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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亲王
既然这慕容红苓都找来了,那拓跋弘烈和亲之事便不能再拖了。
原先也不过是大吴这儿在拖着罢了。
毕竟西茜国那儿急着想要王印,万事皆好商量。
而大吴这儿,则并不是那么着急要让拓跋弘烈嫁过来。
一来,这和亲的事儿一成,这归还西茜国王印的事儿便要被正式提起了,若硬留着,到底失了和气。
二来,拓跋弘烈的归宿一日不定,西茜国如今掌权的那一帮子人便一日无法安寝。西茜国不安,大吴才安呢!
三来,若是此间事定王印归还,如何能保证西茜国得了王印不召集兵马不再开战,这事儿还没个头绪呢!
如今出现个慕容红苓,倒是有了机会。
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
自从司徒昭派人查了慕容红苓,林沁便命人拿着这个名字去问西茜国的降将。
毕竟慕容氏在西茜国也是响当当的人家,又出了个拓跋弘烈,倒是很容易便问出来了。
拓跋弘烈原名慕容烈,是慕容红苓的嫡亲哥哥。
兄妹二人的生母是茜香国的公主,先王的小姑姑。
慕容一族这一辈就慕容烈一个男丁,剩下包括慕容红苓在内,共有堂姐妹十一人。
慕容家先人临走前,要这十一个女孩儿好生帮衬这唯一的男丁。
故慕容家十一个姑娘,个个儿都被教养的极好,都是极有本事的。
既有了机会,林沁同司徒昭商量过,便立刻派了细作去往西茜国。
而慕容红苓对此则一无所知。
她被司徒昭的侍卫带去了鸿胪寺的一处小院子,专管来往使节暂住。
这样的院子有好几处,分散在城中各处。
因此拓跋弘烈和西茜国使臣这两拨人并不曾碰面。
拓跋弘烈所在的院子,自然是有层层重兵把守。
慕容红苓跟着那个侍卫,亲眼见他一路亮出三五个腰牌,便知此处守卫森严。
待见了拓跋弘烈,一时忍不住泪眼朦胧。
拓跋弘烈最受不得的便是妹妹的眼泪。
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妹,他自然是清楚自己的妹妹是个什么德性!
论心性,只怕比自己还强一些!
正因清楚,慕容红苓一流泪,即便知道可能是假哭,拓跋弘烈也是立刻便要投降的。
原先改姓、封王、出征,他都不敢回家见妹妹。
生怕被她一哭便改了主意。
如今倒好,自个儿被大吴抓了,她倒找了过来对着自己哭!
拓跋弘烈只得扭头道:“快把眼珠子擦了!好端端的,我还没死呢!”
慕容红苓气道:“什么眼珠子!叫大吴的人抓了这么些日子,这说话还是半点儿没学好!”
拓跋弘烈听她说话戳自己心窝子,默默过转身去,不愿再理会她。
“你便安心嫁到这儿吧!”慕容红苓跺了跺脚,扭头跑了出去。
“你等等!”拓跋弘烈喊都来不及。
慕容红苓想着,既然再无别的出路,倒不如让哥哥先暂留在大吴,以观后效。
七月初一,司徒昭下旨。
今有西茜国拓跋氏弘烈,原姓慕容氏,为西茜国齐王兼摄政王又兼一字并肩王。英姿飒爽,风流倜傥。文武双全,智勇双绝。貌比潘安,才比周郎,实为难得之良人。特赐婚于长公主司徒晴。
又有长公主司徒晴,敏而好学,颖悟绝伦。秀外慧中,福慧双修。深得老圣人喜爱,躬亲抚养。原应封为宜宁长公主,位比亲王。今因其和亲之举,特封为宜宁亲王,赐亲王府一座,常驻京中。
佳儿佳妇,正宜秦晋之好。特选七月初七之佳节,喜结良缘。,
旨意一下,各方都是好一阵的烦心。
西茜国烦的是,这份旨意半点儿都没提到王印不说,还大喇喇的认了拓跋弘烈是西茜国一字并肩王的身份!
莫非大吴皇帝犯了傻,想给妹夫撑腰了?
可惜到底如今算是自家在求和,一时也不敢去说些什么。
大吴朝臣烦的是,圣人居然封了个女王爷!
更可气的是,圣上居然还拿和亲说事!
这时候谁要是去说一声不好,那可是破坏两国和谈的大罪啊!
林沁也有点烦啊。
这怎么当爹当哥哥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不好,非定在七月初七!
牛郎织女说的好听,人家一年就见一回面,这日子哪里是适合成亲的!
至于拓跋弘烈,只差没暴怒了。
英姿飒爽、风流倜傥、文武双全、智勇双绝、才比周郎也就罢了,他拓跋弘烈自信当得起这几声夸。
但貌比潘安是什么?
西茜国虽非中原地带,却也听说过潘安之名。
在西茜国人眼里,这就是个小白脸!
拓跋弘烈好勇尚武,极是自傲,怎么能接受这么个形容?
当然,有慕容红苓在一旁勉强劝着,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妹妹说的对,若是出了乱子,叫人按上个有心离间的名头,这辈子也就活到头了!
唯一十分高兴地,也就司徒晴了。
原以为和亲能将驸马留在京中已是极好的了,哪知还有和亲和倒当王爷的好事!
还真是得好好感谢那个拓跋弘烈了,若不是他身份特殊,皇兄要将他留京的同时还要打压他,这等好事儿怎么会轮到自个儿头上!
甭管怎么说,七月初七,拓跋弘烈出嫁了。
礼部辛辛苦苦翻阅典籍,最终还是把书一抛,提笔自行编了个婚仪出来。
又勉强折腾出个宜宁亲王夫的名头,给拓跋弘烈按上。
至于要不要有正夫、侧夫之分……礼部几位老臣这次当真是晕过去了。
老天开眼,快叫宜宁亲王忘了此事吧!
臣真心恭祝宜宁亲王和宜宁亲王夫,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和和美美、相敬如宾,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至于旁的,老臣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吓啊……
吉时一到,司徒晴骑马从宫中出发,拓跋弘烈乘轿从鸿胪寺出发。
一路算准了时间,正好在宜宁亲王府门前碰了头。
司徒晴下了马,走至轿子前,伸手将拓跋弘烈从车轿里头扶了出来。
拓跋弘烈强忍了一肚子的气儿,却只得牵起司徒晴的手,跟着喜婆子进了宜宁亲王府,拜堂成亲。
礼罢,宜宁亲王府开了筵席。
司徒晴到底还是个女孩儿家,这敬酒之事自不会沾染,也不想沾染,拜完堂便回房了。
而留在外头与宾客们喝酒相谈的,却是拓跋弘烈。
这事儿原也是众人商量后点过头的。
拓跋弘烈此人,暂时借着和亲一事,略一压制也就罢了。
若日日被压迫,他可只个狠的下心的破罐子破摔的!
如今这是结亲而不是结仇。
虽说二人婚事成了,但往后的日子过得如何,还得靠司徒晴自个儿。
拓跋弘烈跟着小太监敬了一圈后,单手抄起一个酒坛子,便向林沁走了过去。
今儿是两国和亲的大宴,通常女子都不会来参加。
林沁也就借着自己是官身,这才硬是挤了进来。
慕容红苓亲眼看着哥哥娶妻。
心里头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喜的是哥哥成亲,往后慕容一族也有出头之日。
难过的是,大吴抓了哥哥近半年了,从无半点儿要放人出来的消息。
然而第二天,她便没心思去担心拓跋弘烈了。
慕容家二小姐慕容红依来信。
因等不得王印,西茜国都城中,一片混乱。
总有谁家谁家将要篡位的话语传开,有好几家已经开始准备着要要望风而逃了。
这么个消息送到慕容红苓手上,林沁自然听说了。
笑了笑,正中下怀。
又派了一队人去西茜国,务必要好生查访年轻有能耐,却被如今的当权者打压之人。
这些人若是用起来,也是利器啊!
慕容红苓自听闻了消息后便十分烦恼,浣剑便劝她上街去散散心,也许就能相出法子了。
一路走一路想,一路上慕容红苓心中一直有所思量,故不曾看路。
“小心一些!”
慕容红闻声苓猛的倒退了一步“对不住,我正想事情呢!”
林沁闻声抬了头,笑道:“是你啊!慕容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街上闲逛?你哥哥呢,怎么不来陪陪你?好歹他也是半个大吴人了。”
“哥哥同宜宁亲王府倒真是结了良缘,只是如今更像是欢喜冤家罢了。”慕容红苓听她提起哥哥,便笑了起来。
只是不多时便又是一脸苦相了:“只是如今我母国危在旦夕,可怜我哥哥还不知道呢!”
林沁摸了摸下巴,“你这几日在京中带着,可看出来了,有什么是与你西茜国不同的?”
慕容红苓道:“正是想问呢,您是如何成为将军的?”
“如何?这话说来你可别气,老圣人还在位时,我便在西北同你们西茜国打仗了。大胜小胜,这功劳堆积起来,正好能换个一品大将军做做。”
慕容红苓问:“那旁的女子也能如此?”
林沁便一面偷笑,一面将女科举等事讲与她听。
又意有所指的说:“我掐指一算,你同宜宁亲王渊源不小!不然你先回府盯着你嫂嫂看上一两个时辰。”
“左右看不坏的,若你看着看着能看出些感悟来,倒也是好事儿一桩啊!”
“盯着嫂嫂看?”慕容红苓问了一句,见林沁似是不想答,便中规中矩的道了谢,带着浣剑,回去宜宁亲王府了。
安国公看起来挺靠谱的,说的话听起来好像又不是个靠谱的……
到底要不要试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