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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相求
元春说想考科举,自然不是嘴上说说便罢了的。
她自小被寄予厚望,原先在家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四书五经、管家理事,能想到的,贾母都请了人来教她。
荣国府嫡长孙女这名头说出去好听,细论起来,却也不过是个从五品小官家的女儿。
以元春的家世,皇后之位是想都不要想了,想求贵妃之位还得靠熬资历呢。
贾母打从一开始,便打算着,将元春往贤妃的位子上推。
贤良淑德,贤妃乃是四妃之首。
想当贤妃,除了要能讨皇帝喜欢,对于前朝政事,也要懂上几分。
哪怕后宫不能干政,也该学会自保。
当然,若是圣人以政事相询,能答上两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元春早慧,从五岁开蒙到十五岁入宫,整整学了十年。
虽说这十年间学的有些繁杂,且如今距她离家入宫已有八年,但元春在宫中从不曾落下过功课。
即便无人教授,闲暇时分也总要将书翻出来温习一番,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这不时之需便到了时候了。
以元春的学识,闭门读书一个月,虽乡试会试无望,但童试总归是十拿九稳的。
唯一的问题是,若是按着三年两场,一科一科的考过去,旁人等得,元春却等不得!
她如今已二十有三,即便今年去考了县试,三年后也才考到院试罢了。
要说乡试,那得等到五年后!
若她当真一直拖着不说亲,等到二十八了才入仕,只怕贾家姑娘都不必嫁人了。
过童试只能算是入了学,从乡试起才算是正儿八经的有了功名。
若说过了府试也就罢了,单单过了个县试便自诩有了功名好说亲了……她贾元春可丢不起这个脸!
元春思来想去,终究不得其法。
又因王夫人一力反对,整日里想着要给元春说上一门“好亲事”,她只得来寻贾母说话。
“你母亲同我说,你心大了,要为自己寻出路了?”贾母看着身前的孙女,神色莫名。
元春只得又把上头看重女子功名,上行下效,考个功名必不会吃亏的话说了一遍。
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慈爱的伸出手,将元春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好孩子,你打小就比旁人有主意些。倒是你母亲,越发的拎不清了。”
“你母亲那边,有我压着。只是这科举之事,你心中可有了成算了?”
元春在贾母怀里撒娇道:“还得请老祖宗拿个主意!我想着必得是过了院试才算不白考一场,只是这般算来,竟要到三年之后了!”
“你原就是不甘平庸的。”贾母叹道,“若你身为男子,如今已是能顶门立户了。”
“是啊!若我身为男子,直接捐个监生便可去考乡试了!”
“也不是。”元春又将自己说的给否了,恨恨的说,“若我是男子,又何需在这里发愁年纪的事儿?便是三十不娶,只要得了功名,别人还要赞一声一心向学呢!”
“捐监?”贾母却似得了提醒一般。
她拉着元春起身,吩咐鸳鸯道:“鸳鸯,快去备车,我要带大姑娘去平国公府走一趟。”
又转身笑盈盈的同元春说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这安国公,但凡扯着什么男子能女子不能的事儿,最是乐意管一管的。咱们去求一求她,也是给她提个醒儿,这女子科举尚无捐监一说,可不得改一改?”
“如今已是正月末了,眼瞧着今年的科考就近在眼前了。咱们也就做一回不速之客,赶紧的上门去说道说道。若是有什么变数,也好多一些时间应对。”
贾母如此为元春着想,其实也是私心罢了。
元春年岁摆在这儿,若要说亲,也就继室侧室罢了。
她既自个儿上进,想着要考科举,贾母自然是满意的。
自家三个孙女儿,加上隔壁府上的惜春,个个儿都要去考科举!
不拘高低,只求都有个功名。
既自个儿能傍身,往后旁人说起贾家,也得赞一声书香世家了!
这么个名声,往后宝玉进学、入仕、说亲时可是大有用处的。
再者,元春这个大姐姐当先做了官,日后宝玉入仕时也方便提携自家兄弟啊!
而林沁在听完贾母说完来意后,却有了旁的想法。
这贾元春……不论真相到底如何,原本可是要成为贤德妃的!
哪怕当真是密告秦可卿得来的位份,单凭着密告后不仅没被灭口,还封了妃,她便不是个蠢的!
“你当真铁了心思要科举?”林沁试探着问,“霍眀灵昨儿刚同我说过,你母亲似乎正为你相看亲事,都问到她兄长那里了。你若有心,我同义忠亲王倒还有几分交情……”
元春忙说:“这是母亲的意思,我却是不愿的。”
“都说宁为穷□□不为富人妾。我也不在安国公您跟前说虚的,原先家里打算着叫我入宫搏前程也就罢了,妃嫔只要有生养,好歹也是能入玉牒的。这出了宫门,侧妃侧夫人这些,也不过说说好听罢了,到头来也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罢了。”
“我如今虽提早出了宫门,到底也是到了难以说亲的年纪。既得了皇后娘娘恩典,白得了这两年在家的日子,倒不如考个功名,看看能不能有个出路。”
林沁点了点头。
“能这样想,是好事,”
可随即话锋一转,又说道:“只是你到底不比迎春探春几个,我时常见到她们,对她们自是极放心的。我本就不耐烦宫里的女人,你又是曾有过‘青云志’的,自小手段也学了不少。”
“此番我若是助你,怕是要借着你搅一搅这科举的水,为我家黛玉开路。你可甘心?”
元春闻言,反倒笑了:“寻人援手,要么靠情分,要么靠交易。我今儿才头一回见到安国公,您如此,我倒是更安心了。”
林沁满意的一笑,敲着桌子略一思量,发话道:“那便这样,你回去准备着,三月里头直接去考院试。明年好好儿的准备一年,后年乡试。”
“后年你正好二十五,原也该是这个时候出宫的。若是不成,便只当做是将这白得的两年用去了,也不必太过介怀。”
“只是我想着,我叫你如了意,你必不会叫我失望的吧?”
元春忙道:“必当竭尽全力。”
送走了元春和贾母,林沁自去书房写了张条子,拿着去寻贺景风。
“这条子你明儿拿去给小昭。”
贺景风正在练武,见林沁来了,将兵器放在一旁。
擦了擦手,接过了字条。
“哪儿扯得纸,这么小一张。我瞧瞧。”
林沁摆手道:“黛玉练字的废稿上,寻了空白处撕下来的。别在意这个,便是叫人刻在金子上,还不是同一句话?”
贺景风三两眼看完字条,笑道:“圣上又要骂人了。这眼看着会试还不到十日了,你又想出了新法子折腾他。”
“折腾他?他看了这条子只怕是要乐疯了。”林沁嫌弃道,“给他送生财的法子还不好?他若嫌烦,这钱放我口袋里也是好的。”
贺景风摇了摇头:“你若当真这么想,明儿自去上朝便是了。哪里会躲我后头?”
林沁千年难得一见的上前抱住了贺景风的胳膊,嬉笑道:“我这不是要照顾儿子?小昭近来唠叨的很,跟嫁了人的小媳妇儿一般!找他说话这么麻烦的事儿,当然要你顶上前去了。你若推脱,小心我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