场上。他眼神忧郁地凝望着星空。
“为什么我的天上就不能掉下来个林妹妹呢?”
宁岚一把拉住我,在他的蛮力作用下,我也顺势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面朝深邃的夜空。
我说,“这天上的妹妹恐怕不姓林吧。”我望着天空,一边笑着,一边意外身长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宁岚。
“知我者,非饶一莫属啊。”
宁岚回敬了我一个略微落寞的眼神。
“酸,真酸啊。”
这时秦川又开始了,一句话把我们两同时嘲讽一遍。
他满脸鄙视地说道,
“你俩在这唉声叹气有什么用,俗话说的好,心动不如行动。还指着别人投怀送抱啊。”
秦川说话向来一针见血,简单粗暴。这次又是直接点出了宁岚的痛点。
“宁岚就是太怂了,只知道天天在背后吟风弄月,也没见你把胡佳一拉出来,当着兄弟们的面亲口对她说,我好喜欢你啊,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秦川是越说越起劲,
“换作是我,早就手到擒来啦!”
此话一出,我和宁岚同时用极度嫌弃的眼神狠狠地蹬了他一眼!
如果说宁岚是新手的话,那么秦川到目前为止还没正确认识到女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以及这种生物的内心有多么的深不可测!当然跟这家伙说这些无疑是对牛弹琴。这家伙的唯一技能就是往往能在关键时刻稀里糊涂地点出要害!
我和宁岚都懒得理会他,在荷尔蒙的作用下,身处如此深邃的夜晚。宁岚的脑海里点点滴滴都是胡佳一白皙干净的脸庞,绑的结结实实的马尾,明亮纯净的眼睛,我也想着那天空气的纯净,风的悠扬,蓝天的高远,想起萦绕在我们身边的桂花香;想起可爱的,波波头的方芳,还有长发飘飘捧着《追风筝的人》、屏蔽周边一切的杨帆。
其实,在那天分班之后、在老严横空出世之后,我们就已经发现胡佳一就分在隔壁的高一一班,一个拥有41个女生,6个男生的文科快班,还有杨帆和爱笑的波波头方芳。她们仍然在一起,就像我和宁岚,秦川,刘雨在一起一样。
那时候宁岚就决定得做点什么,任何事情有一个良好的开端总是最难的,在那个荷尔蒙发酵最剧烈的十七八岁,男生追女生的理由总是最简单的——我就是喜欢你;那时候表达喜欢的方式也是最简单的。但凡长的漂亮的女生,经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在午后她们会欣喜地发现,课桌上除了码的整整齐齐的课本,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香飘飘,尤其是在冬天,手捧一杯装着爱意的温暖的奶茶,内心大概也不会太寒冷吧?又比如说会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上面有许嵩的照片,还有那句如“天空好像下雨,我好像住你隔壁”温暖的歌词。每每只要有这样的事发生,就会有不少男生女生的人生轨迹因此发生了改变。只是最终他们又走向了何方,已全然无迹可寻啦。
我只是关注着宁岚,也认真地参与着他的青春。
宁岚打的一手好篮球,常常与身材高大的秦川组成最强阵线联盟,所向披靡,偶尔有坐在球场边女生会偷偷地看他们,宁岚也会留意这些女孩的身影,然而,很显然,在这些女孩当中,没有胡佳一。宁岚当然也用过送奶茶这样的招式,胡佳一的课桌上除了其它男生的信件,也出现过宁岚的奶茶。但无不例外,都被波波头的方芳替她退了回来。理由是,“我不喝糖份太多的东西,但真的很谢谢你哦。”后来宁岚又买苹果送给她,可是不管那苹果有多大多圆仍然逃不过被退回来的命运,理由是,“苹果也有糖呢。”宁岚一头雾水,但心思细腻的他自然知道这个理由太随意太牵强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说服力!宁岚也想过送花,可一想,在学校送花实在显得太浮夸了,重要的是胡佳一又会有新的理由托方芳过来传达,最简单的肯定就是“我不喜欢花”之类的东西了。宁岚索性也就不整这些。这家伙做事向来都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有一天早上,在食堂吃完饭,他买了两个又大又白的馒头,用提前准备好的精致的彩色包装袋装好,除了我们几个,大家一致认为里面装的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像以往一样,宁岚在上课之前托方芳转交给给了胡佳一,我们都为这次宁岚的不正常吓了一跳,用秦川的话,这家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索性用最低的成本来解决问题啦!我也不愿意相信会写诗的宁岚竟然会一改从前,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宁岚说,既然那么多有象征意义的东西不能俘获胡佳一的芳心,那么这朴实无华的礼物该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吧?
然而,事实上的确是没有惊喜,宁岚又收到了胡佳一的小纸条。
“馒头我给同学吃啦,依然谢谢你的礼物,但是馒头糖分更多哦,淀粉会分解成糖类,生物课要好好听讲哦。”
得,看来送什么都得吃闭门羹,还顺便被嘲笑了一通生物成绩。宁岚此后索性也就不再送任何东西了。只是胡佳一的身影和脸庞每天还是会出现在那条通往女生宿舍的路上,在“奔跑”的歌声下,在宁岚的眼睛中格外惹眼。
宁岚并没有放弃,只是在下课之后有意无意的停留一下,假装看不见胡佳一从隔壁班的教室出来,从楼梯口走下去。
就这样,时间一晃就是大半年过去了,胡佳一,杨帆,方芳,仍然形影不离,我,宁岚,秦川,也只能互不嫌弃的每天混在一起。
“漂亮的玫瑰长满刺
摘吧,它刺的你遍体鳞伤
无处闪躲
放弃吧,得不到的心饱受折磨
那就等吧,等她的花瓣逐渐萎缩
等她的花期开过
那树下的一片残红
可愿在我的心上停留
那就等吧
不怕月缺月圆日头西落
就怕她已钻进
别人的心窝”
宁岚又是诗情大发,一首诗一气呵成。对于宁岚的诗我已见怪不怪。外表粗犷,内心柔软细腻的他每每让我赞叹不已。而对于秦川来说,那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每次宁岚作诗,他都强烈要求“说人话!”不过这次秦川却给了宁岚一个“锦囊妙计”。像以往一样,这家伙总能在最的关键时刻稀里糊涂地给出最有用的建议!
“行了行了,你这又是何苦呢?”秦川阴阳怪气的对宁岚说道,
“别怪兄弟我没告诉你,下个月学校有一次辩论大赛,每个班都有人参加。”
“搞不好…”
秦川故意停顿一下,又是瞅了一眼宁岚,笑嘻嘻地说道,
“搞不好,胡佳一也会参加哦。”
话还没说完,宁岚就飞过去赏了秦川一个大大的拥抱,秦川一把推开他,“滚,我又不是胡佳一!”他一脸嫌弃地说道,“事成之后,是不是得兄弟一点好处啊,”秦川摆出一副无奸不商的架势。
“得,事成之后,你说啥就是啥!”宁岚一拍胸脯,表示就这么定了,成交!
从那天开始,宁岚开始疯狂地筹备着,各种查阅资料,我们也是和他一起,秦川干脆就扮演着对手的角色陪他对练。我们能出人的出人,能出力的出力——宁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至于能否一举博得众堂彩,不对,应该说如何赢得胡佳一的芳心就再此一举啦!
我与宁岚,秦川在高中匆匆流逝的大半年后,彼此的联系又更上一层楼。而刘雨,正在离我们的轨迹越来越远,不过我们仍然祝他一切顺利,前程似锦,祝他成绩突飞猛进,考上樱花盛开的武汉大学。我们都相信他是一只羽翼丰满明亮的鸟儿,注定要飞上更高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