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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核条件直接让刘瑾欲哭无泪。
太子殿下这是欺负人呐,半夜去太医院找人家何院判,要想不被有心人发现,肯定要费一番手脚。宫里耳目众多,免不了要散一波财。
掂量了一下袖中的碎银,刘瑾肉疼不已,打着灯笼出去了,背影有些萧索,
朱厚照蹦到床榻上,利索地蹬掉靴子。在床上滚过几圈之后,他突然想起来等会要接见何乾,又满脸黑线地端坐起来。
禁足也只是三天,虽然不能亲自去找何乾那老倌,但是可以让他自己过来。刘瑾在后世也是臭名昭著的手段太监,应该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殿下,您要的热水来了。”
这声音听起来比较温柔,来人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宫女,鹅蛋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谈不上多好看。就是一眼看过去比较自然,比后世那些“强行美腻”的网红女养眼一些。
此女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盆,放置在朱厚照脚跟旁。
朱厚照不经意间又瞄了这个女的几眼,发现她的身材比例也可以,目测七头身。
在这个年代能有如此身材比例的宫女,倒算是条件可以的了,难怪可以做朱某人的贴身宫女。
视线透过木盆上方的热气,朱厚照看到几片漂浮的紫姜。
可以可以,生姜泡脚。
何院判还没有来,刘瑾一番操作之下估计还会耽误一会儿,还是可以先泡泡脚滴。
人在少年不得已,大水盆里泡足抵。
“你做得不错。”朱厚照朝宫女投去赞许的目光。
至于她叫啥,朱厚照硬是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魂穿卡出来的小问题。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多少关于这个少女的片段。最多的画面就是和刘瑾一起养狗撸猫。
朱厚照解开脚上的蝴蝶结,正准备脱下花里胡哨的足衣,这宫女却不让人动手。
“殿下,还是奴婢来吧。”
宫女将小朱的袜子缓缓脱下。
朱厚照双脚搭在木盆沿上:“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此女略微愣神,随后朱唇轻启:“殿下不必如此,奴婢的职责就是侍奉殿下。”
说完,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玉手握住小朱的脚踝。太子最近总是怪怪的,日常起居几乎都不用人帮忙。自己帮忙反而被这个孩子嫌弃。
以前的太子最喜欢捉弄人了,暑季让太监们上树捉知了、掏鸟窝。到了寒冬腊月的时候手里便捏着几颗小冰球,笑嘻嘻地和人家宫女说悄悄话,趁人不注意就把冰球顺着衣领扔进去。
那酸爽。
如今的太子没有以前那样折腾了,还会经常和宫女太监们说几句贴心话。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暖,抓着朱厚照的脚就往水里按。
“菇凉,真的使不得!这盆里的水还在蹿热气,你是想烫死我啊?”
朱厚照双脚急忙挣脱,吐槽道。
宫女的脸上显露出羞赧之色,耳垂微微发红,欠身说道:“殿下,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这就去换一盆热水来。”
看着少女惶恐的样子,朱厚照轻叹一声,这小姑凉真是不解风情,开个玩笑而已,居然把气氛搞得这么严肃。
“无妨无妨,水太热,等它凉些便是,不用这么麻烦。”
朱厚照摆摆手,突然想起某个“水太凉,不能下”家伙。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张面容驱散。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问问这宫女的名字,清了清嗓子问道:“话说姑娘你叫啥?”
“殿下你不记得我了吗?奴婢伺候您有一年了,当初是太皇太后让奴婢来照顾您的。”少女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朱厚照嘴角一抽。
这个。
原主的记忆中丢失了相关信息,怎么能怪我这个穿越者?
朱厚照说出了一个牵强的理由:“本宫勤于读书,每日不知要诵读多少锦绣文章,忘记你的名字也蛮正常的嘛。”
少女撅起嘴唇,粉红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忍不住腹诽:我好气啊,这个小孩肯定脑袋里装的全都是玩的,一点都不认人。
虽然理智告诉她不能生气,但是看到朱厚照那副贱贱的模样,就是觉得很气。
“殿下刻苦求学,奴婢也是看在眼里,不记得奴婢的贱名实属正常。”少女像是赌气一般说道,“既然如此,也就不必追问奴婢的名儿。”
朱厚照没有先前那般笑容可掬了,他嗅到了一丝古怪。
我愚蠢的欧豆豆啊,怎么能赌气呢?
他突然严肃起来:“小胸弟,本宫身边不需要无名无姓之人。现在我命令你报上姓名,立刻马上。”
少女只觉视线有些模糊,面前好像出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两个黑色小框。
她使劲地晃动脑袋,发现这个英气十足的青年虚影与太师椅上那道幼小的身形重叠起来。
“回殿下,奴婢唤作棠溪,这名儿是太皇太后给奴婢起的。”
少女心不在焉地回道,心里依旧在回想刚才看见的那道虚影。
朱厚照发现这人在走神,有心要吓一吓他,喝道;“以后不要叫我殿下,本宫是大明的威武大将军。日后不论身处何时何地,都要叫我威武大将军。当然,父皇在附近的时候便还是一切照旧。”
棠溪被呵斥声惊了一颤,而后朱厚照的想法更是让她的脸上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颜艺。
这是什么要求?
“记住了啊,这是本宫的命令。待会儿刘瑾回来了,你也要把此事知会他一声。”朱厚照看着少女不情愿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历史上的小朱就是给自己封了这么个官职,既然如此,自己肯定是要好好地继承朱大将军的遗志。
……
今天晚上,太医院的风儿甚是喧嚣。
灯火也比往常旺盛十倍。
两班太医都快忙出狗脑子了,研究药方的在御药房反复清点药材,偏房内翻古籍的老头一个又一个,手中的笔拿着就拿着,没有圈出多少相似病例。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弘治皇帝没有给这些医官们下死命令,反而让他们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皇帝的体谅不代表他们可以拍拍屁股啥也不干。
没有人知道这位宽仁之君是否隐藏着极其暴戾的一面。
现在不出力,到时候怕是要出命。
何乾此刻正在研墨,左手按着砚台,右手抓着长条徽墨摩挲着。右臂所用的力道越来越大,干枯的手掌显现出许多细小的血管。
“何院判的心似乎不太平静啊。”
刘瑾翘起兰花指,将砚台旁荡出的墨水沾在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