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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宇其还是忍不住乐了。
两人聊了这么一会，都没了睡意，无言地坐了一会，肖宇其开始听歌，蒋涵寻了部美国电影看。
早上吃早餐时，蒋涵也没和肖宇其争付钱的事，等坐上大巴车，她主动先给了，肖宇其倒也没说什么。
从市区通往镇上的路有一半的路程是坑坑洼洼的土泥路，车走起来人坐在里面就像被装进了笼子里的鸡被人扔着从山顶滚到山坡一般磕磕碰碰的，蒋涵先上来选的是靠窗位置，被车颠得一会往车壁上撞，一会就像要跌飞出去。
后面上来的肖宇其没有任何犹豫就坐她旁边了，这段路的颠簸程度实在是过于太严重，不知道巴车底下的轮子辗的是多大的坑，车身猛地往右边侧。他抓着座椅的手被大力弹开没能抓紧，虽然竭力想控制住身体的倾斜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整个人扑到了蒋涵身上。
蒋涵正两手紧紧地抓着车窗沿，双脚抵着前面的椅子脚，看着突然扑过来抱着自己的萧宇其吓了一跳。
两人在慌乱里匆匆对了一眼，没品出什么来，肖宇其忙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退开坐正，低低地咳了两声掩饰内心的尴尬和慌乱。
蒋涵低着头没说话
蒋涵没觉得尴尬，就是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后半段路是修过的平坦的水泥路面，一夜没睡好，蒋涵靠在椅子上眼皮沉重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直到被巴车上的售票员大声呼报站名的声音叫醒才猛然醒来，摸了摸一直靠着车窗的额头，感觉肩头有些沉扭头看，肖宇其正靠着她肩头睡得不省人事。
两人挨得太近，肖宇其短短的头发扎得她脸颊发痒，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蒋涵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把人推醒了。
肖宇其皱着脸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抬起头来鼻音浓重。
他迷迷糊糊的问：“到了？”
“到了，快下车。”蒋涵揉了揉被他压麻了的肩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不走？”
萧宇其站了起来往外走，脚步虚浮，呵欠不断，很明显这家伙还没完全清醒。
蒋涵背起书包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跳下车时趔趄了下，下意识伸手要去扶他，见他自己站稳了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她怕他一不小心会成为全国第一个因为困而把自己摔死的学霸。
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一段距离走进了学校大门，门口保安大叔很少见到有学生会在周末早上回学校的，而且两人这疲倦的状态看着让人怀疑，就把后面进来的肖宇其给拦住了。
“你是哪班的学生？”保安大叔往前面的蒋涵看了看，问，“你们俩人是不是一起的？”
肖宇其此刻完全清醒了。
“哎！你过来，过来。”保安招手让蒋涵过去。
蒋涵不得已转回到大门前说：“大叔，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
蒋涵转了回来，强打起困乏的精神冲保安大叔笑着解释说：“大叔，我是高三一班的学生，他不是我们班的。我有作业没写完，而且六月份就要参加高考了，心里没底所以早早的过来抓紧时间复习。”
保安大叔见蒋涵说得一脸诚恳地鼓励了她几句就放她进去了。
最差的学校都有特别爱学习想要通过勤奋刻苦学习考上好大学改变人生的学生，虽然不是很多，所以蒋涵这套说辞还是很能让人信服的。
肖宇其看着蒋涵一脸真诚乖巧懂事模样，不得不在心里暗暗佩服，竟然有人能把谎言也说得这么真诚，由内而外的无懈可击，若他不是和她待了一晚上也信了。
肖宇其看着保安说：“我是高一的，可以进去了吗？”
保安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蒋涵回到宿舍爬上大门旁边的窗户从门框上摸出了宿舍钥匙，打开门扔了书包，撑着混沌不堪的脑袋洗了个凉水澡。
学校开放热水的时间是固定下午五点四十，宿舍卫生间是没有热水器的。四月份的早上还是有些凉，凉水兜头冲下来还是冻得她忍不住哆哆嗦嗦了好一会。
蒋涵觉得这一天一夜真他妈受罪，觉没睡好，作业没写，没买什么但钱又花了不少。这个月的伙食费必需得缩减一半，一想到至少得吃两个星期的咸菜白米饭瞬间觉得崩溃不想活了。
蒋涵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宿舍里空无一人，很安静，隐隐约约地能听到隔壁宿舍两三人说话聊天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女生201宿住的都是一群比猪还要懒的人，回了猪圈不磨蹭到上课铃响起前几分钟都不愿意到学校来的。
蒋涵洗了脸回来拿过书包要把买的资料书拿出来，拉开拉链一眼就看到了肖宇其捣乱故意抢着买的那两件衣服，她都忘了这事了。
他竟然也没提？
她忍不住把衣服拿出来看了又看，在身上比了又比，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郁闷，没试穿过，想知道上身效果怎么样，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衣服叠好放了回去，再喜欢毕竟也不是自己的东西。
蒋涵拿过旁边已充满了电的手机给肖宇其发了条信息，在网吧时是他主动要求她加的他。
直到她把手机关机收起来前也没看到肖宇其的回复，蒋涵就把衣服带到了教室塞进了他的桌斗里。
肖宇其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这期间被回校的同学弄出来的嘈杂声响迷迷糊糊地吵醒了很快又就着吵闹声迷迷糊糊得睡着了，好像还有人叫过他，但他还是闭着眼困得没法睁开
还是继续睡。
自修第二节课老杨过来检查，发现肖宇其的位子空着，问了陈伟：“你同桌人呢？”
在全班同学的的注目下，陈伟低着头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我不……不知道。”
“你和他好像是一个宿舍的吧。他来了没有。”老杨翻了翻学生宿舍名册表。
是一个宿舍，陈伟到宿舍时肖宇其就已经在睡了，睡得人事不知，走的时候，他也还在睡，这会估计也没起来。
陈伟好心的叫过他，没能把他叫醒还险些被他不耐烦地抡过来的胳膊给砸中鼻子，就没胆子再叫他了。
肖宇其那架势好像是好几年没睡过觉一般，起床气特别严重的，谁敢惹他。
“老师，他在……不…是一个宿舍的。”陈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
老杨没问出什么来走了。
蒋涵想：学霸就是牛啊！无故旷课不用罚值日不用写检讨。
第三节课过了几分钟，肖宇其才进了教室，后面还跟着老杨，看样子他是被老杨逮上来的。
老杨在教室前后门晃荡了几个来回才离开。
蒋涵回头去看肖宇其，见他已趴死在桌上，就没再说衣服的事。
直到第二天上午第二节课，肖宇其掏课本时看到了塞在桌斗里的衣服，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
肖宇其用脚踢了踢前面的蒋涵的椅子腿，说：“衣服你拿走吧！送你了。”
蒋涵不接。
“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衣服被他从桌子底下塞了过来，蒋涵话到嘴边的“我不要”就被他堵在了嗓子眼。
蒋涵拿了衣服，想了想，说：“我给你钱。”
肖宇其不想要她的，在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时改了口说：“行，就按你自己砍好的价钱给我。”
“你钱多自己作的。多一分钱，我也没打算给。”蒋涵说。
肖宇其：“……”
蒋涵把钱给了肖宇其后，算了下账单，惨不忍睹，仔细盘算了下，她得吃上三个星期的素食了。
“小涵，下周就要考试了，什么都不会怎么办啊？”王婷婷一上到教室见里面只有蒋涵一个人在就苦着脸喊开了。
“凉拌呗。还能怎么办？”蒋涵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时跑了个第一，所以她是宿舍第一个洗澡的，打饭时也只打了个素材，因而上来得早。
“周日放假了，你可以买把香去虎望山求求神佛保佑你考个全校第一。”
“倒数第一吗？浪费我香烟钱。”王婷婷一屁股坐在前桌椅子里，丰满的身躯把桌子给挤出去一截。
蒋涵笑了。
一天天的时间过得快，大多数学生们好像还没从寒假里缓过神来，就要面临期中考了。
蒋涵把数学习题册里要考试的范围的内容都复习了一遍，整个上午就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伸了个懒腰抬头想看看窗外的风景放松放松。
只看到了一堆成绩在中下游游离的学生懒懒散散地倚着栏杆高声谈笑，可爱的蓝天白云被那一溜儿给脑袋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瞧他们完全放松不受考试影响的状态，相比起他们这些成绩说好也算不得拔尖说差也不差的中上游学生来说，着实让人看得羡慕。
一群渣渣。
无论是那一所学校哪一个班级每一次的考试都有对成绩无所谓的差生，考试前考试后永远都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他们不受成绩以及对未来的焦虑的影响。
蒋涵叹了口气，感觉像他们这些想要认真参加高考的人都只是应试教育下的牺牲品，除了做题就只会做题，就像日复一日的坐在教室里不停做题的工具，却又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