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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窗外看,蒋馨依旧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秦海峻。
刘徵就知道了,今晚秦海峻是不会跟自己回去的,他说:“干嘛,上车啊。”
站在车外沉默了片刻,秦海峻跟他说:“我跟长辈去吃个晚饭,晚上再回去。”
“长辈,什么长辈?”刘徵一副好奇的样子说:“我上次看到的也是她吗?有点眼熟。”
“对……”秦海峻没回答是什么长辈,再一次说了晚上会回去,然后就退后两步,让刘徵先走。
刘徵撇撇嘴,他也不愿意待着看他们卿卿我我,他也想走。
临走时再给一次机会:“秦海峻,你真不跟我回去?”
等了五六秒钟左右吧,等不到秦海峻的回答,刘徵毫不犹豫地开车离开。
那车开得像火箭炮一样快,快得让秦海峻感到莫名慌张。
他的眼睛一路看着刘徵离开的方向发呆起来。
“小峻。”直到蒋馨喊他,他才回神。
“你订的餐厅在哪里?”他对蒋馨说。
两个人单独去吃晚饭,是不常有的事情。秦海峻猜得出来,大概是蒋馨又被秦天伤了心,心情不好吧。
吃饭的期间,秦海峻好几次想开口,让蒋馨离开秦天算了,秦天根本就不珍惜蒋馨。
可是话到嘴边,始终说不出来。
因为没有立场去说,而且蒋馨也不会听。
秦海峻抽着烟想,自己的感情就像笑话,没人在意。
不可避免,在听蒋馨倾诉的期间,那种怜惜的感情就会升起,并且慢慢放大。
特别是夜晚,总是充满了诱惑。
“小峻。”蒋馨为他倒满一杯酒,满脸落寞地说:“今晚喝了酒,就不回家了,反正家里也没人。”
离开时,手指触碰到秦海峻搁在桌上的手,两个人都僵了僵。
“你喝了酒,别开车。在酒店开间房就好了。”秦海峻最先反应过来,把搁在桌上的手放下去说。
“嗯,那你呢?”蒋馨看着他,醉醉的眼神,平添妩媚。
“我让朋友来接我。”秦海峻说着,略微垂下眼睑。
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今晚连续抽了好几支烟。
蒋馨就没说话了,和秦海峻沉默地喝酒。
十一二点的时候,秦海峻把完全醉了的蒋馨送到酒店,给她开好房间,送上去。
人醉成这样,把她自己留在这里,不太恰当。
秦海峻拿着电话很犹豫,等会儿接通以后,是让刘徵不要再等自己,还是让他过来。
“喂,秦海峻,你在哪?”刘徵的声音一如既往明媚,轻佻中带着满满温柔。
“酒店。”秦海峻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蒋馨,她穿着裙子,露出两条雪白小腿。
“亲爱的,给个具体地址,我来接你。”刘徵充满穿透力的声线,麻醉了秦海峻的耳朵。
脖子那一片酥酥地,让秦海峻揉揉另一边的耳朵,走到角落里说话:“黎明路,丽丰酒店,你先过来。”
“好。”刘徵马上挂了电话,飞车过来。
秦海峻在门口等他,手里还拿着房卡。
刘徵开车过来之后,找到他,也发现了他手里的房卡。于是眉毛挑起来:“喝大了?”
“嗯。”秦海峻点点头,不怎么敢直视刘徵的眼睛:“醉得厉害,不能让她自己在酒店。”
刘徵说:“所以你不回去了,要留下来?”他就笑了:“那你还让我过来干什么?”
秦海峻沉默了下说:“让你过来陪我。”
“呵!”刘徵面上好笑,心里呕着血,你真懂得享受,左拥右抱。你陪着心爱的女人,然后心爱你的男人陪着你,呸。
“我去开间房。”秦海峻撇开视线,顺便主动去拉刘徵的手,带他过去前台开房。
刘徵木着脸陪他过去,等待的期间不停在心里计较,劝自己冷静点,一步一步来。
目前秦海峻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至少没有完全把自己抛之脑后。
“你不高兴?”秦海峻拿到房卡,小心翼翼地偷看刘徵的脸色。
“没有,只是有点饿。你晚上没回来,我吃不下饭。”刘徵揉揉自己的胸口,让秦海峻知道自己胸闷。
“你又不是小孩子。”秦海峻无语,却马上叫酒店准备宵夜。
他们开的房间,在蒋馨隔壁。把刘徵带上去之后,秦海峻就过去照顾蒋馨。
“喂,你不待这儿你叫我来干嘛?”刘徵说:“既然你要照顾她,干脆跟她住一间房得了。”
“我只是过去看一眼,看她有没有吐。”秦海峻快速过去,又很快回来。
刘徵无数次想翻他白眼,但都忍住了。
没好气地去洗澡,他发誓从现在开始不跟秦海峻说一句话,说到做到。
“……”
于是房间里,住着两个闷葫芦,没人说话。
这是不科学的事情,秦海峻感受十分明显,他不时用眼睛瞟刘徵,怎么不说话。
刘徵吃着东西,吃完洗把脸,漱漱口,上床睡觉。
“……”
秦海峻吐了口气,起身去浴室洗澡。
睡觉之前,再一次去隔壁看看蒋馨。回来之后发现,房间里没人了,而刘徵的睡衣随便扔在床上。
秦海峻就感到呼吸窒息了一下,那叫一个顶心,连忙打电话给刘徵。
刘徵开着车,不用看是谁打来的,直接给摁了拒接。
“……”秦海峻一屁股坐在床上,郁闷地吐气吐气,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整个人又气又闷!
他很想回去刘徵的出租屋,跟刘徵撕一顿,但是偏偏又不能走。
这天晚上,秦海峻带着难以言喻的郁闷情绪,整晚没睡好。
第二天早早把蒋馨叫起来,然后就自己打车去上课。
如果说昨天的秦海峻是认真学习的模范学生,那么今天的他就是特困户,上课只有两种状态,分别是神游和犯困。
对于秦海峻跟昨天判若两人的表现,卫清风懒得去问了,最近的秦海峻都这么不正常。
秦海峻一下课就给刘徵打电话,打到下午才接通,他努力憋着气好声好气说:“我放学了,来接我。”
刘徵劈头盖脸地说:“你放学关我屁事,自己不会打车回来。”
秦海峻刷一下黑了脸,感觉从来没这么难以忍受过:“刘徵,你什么意思?”昨晚到现在,就一直阴阳怪气,跟上次一样!
要说还是吃醋的话,明明已经告诉他蒋馨是长辈,他吃什么醋。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接你电话,因为我怕早上接你电话,我会忍不住过去揍你。”刘徵一字字地说,完全不顾忌秦海峻的心情。
“我又怎么你了?”秦海峻很懵,也很难受,他受不了刘徵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一会儿拿你当宝,一会儿拿你当草,谁受得了?
“你没怎么我,你就是恶心我。”刘徵说。
“你够了,刘徵!”秦海峻想到上次的经历,跟吞了骨头似的,如鲠在喉。
“是够了,所以你暂时别来烦我,让我自己冷静下。”刘徵挂了电话,扔在一边,沉着脸继续画画。
卫清风默默待在秦海峻身边,十分难以消化他们的相处方式:“你们怎么这样?”如果处不来,就不要处了。
“谁知道他,有病!”秦海峻说,恨恨地把手机揣兜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要不我送你回你家。”卫清风说,刚才旁听了几句,他觉得刘徵挺过分的,把秦海峻没当回事儿。
而且依照秦海峻的脾气,应该早就跟刘徵掰了才对。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秦海峻不是没看见卫清风的不解,他狼狈地躲开眼神,心里也是觉得自己有点贱。
“那好吧,我不发表意见,不过你别吃亏。”
“嗯。”
目送卫清风车子离开,秦海峻在路边打了辆车,回出租屋。
大门和房门的钥匙已经有了,直接上去开门就好。
秦海峻打开房间门,看到刘徵画画的背影。刘徵肯定知道有人进来,但是头也没回。
既然对方故意不理会自己,秦海峻也没说话,他沉默地进来,坐下换鞋。穿好拖鞋放下书包,在小桌子上面写作业。
这画面,刘徵不小心瞟了满眼,嗤笑了声。
放下圆珠笔,秦海峻终于忍无可忍,被对方气坏了,他喊着刘徵的名字:“你究竟在计较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
不是生气的质问,只是想弄清楚。
为怕和刘徵吵起来,秦海峻还刻意压低声音。
“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抽风。”刘徵说,自己最了解自己,他当然知道秦海峻在示弱。
其实真的不是气秦海峻怎么样,再生自己的气也是因为爱自己,想自己过得好。
“你总是这样,我不想跟你处了。”秦海峻真心地说,被刘徵这样对待,太难受了。
心情像过山车一样,纵然刺激,却经受不起太多次来回。
“想我不这样也很简单,你听我的话就行了。”
刘徵自嘲地笑了笑说,然后想了很多,关于他和蒋馨,前世和今生,总觉得太多太复杂,自己有点难以承受,面对这些纠葛,疲惫得随时想抽身离开:“唉……”他表现的样子,并不比秦海峻好受多少。
“……”秦海峻看在眼里,没有表示。
“有时候,我也不太想管你……”这是真心话,要是可以割舍的话,刘徵就是刘徵,以后大把美好的日子等着他去过。
秦海峻是谁,跟自己有关系吗?
他以后过得怎么样,是他的事情。
再痛苦,再不好,也是名字叫做秦海峻的人自己去负责。
刘徵回来了,管秦海峻的事是情分,不管是本分。
秦海峻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揪着心,觉得特别难受。在刘徵说不想管自己的时候,悲伤的情绪油然而生。
当刘徵这个与众不同的人突然出现,秦海峻以为他是自己的救赎。
低着头悲伤的时候,秦海峻听到刘徵说:“可我不能不管你,我比谁都希望你好,真的。”
他声音里的情感,快要淹没那几个字眼,根本没能表达出那份沉重的感情。
“为什么?”秦海峻撑着自己的额头,脸上因为情绪起伏太大,而有些发烫。
“就是希望你好,跟我处久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刘徵说,抬手画完了最后一笔,终于放下这副画。
他没给秦海峻看到,他把画收起来放好。
“可你还是没解释清楚,你到底为什么抽风?”秦海峻闭了闭眼,倒回前头翻旧账。
刘徵想了很久,跟他说:“可能是因为,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不够重,比不上别人。”
重新回来后,看到过去懵懂的自己,怎么样都没办法放下。
刘徵把秦海峻当成宝一样去教导爱护,而秦海峻却什么都不知道。尽管他对刘徵有种好感,分量却仍然不够重。
如果够重的话,刘徵就可以对他说,你要努力学习,你不要再迷恋蒋馨,你不要去犯法,你不要毁了自己……
总之,刘徵希望他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