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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院子的餐桌前喝着茶,远远看着辛珩和在秋千边上的椅子上坐着聊天。
我看到辛珩神色平静,却越来越伤心,甚至抬手擦眼角的湿润。辛珩寂寂地伸出手,试探到的肩膀,然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辛珩也有如此有情似水的时候,我远远看着,顷刻也有了抱辛珩的冲动,他分明也是悲伤,但是却淡淡的不愿表露,生怕伤心。
过来好久,我喝茶喝到都想跑厕所的时候,带着辛珩走了过来,扶他坐下。
“说要请我们吃蛋糕。”
我看着面带微笑的,她好像也恢复了情绪。
仿佛是偷窥了别人的脆弱,离开,我一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把盲杖给我。”
我连忙掏出盲杖,放在他手里。
“很慈祥。”我说。
“嗯。”
“你读书的时候认识她的吗?”
“我最早在这里住,那时她的儿子刚刚去世没多久。”
我接下去的话戛然而止。
然后把你当儿子的替代品吗?我小心地看了看辛珩的脸色,一切如常。
两人一时无话,辛珩缓缓地伸出手,我想起适才才加的咖啡,还很热,连忙双手扶着他的右手,轻轻碰触杯耳。
“烫。”我说。
余光处有人影,我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手里捧着点心走近,正笑着看着我们,脸含慈爱和欣喜。
我突然有莫名被人撞破什么的慌乱,我不禁转头看了一眼辛珩,只见我身体倾斜,靠向辛珩,他特有的薰衣草气息充盈着我的鼻腔,我扶着他的手的双手尚未松开……
在闪闪发光的眼神下我局促地松开了手。
辛珩的脸微动,垂目轻酌。
若有深意,跟辛珩说了几句什么,辛珩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有些着急,催促着什么。
辛珩无奈一笑:“很坚持要我翻译一下。”他顿了一下,继续维持他平淡的语调,“她说这世界充满可能性。
我眨眨眼睛,说:“这是一个哲学问题。”然后赶紧对竖起大拇指。
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把一小盘蛋糕放在我的面前,我舔着脸,认为这是我良好回应的奖赏,于是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那蛋糕样貌质朴,用料十足,三五口,我就解决了一块。笑得越发开怀,看不见的辛珩毫无反应,只是在阳光下,端着咖啡,微微眯着眼睛,仿佛在享受这暖融的一刻。
我大快朵颐,三块蛋糕下肚之后,我拍拍肚子,表示已经尽力了,然后比划了几下,冲摆摆手。
笑笑,把辛珩手里的杯子换下,换上蛋糕碟子。辛珩谨慎地捏着碟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她抬目看向我,丝毫不掩饰她的难过。
我想,如果我和她能沟通,她会跟我说什么?她老年丧子,而后交情深厚的友人失明伤残,偌大的院子只有她一个人,那是一种如何的孤独和伤感。
我示意了一下,一个人默默走开。
我绕着院子看种的黄瓜西红柿,没过多久,突然间大叫了一声,我慌慌张张地跑回去,看到辛珩抱着头,手足无措。
突然,辛珩身体一歪,顺着椅子扶手滑了下去。
“辛珩!”我扑了过去,惊恐充满了我的身体。
能让我失控成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只有一次,大四的时候朱小欣说要减肥,过了几个月,她真的从120斤减到了95斤,如果事情就此停止一切就完美了,可惜朱小欣持续地瘦,后来变成了80斤,然后75斤,大姨妈不来了,饭也不吃了。
有一天,朱小欣,一直强大无比的朱小欣在我面前咣当,倒下了!明明比她矮10公分的我,不知道一下子哪里来的神力,背着朱小欣一路跑下楼,跑过操场,冲入医务室。
那时候身边的同学说,我眼神里只有疯狂。
“辛珩,你他妈的怎么回事!说话,不许倒下!”
我跪了下来,托着辛珩。
辛珩在我怀里,华丽地晕倒了!
我生拖硬拽,这鸟人不是一般的沉。我掐他人中,掐他虎口,我掐着我妈告诉我的一切能让人痛醒的地方。
然后我一咬牙,愣是把辛珩拖了起来,哭了,把辛珩拉上了我的背。
辛珩可比朱小欣高,还壮。那种压在背上的沉,就像一块石头,能把心脏给压喷出来。
一直俯视我的辛老板,怎么可以那么脆弱地躺在我面前?!这是绝对的不可以!我咬牙切齿,就差没把舌头给咬了。
的房子真是大,大得我想骂娘,当我把辛珩卸到床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胸口疼得要命,那种被气给憋伤的痛。
帮着把辛珩的鞋子脱了,我喘着粗气拿出手机递给>就在按电话的时候,辛珩悠悠地微微睁开眼睛,我看着他柔和的眼帘下,琥珀一样眸子,无神地睁着,霎那间我觉得天就亮了。
“辛珩!说话!”
辛珩有些恍惚,惊喜得也忘记了继续打电话。
“没事,让我睡会儿。”
“你不会死?”我不由自主抓起他的手!
“不会。”
我一下子也喜极而泣了,捏着辛珩的手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老板,你吓死我了好不好!我决心回去要跟心肝说以后不能再干这种要奉献心血的事儿了!给我10万块我也不干了!
安置好辛珩,拉着我出了客厅,倒了杯茶给我。我终于可以近处看她了,她的眼角已有了不能掩藏的皱纹,白发夹杂在灰色的头发里,手指粗壮,她是一个经历风霜的女人,并且,细看,她远比我咋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要年老。
走向五斗柜,翻了一下,拿出了一个相册。
她示意我看看,然后做了个吃饭的动作,确认我明白就去了厨房。
我一翻开相册,就被镇住了。
坐着,而辛珩和一个女孩子站在她的身后,三个人笑容如花,“幸福”两个字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也写在花园里的花和草上。
辛珩比现在要瘦一些,头发有些长,长长的胳膊轻轻搂着身边的女孩,眼神里写满了爱。那个女孩瘦高瘦高的,穿着A字裙,上身是贴身而时尚的白色衬衣,一头直发,眼睛杏圆。
厨房里有切菜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相册交给我这个陌生人,然后放心地离开。我翻开第二页,顿时就不好了。
相片里的辛珩竟然被蒙上了眼睛,他伸手向前,像要探索前方的橡树!而一旁的女孩,笑容很大,他们如此惬意而尽情!
我不由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房门,那里躺着辛珩,他脆弱而忧伤,清冷而平静。
再翻,是他们两个人和的聚餐照片,日常去玩的照片……
蓦然我想起朱小欣跟我说的,他的前女友结婚了,而他是来这里缅怀的!我合上相册,使劲抓了抓头发!
天!一切是否太残忍了!而更残忍的是,我为何知道了那么多?
我不敢再看下去,可是辛珩和那个女孩的图像却不断地在我脑海闪动。我驱散不去,只好不停地想我妈和我爸,想他们的‘爱情’。
我爸说他跟我妈是爱情,我妈说其实只是搭伙过日子,说了好几次,我爸心伤得不行。我记得有一次我爸学了最近的茄子烧鱼,回来兴冲冲要做给我妈吃。
吃完,他问我妈,我们这是爱情吗?我妈淡淡说了一句,烧个茄子,煮个鱼,不就是过日子吗?把我爸一下子弄瘪了,以后他再也不提爱情这码事。
我妈最恨我爸喝酒,曾经下过狠话,如果我爸喝酒,直接外面呆着去。我爸有一次喝多了,打电话叫我过去,跟我在小公园里坐了好久,就是等着酒劲下去。
他说:“木木,男人要是爱你,会做你高兴的事情的,你要是对男人好,男人会感恩的。”
那时候我刚分手几个月,心正伤着呢,也没敢跟我妈这个无爱情论者说,我爸一说,我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而我爸倚靠着一棵大树鼾声如雷。
我托着相册穿越时空,走了出来,坐在我的身边,我有些涩涩地把相本递给她。
翻到最后,抽出了一张相片,我只觉手心一凉,一张方方正正的相片躺在我的手里。
辛珩,独照!
他坐在一个咖啡馆,举着一杯咖啡,柔和的光线,深红色的背景,他清晰而温淡的眼神,修长的手指绕在白色的瓷杯子上——简直是一张活生生的咖啡广告!
相片里的辛珩简直可以说是震人心弦,我的眼神一下子就呆了。纵然我已经跟随辛珩多日,前后左右,也看过辛珩无数次,口水也吞了不少,但是健康的辛珩,淡定从容的辛珩,青春逼人的辛珩,仿佛从时光里,把他拖拽出来,对比着一个并不愉快的现实。
“给我?还是给辛珩?”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房间。
很坚定,指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无法违逆一个老人的意愿,我也没有任何的语言能力问个究竟,我只能从善如流,把照片当着的面,小心而平整地放到我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