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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晨,生笙是活活被尿憋醒的,腰背也酸痛得厉害,真的像被人劈了。
舒舒服服地上完马桶,她没急着出去,站在卫生间里小心地撩起自己的后衣摆,扭头看向身后的全身镜。
洁净的镜面映着光滑白皙的后背,肩膀以下,因着她双臂张开抱在前胸便于观察后面,两片形状漂亮的蝴蝶骨展露无疑,背部线条优美,上面并无一丝受伤的痕迹。
生笙不免有些疑惑,没受伤啊!这疼痛感怎么还从梦里跑到现实来了。
虽说如此,但太过真实的梦不免让她在意几分,她忍不住的想在那样一个情况下她肯定必死无疑,这么个悲壮的离场方式确实让人始料未及。
想来那位少年武功高强,最后应该安然无恙。只不过最后看到的那个眼神让她一阵心悸,现在回忆起,仿佛还在眼前一般清晰。
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梦全剧终的打板仪式算是进行了,就简简单单地当作一个奇遇记吧。
记起自己今天是计划出去玩儿的,她刻意地让自己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去回忆之前经历的一切,想要痛快地翻篇重新生活。
打电话给酒店,让他们送早餐上来,生笙优哉游哉地哼着歌,边吃着面包加牛奶,边看着早间新闻。
不自觉地喟叹一声,还是这样的日子舒坦啊!
吃完早饭,大体收拾了一下,她挎着小包,锁上房门,下楼,一气呵成。
拿着手机,一路跟着xx地图又是公交又是地铁的来回折腾,终于在大中午的时候到达了景山区。
景山目测还是挺高的,据说海拔有1600多米,山顶景色很美,不输五岳。
即使是大中午,日头当照,跃跃欲试,想爬到山顶的人也不在少数。
生笙站在山脚,喝了两口矿泉水,抬头望望看不到头的山路,有了些怯意。
不管了,先爬吧。
在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顶凉帽带上,捎上充足的面包和水,默默给自己打了气,便抬脚向山顶进军。
平地的1600米压根不算个事儿,400米的操场逛四圈就走完了。但它就不能跟1600米的山相提并论。有坡度,加上路也不是很平整,人要花费更多的腿力和体力。
生笙估摸着刚刚爬了400米,自己有些微喘,一起上来的人中有些身娇体弱的,实在是爬不动了,就要坐着缆车下山,走之前还不忘跟她说声,加油。
生笙朝他们友好地笑笑。
自己今天就是冲着山顶来的,坚持就是胜利。
越往上同行的人就越少,大家互相鼓励着,遇到不太好走的地方也会相互拉一把。
偶有挑货上山的脚夫从旁边通过,脚步轻快稳健地超过他们,嘴里哼着号子,隐约透着些%0%0瑟的意味。
她看着那轻快的背影,不由感叹,真是到哪儿都有能人异士。
越往上走,不知为什么风就越大,也越发凛冽,无数只鸟扇着白色的翅膀,鸣叫着在山间盘旋,好似游人惊扰了它们的梦,倒有些仙山的感觉。
前面的人步伐沉重,稍稍带起的尘土,迷得生笙有些睁不开眼,只好混混沌沌跌跌撞撞地跟着朝上走。
再往上一些,逼近山顶,周围的景色又变了,雾气渐渐浓重,沿边的树木显得更加高大葱郁。
生笙实在累的慌的时候就靠着围栏稍作休息,自拍了一张双颊粉红大汗淋漓的照片发上微博。
当她步履蹒跚地迈上最后一个台阶时,一股清凉山风迎面扑来,早已被汗水透湿的脸颊和发鬓,顿时舒畅至极。
抬眼眺望,许多箭林般的峰峦簇拥着景山,大峰磅礴,小峰重叠,云雾萦绕中,层层叠叠的峰峦时隐时现,酷象浩海中的无数岛屿。
此时夕阳西斜,层峦尽染,气象万千,耀眼的霞光映得山顶如同金銮殿一样恢弘。
生笙有些明白那些诗人的情怀是从何而来。
很多山的山顶都有寺庙,景山也不例外,那些脚夫一般也都是给山顶送物资的。
生笙进了门,跟着别人燃了一根香,对着各类菩萨仙君拜了拜,默默地为亲人朋友祈福,最后往功德箱里扔了几个硬币。
她不信佛,也非土豪,只能讲礼轻情意重嘛。
下山虽然比上山轻松,可她也不会傻得再用腿了,否则不知道到达山下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要截肢的时候。
山顶缆车处,一个戴了顶鸭舌帽的工作人员过来替她绑安全带,一双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倒不像长期干这种活的人。
生笙下意识地想要看看来人的脸。
那人帽檐压得极低,又是刻意低着头,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白皙好看的下巴。
她不死心,弯头去看帽檐底下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扭头就走,生笙一看,原来安全带已经系好了。
哎,别走啊!
这时候,她才稀里糊涂地发现这趟缆车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下意识地出声喊那个低头往回走的工作人员,"那位小哥,你等等,我和后面的人一起下山。"说着便动手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此时缆车悄无声息地开始往下滑,生笙一惊,手里动作更加快,也不知那人是怎么系的,她愣是一个结口都没有找到。
解不开啊!
情急之下,她朝远远走来的一群游客喊,"快来帮帮我,我不坐了。"
那些人跟没有看到和听到一样,依然自顾谈笑风生。
缆车加速滑下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又朝那个工作人员看过去,飘渺的云雾中,那人抬起头来,看不清样子,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隔天,在同洲一些小报的角落能看到一个新闻,"景山一列缆车无故坠落山崖,年轻女子无故丧命。"配图是摔得很碎的缆车,上面独留了一个粉色单肩包。
同洲的永乐酒楼,今天不同以往的热闹,掌柜姬无忌站在柜台后闲适地拿着根竹签剔着牙,尖着耳朵听着这桌的"听说最近天谕山的少主决定联合江湖正派灭了隋门……",还有那桌的"前两天在景山脚下突然天降五彩霞光,祥瑞啊……"
拔出空无一物的竹签心不在焉地吹了吹,这日子实在无聊,姬无忌不免有些哀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值得阿九把他派遣过来,随随便便从红楼里挑几个人手就是了。
当然,他忘了自己是被罚过来的。
呆了这么长时间,听到的消息百分之八十红楼都能截获,让他呆在这儿简直是大材小用。
没有了花红柳绿的照顾,没有了他那些红颜知己,他都快闷死了。
不过掌柜虽然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万般不满意,提到阿九倒是一脸得意。他对外一脸市侩样儿,听到别人夸天谕山庄,夸阿九还是极为高兴的。
也对,想他阿九浴血厮杀了几年才将天谕山庄带到今天的位置,如今江湖哪个提到天谕不得敬上三分。
九叔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应该能安息了。
不过想到当年阿九马不停蹄地回来之后,就派人去流经他永乐客栈的碧水河里寻人,听说是位姑娘。
他堂里及天谕山庄善水的人全都聚到一块儿,在那河里寻了三天三夜,愣是一块尸骨,一缕衣裳都没有找到。
再一提及还受了如此重的伤,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可单单阿九一人偏信那姑娘没死,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找。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久没找到也不能全归咎于手下人的效率,实在是阿九给的信息太少,只一条。
那姑娘姓"本",名"宝宝"。
自己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刚到嘴的茶还没咽下去就如壶洒一样喷了出来。
真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向来不近女色的阿九,口味原来这般独特。
原来以为取这种奇葩名字的人不多,谁曾想到,自从天谕山要寻找一个名为"本宝宝"的姑娘,这个消息传出之后,到他离开天谕为止,一个月总有那么几个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女人找上门去。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其中居然还有五六十岁的大娘。
提及这些乐事,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又想到自己在这个地方待得也够久,脸霎时垮了下来,不知道阿九什么时候能放他回去。
站在一旁的店小二盯着自家掌柜阴晴不定的脸,缩着身子努力减小存在感,生怕对方又像前两天一样说看自己不顺眼,让他倒了两天的夜壶。
姬无忌无所事事地环顾了一下酒楼大堂一圈,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农家汉子,唯独角落的那张桌子独坐了一个艳若桃李的姑娘。让人眼前一亮。
浅粉荷叶边罗裙,镶银丝边际。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
在这地方,多久没见到这样灵动的姑娘,姬无忌觉得再呆下去,自己都快得白内障了,一瞬间下半身开始蠢蠢欲动,如狩猎的狼一般盯着眼前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