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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太他娘的好看了。
明明不施脂粉,却明艳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明明不是女人,男人也能看的内心澎湃。不可方物,摄人心魄。
赤足却不沾泥水,仿佛是刚从天上下来的谪仙人。
一双桃花眼眸弯的恰到好处,眼神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整个人温润又夺目的气质,让观者移不开眼睛。
好像被他下了药,看了一眼,再多看一眼。
男子进店环顾一周,见梁汾梁赤两个人坐一张桌子,便径直走了过来,隔着桌子站到梁赤对面。
“小姑娘,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男子俯身,柔声询问梁赤。声音和人一样动人。
梁赤觉得好玩儿,许是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温润气质,她对这个哥哥感觉很好。于是侧头看向梁汾,眼神带着询问。
梁汾点点头。
梁赤又转过头,朝对面好看哥哥点头。
小脸通红。
男子道了声谢,放心坐下,店内氛围渐渐恢复如常。
见这神仙似的客人自己拼桌坐下,伶俐的店小二自然喜闻乐见,进门的客人再折回去,掌柜不说什么,他也会觉着自个愚钝,都留不住客人。其实也不乏看个新鲜的心思,晚上回家和爹娘吃饭,也能有个下饭的谈资不是。不过一张桌子一个锅,不能再加新锅,他怕又得罪了那对父女,只好过来谄笑道:“各位,咱们店小,桌子也不大,盛不下两个涮锅儿。委屈您三位吃一遭,招待不周,小人代表小店送一盘羊肉,您几位看怎么样?”
好在三人都没有什么多余的闲话,表示可以,小二这才拍了下大腿,叫了声“得嘞”,腿脚愈发勤快,送热茶递热毛巾的。
红衣男子朝梁汾和梁赤各颔首一次,人没开口眉眼先笑,道:“多谢。在下李锦,多谢二位赏脸赠坐。这顿饭我请,怎么样?”
梁汾回了个颔首,小丫头在一边也学着梁汾动作做的有模有样。
“不碍事,李兄客气。本来就有空位置,故谈不上相赠。还希望李兄吃好。”看着面前如此男子,梁汾多少有些不自在。
梁汾在盛京最大的青楼花柳楼待过很多年。神仙一样的姑娘见过不少,也有幸看过当时琴书双绝的花魁小晴山。
好像都没有门口这个男子好看。
小丫头在边上好奇了许久,先盯着李锦的双脚,怯生生开口:“李叔叔,你冷不冷?”
这,化的雪水都结冰嘞,这个人咋个还光着脚呢?没知觉嘛?她都吸溜好几天鼻子嘞!
李锦察觉到小姑娘的视线,笑道:“不觉得。从小穿不来鞋袜,只觉得束缚。”
“你怎么不绾发髻嘞?”梁赤歪着头欣赏李锦的柔顺青丝,那金色丝绦也很好看,不像平常的材质,好像亮晶晶的。
“因为不会啊。”李锦老老实实回答。
梁汾烫好了一大块肉,放到小丫头蘸碟里。
小丫头边吞着羊肉,又把目光落到李锦的衣服上,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衣服,看着也不暖和啊,单薄的很。就是好看,瞅着就滑,上面的金丝云纹水纹亮晶晶的,和真的一样。
大眼珠子骨碌乱转。
李锦知道她要问什么,又道:“我不冷。瞅着薄,暖和的很。”
“好的嘛。梁汾,你说鱼肉能不能放进这里涮呀?”小丫头吞下肚中,思绪从李锦身上集中到这涮羊肉上面,太好吃了,比梁汾包的饺子好吃多了。
梁汾刚要回她,李锦“噌”地起身,“不可以!”
动作幅度太大,不仅吓了梁汾梁赤一跳,边上卿卿我我的夫妇和那几个刚刚进入划拳状态的书生也被李锦的架势镇住,纷纷侧目看他。
李锦自知有些反应过度,缓缓坐下,干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吃鱼,吓到你们了。”
此时李锦点的东西也次第上桌,两壶盛京有名的盛京老窖一启封便传来扑鼻酒香。
他欲递给梁汾一壶,梁汾摇头谢绝,“我不喝酒。”
“吃肉不喝酒,还有什么滋味儿。”李锦夹了一块子肥美羊肉,挑筷几次,烫至变色,轻蘸了下酱碟,放入舌尖。味道确实不错,好吃到狭长的桃花眼眸轻轻眯起,端起酒壶猛灌了一大口酒。
梁汾也一直给梁赤碗里夹东西,小丫头吃的享受,左手在桌上打着拍子,轻声哼着不知名小曲儿。
“李兄是盛京人?”梁汾看李锦出尘姿态,心里想着,不知是什么样的出身,能出落成这般澄净。
李锦本就好看,一笑便更加无限风采:“说是盛京人,却不怎么了解盛京,什么吃的玩的都不了解。”然后,小抿了一口烈酒,好奇道:“你们二位呢?”
“我们要去梁溪!”提到这个,梁赤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昨天路上满心的不舍都成了对远方的期待。好像没得到的都是好的,去了就能有更新鲜玩意儿。
梁汾道:“以后要再那边安家了。不知道会怎么样,李兄以后若是有兴趣,可以过来玩玩。”
李锦放下酒杯,目光灼灼,顺势接道:“我正好没什么事情,不如,和你们一起去吧。”
这下换梁汾傻眼了。虽说梁汾确实有这个心思,想着多交一个朋友,谁知这李锦竟然真的答应了,还要一起同去。且不说刚认识没多久,不提了解双方多少,就说这听到就决定去了的性子,真是……率真。
小丫头在边上倒是很开心,想着能和这个好看哥哥一起,好像很不错。“那李叔叔回去好好收拾下东西哦,我们就在对面的客栈,明天就走。梁汾,我们是哪个房间来着?”
……
稀里糊涂的,一大一小中多了个好看男人。
吃罢午饭,等着梁汾他们结账,小丫头先出了小店。挺着吃的圆鼓鼓的小肚子,逗了一会儿店门口的大黄狗,又看见边上马棚下化雪凝成的冰凌子,折下来攥着玩儿。冰水沿着小手一滴滴漏下,没过多大会儿,小手又红又僵。小丫头便换着手,想要让这两三寸的冰凌化没。
接着,梁赤突然看见边上有个花甲老人,衣衫单薄,双腿跪地,低声呜咽。老人声音低沉,嗓音沙哑,更显得凄凄惨惨。
正巧李锦和梁汾走出小店,梁赤拽着梁汾袖子,示意看向老人。
李锦先过去,欲扶起老人,问是怎么回事儿。谁知,竟然一下没扶起来。自己想跪着,别人是扶不起来的。全身力气都在双膝之间。
老人呜咽不止,梁赤心里也很难受,见老人单衣裹体,就解开自己的小红棉袄,走过去,给老人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