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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恢复一点点意识时。
她还陷在一片黑暗当中,眼皮沉重,似乎陷入梦魇,久久无法睁开双眼。
却能慢慢听到身边的动静。
叮叮咚咚的声音。
瓷器碰撞的声音,细微急促的脚步声,水流跃动伴随着甩帕子的声音。
好像很多人在忙碌。
其中,掺杂着低声的议论声。
“低声点儿,你不怕被小姐听到啊?”一个小心翼翼的女声。
“那有什么,大夫说她刺激过度,加上服药量过大,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我们就算说了,她也听不见。”另一个不以为然,还故意展示一般地提高了音量。
“唉,她听不听到也无所谓了,我自己都还烦心,也没心思理会她了,你说小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和男人通奸,还被那么多达官贵人看到了,小姐这一辈子毁了,一定毁了,连带着我们,也会受牵连议论的。”
“是啊,不是说给三小姐挖的坑吗,怎么,床上的不是三小姐,竟然是我们小姐,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她的丑事,我们作为贴身丫鬟,又怎么讨得了好,出门都被人吐唾沫星子,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蠢货主子,我这辈子也完了,完了!”这声音越说越激动,甚至还伴随着狠狠拍打水花的声音。
“是啊,原想着跟她嫁入高门,以后好捞个姨太太当当,可偏偏小姐的奸夫是黎王,就算是王爷又怎么样,神医都断定过不了多久的病秧子,小姐要是嫁过去铁定守活寡,我们作为贴身丫鬟得陪嫁过去,以后,这一辈子怕是也没有出头之日了。”这声音又是恼怒,又是失望惆怅,好似走去了绝路,没有任何希望了一样。
“看来,我们得为自己好好打算一番了……”又听到一句喃喃自语般充满深思的低吟。
听到这里,经过了这一小段时间的修养,她已慢慢恢复了精神。
总算是有精力可以睁开眼睛了。
一点一点抬起沉重的眼皮。
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虚弱地转了一圈,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间古香古色的闺阁绣房。
刺着牡丹花的锦被盖在身上,身下是绵柔的软榻。
抬头一看,床顶边缘垂下一串串珠帘,贴着轻飘青色的纱帐,仙气飘飘。
四下环顾一周。
做工精良的四方桌椅,精致的梳妆台,珠翠散乱地置于铜镜旁,主人似乎喜花,窗台木框前摆着几盆娇艳欲滴的鲜花,牡丹,芍药,迎春,玉兰,皆是一等品相。
微风吹进来,携来一阵芳香。
她身体睡得僵了,轻轻一动,不自觉因为浑身酸软嘤咛一声:“嗯……”
这一声,立马引起了那正自顾自议论的两人。
两人转过头,皆是神色慌乱。
两人都是梳着双丫髻的少女,一青,一粉,容颜不错,装扮俏丽。
一看就是吃饱喝足养出来的白嫩模样。
见到醒来的夏绾卿,二人又是紧张,又是慌乱。
互相对视一眼,立马上前:“小姐,你终于醒了。”
“是啊,可吓死我们了。”
又在她面前装忠心了。
夏绾卿垂下眼眸,任由她们尽心服侍,一言不发。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哭嚎。
“呜呜呜,我的儿啊,你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啊,你的终身,就这么毁了啊!”从门外进来的是一位中年贵妇人,一身锦袍华服,大红大紫,色彩艳丽,刺绣满身,颇有几分暴发户的气质。
头上珠翠满头,钗环鬓绕,长长的步摇垂下,叮当作响。
但金银珠玉戴得太多,再加上浓妆艳抹,难免俗气。
夏绾卿看了妇人这样的品味,都忍不住微微摇头。
就见妇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到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怎么会这样的,你怎么能嫁给黎王啊,嫁给他,你这辈子不就毁了,还被那么多人看到,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可怜的女儿,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妇人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不住地往外流。
夏绾卿被迫抱在她的怀里,面对她这样凄厉的哭诉,不知该如何反应。
同时,关于这妇女的一切记忆都涌上心头。
她,或者这具身体原身的亲身母亲,杨氏,杨锦荣。
定远大将军最宠爱的嫡出小女儿,身份尊贵。
从她举止也能看出来,大大咧咧,心直口快,口无遮拦,明显被宠坏了的模样。
将门之后,不善打扮,这番任性艳俗的模样似乎也能理解了。
夏绾卿在她怀里深思着有关她的身份。
杨氏看了,却禁不住着急起来,又是一阵哭哭啼啼:“呜呜,我的女儿,这都吓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这都是因为那个低贱的庶女,梅兰茵,那个贱人,还有她调教出来的贱人女儿夏雨柔,一定是她们陷害的,要不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杨氏低着头,眼里迸发出深深的恨意,恨恨地用力地攥紧了拳头,单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见主人的心思有多愤恨。
目光凶狠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口中的人撕碎一般。
不过,梅兰茵,夏雨柔,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对了,这不是她上辈子死前一夜刚好闲得无聊看的一本庶女重生复仇的小说里出现的名字吗?
女主夏雨柔,女主的亲娘,太傅府的二姨娘小妾,梅兰茵。
那她的身份是……
在脑海里仔细搜索关于她这一段的剧情,她终于想起来了。
捉奸,黎王……
对了,她的身份不正是太傅府的嫡长女,夏绾卿,正室嫡出的长女大小姐。
同时,也是“女主”的拦路石。
“女主”身为庶女,处处受到正室和夏绾卿这个嫡女的欺压,最后一步步斗智斗勇下,让夏绾卿偷鸡不成蚀把米,名声尽毁。
如今的剧情正进行到。
夏绾卿嫉妒“女主”越来越出色,而且和她交手频频失利,名声受损严重,她在府里的待遇也一天不如一天,频频被罚。
终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戾气,决定玩一把大的,直接下药陷害“女主”失身,让她身败名裂。
不过被“女主”提前洞穿了主意,不仅没上当,反而把她引到了下药的地方,让夏绾卿自食其果中药失身。
至于黎王,纯属意外。
原著中,他是温润谪仙的男三,是默默痴恋女主的舔狗。
却因为身体时日不多,不愿连累女主,所以放弃对女主的追求,默默祝福男主和女主在一起。
也算是男女主未来大业上最忠实的一块垫脚石,一大助力了。
而这时,正是因为男三黎王得知下药一事,担心女主,前来相助,却阴差阳错和恶毒炮灰女配上了床。
而她这个恶毒炮灰女配之所以被安排这样一个剧情,乃是因为男三是女主喜欢却求而不得的存在,为了让女主嫁给男主后有所比较,不留遗憾,所以特意安排这个剧情。
女主看到男三和恶毒炮灰女过得不顺心,再联想到自己的顺心生活,觉得当初没有嫁给男三的遗憾也少了很多,觉得男三也不是真如谪仙一般万能。
娶泼妇为妻,照样会憔悴不堪。
而她夏绾卿,就是这个泼妇,恶毒反派炮灰男三妻。
夏绾卿:……
突然无话可说。
认识到自己的生活,她心里只剩一片烦恼无奈。
穿越也就罢了,还穿书。
穿书也就算了,哪怕穿到一个路人甲身上都行,可偏偏,是一个无脑炮灰恶毒女配女。
分分钟作死的节奏。
穿成恶毒炮灰女也就算了,偏偏还穿到人家作完死后,连补救的机会也没有。
简直,开局就是深渊剧情。
夏绾卿无奈扶额,既然这样,这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妇人,大概就是这具身体的亲娘,同样身为反派炮灰的正室嫡妻了。
原著中,正室杨氏出身显赫,因此泼辣善妒,苛待庶子妾室,也是女主扶持自己娘亲登上正室之位的一大拦路人。
后期,也会被女主设计被休弃,母家倒台,最后女主的妾室母亲上位成正室,女主也从庶女变成嫡女。
总得来说,她们这一对母女都是为了让庶女女主成为正室嫡女,作者设计的关卡而已。
妥妥的炮灰。
夏绾卿想到这些剧情,就更加心烦气躁,看着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氏还在恶狠狠地咒骂,也不管夏绾卿回不回应,一个劲发泄对二姨娘和庶女女主的恶意怒火。
“梅兰茵,夏雨柔,这两个贱人,母亲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听到这恶狠狠的声音,夏绾卿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得了吧,还是别跟女主扯上关系好。
你一个被安排好的无脑炮灰,人家是天生顶着女主光环的重生女主。
对上她只会自己吃亏。
就连夏绾卿她,知道自己穿书了也不想跟女主扯上什么联系。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日子是自己的,她也不能任由自己被女主践踏,最后沦为炮灰,要是这样为人垫脚石的一生,她也是不答应的。
夏绾卿靠在杨氏怀里,听着她的喋喋不休,脑海里却全是各种自己的想法。
直到杨氏突然“噌”得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愤怒神色已经到了极点。
猛地开口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我现在就要去找那对贱人母女,我要好好地教训她们!”
她说着就要走。
旁边的一个老嬷嬷立马上前拉住她,苦口婆心劝道:“夫人,你不要激动,你这么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反而让那对母女抓到错处装可怜,到时会更让老爷嫌弃你,对小姐的事情也无益处。”
夏绾卿意外地瞥了老嬷嬷一眼。
杨氏的贴身嬷嬷,从小的奶娘,陪嫁过来伺候的王嬷嬷。
还以为炮灰堆里都是无脑炮灰,没想到还有一个明白人。
可杨氏身为炮灰,再加上性格使然,自然不听。
说什么也要去算账。
“不,嬷嬷,你不要拦着我,这对狗母女,那个贱人勾引着老爷,贱人的女儿害了我的女儿,不杀了她们,难解我心头之恨,那对低贱的母女敢在背后搞这些小手段,我要杀了她们,杀了她们!”杨氏越说越癫狂,脸上的神色堪称任意妄为,全然没有理智。
老嬷嬷除了一旁苦苦劝说,别无他法。
“不要啊,小姐,你千万不能这么做啊。”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
周围的奴仆也围上来劝说。
“不要啊,夫人,你别冲动啊。”
“是啊,老爷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那又怎么样,我是正室嫡妻,定远将军的嫡女,她难道还会为了那对贱人母女,当真休了我不成,那贱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一定要把那个狐媚子贱人发卖了,一了百了。”
正当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时。
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了:“母亲别去了,正如嬷嬷所说,我的事情无凭无据,你去了她们也不会承认,到时候又在父亲面前装可怜说你欺压她们,岂不是被她们倒打一耙,得不偿失啊?”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夏绾卿正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她们,略有些苍白的红唇轻启,如是说道。
语气淡然,却不容人反驳。
众人皆是一愣。
其中王嬷嬷更甚,这是大小姐会说出的话吗?
大小姐这时候不是该附和着夫人去找茬吗,可为什么,反而会阻止夫人?
而且这话说得好似随口抱怨,其实却给夫人分析了事情利弊。
这……只是偶然吗?
“绾卿,你……”杨氏也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
夏绾卿知道随着她的穿越,原主的性子要变,但是得循序渐进,不能变得太明显了,今天这一番话,其实已经过了,不符合原主的性格,怪不得杨氏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她立马模仿着原身会有的态度,斟酌着,一嘟嘴唇,状似憨傻又精明地任性撒娇道:“娘,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可不能让那对母女得利,这件事情该得从长计议才是。”
这一句,才彻底让杨氏打消了疑虑。
这讨厌那对母女的劲,是她女儿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