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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虞子汐恍然回神,睁开眼转过头。
只见少年就站在她对面,虽脸上、身上满是伤痕和灰尘,但依旧眉眼似画,红衣如火。
唇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桑玄……”
刚出言,少年便朝她奔了过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胸膛温热。
有温度……
是他,没错。
“桑玄。”她抱着桑玄的手略微颤抖,“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对不起。”桑玄的声音,温柔如水,“让师尊担心了。”
下意识将她抱紧了一些。
不对……
师尊的邪魄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桑玄腾出一只手来,急忙用灵力替她压制邪魄。
虞子汐只觉得昏昏沉沉:“桑玄……”
“师尊,闭上眼。”他低声道,“不要用灵力。”
继续用灵力,只会催动邪魄觉醒更快,她也就多一分危险。
虞子汐便乖乖闭上眼,眼睑沉沉的,身子也沉沉的,不觉中便昏睡在了他怀里。
桑玄一手抱着她,一手替她压制邪魄,神色有些凝重。
师尊的邪魄,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明日他们就启程去迦炎关,不能再耽搁了!
倏地,御星阁阁主秦天带着一群弟子,从外面冲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画面,触目惊心。
偌大的场地,宫殿倒塌一地,尸体满堆,血雨腥风中,只剩下两个人。
最后,秦天的目光落在桑玄身上,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们!”
桑玄冷然瞥了他们一眼,启唇:“本座杀的。”
“你……”
“要报仇,尽管来鬼魇宗找本座。”丢下这句话,桑玄抱着虞子汐,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连带着雪姬,也一并离开了。
“魔尊,你站住!”
秦天身后的弟子追上前,却扑一空。
“阁主,城主的尸体找到了,在这。”正此时,几个人将秦鸿飞的尸体抬了过来。
浑身是血,脖颈处血肉模糊。
“飞儿!”秦天跪倒在地,俯在秦鸿飞的尸体上痛哭,“飞儿……”
哭了许久后,他摸到了秦鸿飞脖颈上的伤痕,为阴邪灵力。
便一口咬定:“是魔尊,一定是魔尊杀了我的飞儿!”
他向来最疼这个小儿子,还将江夜城城主的位子让给他来做,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
却不曾想……
恨意在心中凝结,秦天面目狰狞:“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那个妖孽,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
百香村。
上官君炎就在院子外等着,焦躁难耐,不停徘徊、彳亍。
这时,一件披风覆在他身上,君炎回过头:“兄长。”
“外面冷,在里面等吧。”清幽温和出言,“主人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没事,我就在这等。”君炎却不愿意,“天色很晚了,兄长,你去歇息吧,这有我看着就行。”
上官清幽叹息:“那,兄长也在这陪你等吧。”
他不放心君炎一个人。
君炎笑了:“兄长,你真好。”
“不过。”上官清幽微微蹙眉,“那暮临病得很重,又受了刺激,喂了丹药也不见好转,恐怕很难撑过今晚了,也不知主人能不能及时赶回。”
若是晚了,就问不出什么来了。
君炎越发坐不住了:“要不,我去城主府找他们吧。”
“我去吧。”
“不用,兄长,你就在这守着,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君炎……”
兄弟俩正推脱着,只见不远处,桑玄已抱着虞子汐回来了。
两人身上,都有血痕。
“主人!”清幽和君炎马上冲了过去,“主人怎么了,受伤了吗?”
“她没事了。”
“可是,主人流了好多血!”君炎担心万分,“她是不是……”
桑玄:“这不是她的血,没事。”
听到这句话,清幽和君炎才放心了些。
桑玄对他们道:“暮宣我带回来了,你们先带她去见暮临吧。”
随即,便先抱着虞子汐进去了。
清幽和君炎抬首,才发现,对面还站着一位美艳女子。
“你,是暮临的女儿?”
“是。”雪姬点点头,又问,“我父亲呢?”
清幽微微叹息:“你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雪姬冲入房间:“父亲,父亲!”
暮临躺在榻上,本来是昏迷着。
听见了雪姬的声音,才勉强艰难地睁开眼,看了看她:“女儿……是你吗?”
神智,似乎也恢复了许多。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亲。”雪姬也绷不住了,上前去握住暮临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是我。”
说起来,她与父亲分别一年了。
时别一年,再次见到女儿,暮临瞬间就老泪纵横:“临死前能再见你一面,父亲也终于……能死而无憾了。”
“不,父亲,你不会死的,我不要你死。”雪姬摇了摇头,“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丢下你。”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之前的事,他不愿再计较,也没什么心情计较了。
他只希望,女儿往后可以好好的。
父女二人叙旧了好一会。
良久,桑玄才从外面您来,出言:“方便我跟他说句话吗?”
雪姬擦了擦眼泪:“你请便。”
桑玄上前去,暮临对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回了女儿,这份大恩,在下来生当牛做马报答!”
“不客气。”桑玄直入正题,“只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虽然他猜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有些细节,还需跟暮临确认一下。
“你说。”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暮临已大概猜到他想问什么了。
桑玄凑近了一些,在暮临耳边说了句什么话。
听完后,暮临没有过多意外,点了点头:“是。”
“这是我守了一辈子的秘密,好在虞靖天并不知我看见了,否则,也一定会杀我灭口的。”
十一年过去了,他终于将这秘密说出,揭发了那个始作俑者,也算松了口气。
桑玄深吸一口气,心口似乎被巨石堵着:“……我知道了。”
与他所想,如出一辙。
虞靖天,当真做出了那样丧心病狂的事。
真是苦了师尊……
他轻叹一声,没再说话,魂不守舍地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