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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像是一个梦,成为尘埃的星辰,只有遗留下的居民,就是今天在K星的绿满家族。
宇宙裂痕的五维的世界,有多少尘封的历史,我不清楚,看到今日古朴勤劳的生活在丛林里的绿满家族,没有多少人会猜测到曾经的绿满家族生活的另一颗星辰,黛,是多么的完美与神奇。那是绿色玉石、绿色玛瑙与翡翠,随意建筑房舍的宫殿的世界,而不是今日拮据的生活在高高树冠上的木屋。
而关于银椅子和银梯子,在曾经绿满家族的世界里,黛星体,更是如此家常的物件。
在长钩子这间特殊的酒馆,我饮着长钩子为我斟满的红色宝石般的液体,浑厚绵甜,星辉点点的佳酿。银质的酒器,在暗沉沉的灯光下,闪着亘古的神秘。
座位上有头上戴着月轮的磁漫家族高贵的居民,他们的衣服是来自K星北极的白色的袍子和南极上空光中都市的绯色的袍子,他们面带微微的光,言谈举止间是高贵,在这样一间古怪的酒馆里显得格格不入,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珍珠的光晕,似一团优雅的梦境。
另一桌,是爵刃家族的人,他们在墙角,是一张菱形的墨绿的桌子,爵刃家族的人用着酒馆里的酒水和餐点。坐在椅子上,他们的身体也不安分,一会儿摇曳多姿城液态的样子,一会儿身体飞出黑色或白色的剑刃,他们变换着身姿,深沉地注视着别人,仿佛不只是来小酌,而是显示生活在沙漠的爵刃家族是何等的诡谲。
还有一座,就是玲珑家族的人了,他们穿着华贵的衣服,红色的袍子镶嵌着黄金或白银的花边,缀着红宝石的袖口,无处不彰显着他们是K星五维世界的奢靡。的确,他们头顶的冠冕也缀满珠玉,在推杯换盏间,夜明珠的光辉,奢华淋漓。
而粉饰家族的人,却在追干净安逸的角落里,他们两三个人一起,粉色的裙袍一尘不染,犹如仙子掉进这样树洞的酒馆,从背影似乎分辨不出男女,他们儒雅地含蓄地微笑,如矜持的少女般在陌生的客人面前文雅地就餐,偶尔回眸,望着酒馆装饰的屋檐出神。
绿满家族的人,却是散落在其他的客人的中间,他们头上绿色的犄角和绿色的脸颊分外不同,他们树叶的裙子或是野草编织的短衫,好似都与这树洞里长钩子酒馆融为一体,或许,毕竟绿满家族和长钩子酒馆的合作开展非常顺利的缘故吧。
席间的K星的平民,与其他的外星客人不拘小节地享受着长钩子酒馆的美味。当然还有那些穿着鱼鳞的衣衫,对K星歌谣感兴趣的鱼鳞人,他们是不是敲打着手里的石头,那些被他们称作做边缘石的物件。
放下酒杯,我问:“长钩子掌柜,你这酒器究竟是何来头,这可比这宇宙不同的仆人来的新奇。”
长钩子摇晃着一条腿,他那酒色调的袍子被窗户吹来的风里,微微扬着袖口,一只手细细抚摸着腕上那只镯子,他凝视着酒馆座位上,另一群客人,那是些K星的各大家族的居民和平民。
许久他回答:“磁漫国的王,这些酒杯真的是来自别处,有人说那是个离奇的地域,我不知那是哪里,有一天,大雨后的清晨,一批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站在我的一家酒馆的分店的门前,一直不说话,我的店里伙计或是上不了台面的仆人,都去问了,他们一直不说话,非常奇怪。”
我耐心听着长钩子的叙述,他还是不安分地擦着他的镯子,然后撩开袍子的袖口,我看到了两个镯子,一个是金镯子,一个银镯子,都是古旧的质地,仿似透着岁月的黑暗。
“这些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人,他们身上的鱼腥味很重,一些贝壳在他们的手里,里面有珍珠,但我们这些酒馆虽然也搞搞收藏,可这这样的珍珠就很奇怪了,不是圆形,是畸形,你知道是那种棱角很多的珍珠,什么样的珠贝会有这样的珍珠,简直无法形容。磁漫国的王,你可能也没见过,你看。”长钩子微微蹙眉,掏出一枚,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枚七角形状的珍珠,闪着黑色的光,很像古老的帝国佩剑上的装饰物,那样的七角,看似不规则,又尺度均匀。
我问:“你看清他们面貌了吗?说不准是K星外来的旅人,需要规程的盘缠,或是用稀有物件换取必需品吧。”
长钩子摇着头,一脸否定。
他说:“那些人,那样在我的酒馆门前站了数日,不言语,最后一家店的仆人就来我这里禀报了,我的分店甚多,为何独独就在那家店门前不走,我以为是滋生事端的,我不得不去接见他们。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我见到了他们,这些人……”
我望着长钩子的眼睛,双眼中是深邃地研判和惊惧。
他接着说:“他们穿着蓑衣,带着斗笠,也并不言语,浑身都鱼腥味,刺鼻。我只好让仆人带路,引着他们去了我酒馆的一处仓库里,他们也没有露出脸,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总之气氛很邪门。”
长钩子看我认真听着,又为我斟满一杯酒,并叫仆人和一些更体面的侍者为我拿来几碟鲜美的小菜,附近星体的野鱼和K星的河虾,两块金色的冒着香气的饼,在精致的银盘子里。
“磁漫国的王,我本以为是兜售鱼虾和珠贝的,但并不是,他们从一个竹筐子里,拿出一些银制品,就是这些雕刻着卷曲树叶的器皿,我尽量和他们交谈,他们却一直不语。我想问清这些东西的由来,他们低着头一直不肯和我说话,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哑巴。他们放下几箩筐这样的银质器皿,就是希望我能给他们一张K星的地图,这不奇怪吗?当然是用笔写的,沾着雨水,写着我能看懂的符号,我告诉他们K星的地图到处都有,为何来我的店里要,他们不言语,就是站在仓库里不走。”长钩子掌柜端着酒杯,陷入思考。
酒馆的客人慢慢少了一些,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因为很快要凌晨了,正是夜色最黑的时刻。
“我想这样的交换充满了不能理解的规则,你看,磁漫国的王,K星的地图到处都是,为何要到我的酒馆来讨要,而且还拿着那么几箩筐的银质器皿,古老的银,比K星贵族,玲珑城的还要怪异不是吗?我没有同意,就离开了仓库,他们一直还在,不肯走,我的仆人和侍者都赶不走他们。”端起酒杯,长钩子一饮而尽。
我问:“他们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肯说话。也就是说至始至终不知道他们何许人也。”
长钩子挥着红色袍子点头。
他的镯子摘下来,放到我的面前,他说:“后来,我的仆人见他们不肯立场,身上的鱼腥味又那么重,怕仓库里的酒水被熏坏了,就顺手捡了一张K星的地图给他们,他们就真的走了,好不诡秘!这也是几箩筐银质器皿里的,两只镯子,一金一银。我查了总共八箩筐。”
用如此多的银质器皿换一张K星的地图,而这地图在K星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呢,这不是很难以理解吗?
我们正陷入迷惑间,液态的爵刃家族的王,烨,突然出现我的面前,他不屑地嘲笑着长钩子,他举着酒杯,淡淡地扫视着上面的花纹,他的眼角的余光却撇过长钩子桌前那两只镯子。
烨,舞动着黑色袍子,他的液态的手臂轻轻流淌。
“磁漫国的王,星洡,你久居民间,不理朝政,就不担心你的养子漓,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例如把磁漫国给兜售了,为了他热爱的少女,粉饰家族的粉。你真就不怕吗?在这间偏僻的酒馆和这个狡诈的掌柜长钩子闲谈,有意义吗?其他贵族都在畅谈新的白袍子生命体改造计划,你们却关心什么不值得多看一眼的酒杯,呵呵,这样的器皿,我们沙漠之地也有啊,古银吗?我拿回去看看。”烨,收起一只酒杯。
想到零羽星人,曾经被旧的白袍子使者改造了那艰难的逃亡历程,我不得不直言。
我微微蓝的眼眸,荡漾出星辉,我轻轻说:“烨,爵刃的王,你的液态和刀剑的都城还好吗?我们经历过黑暗时期的K星的居民应该已经丧失了改造生命体的计划,不要再不自量力了,烨,这样的计划倡导者,还是停手吧,等待K星的居民彻底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否则就是生命体的恣意妄为的暗杀。不光明!”
烨,抖着背部的剑刃,他的黑色的袍子,流着液态的身躯,他只是含蓄地凑上一个笑容,液态的黑色笑意,他手里的那只银质的酒杯在他的液态的油漆状的手里,来回流转,仿佛是在一丝丝研判分析上面的每一道花纹的雕刻。
长钩子说:“既然爵刃的王,喜欢这个酒杯,就送你吧,希望你能看出端倪。”他说着,伸出手把摆在桌上的那两只镯子套在腕上,用力揉搓着。
而烨,液态的行走在树洞酒馆的天花板上,他俯视着喝酒的每一位饮酒的客人,液态的眼眸是黑黑的审视,液态的攀援的身躯是K星任何一个家族都不能相提并论的。
然后,烨,爵刃的王,恢复刀剑的身躯,坐到了爵刃家族喜爱坐的墙角的位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