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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普天之下最强盛的国家,兵足甲强,连取消宵禁这种事都敢干,形成了帝都这般世间无二的“不夜城”。
临近剑会,群英荟萃,这座不夜城展现出它绝世的繁华,夜近子时依旧灯火通明。
从城楼顶上俯视下去,万物皆臣,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忙忙碌碌。夜离笙不禁感慨,父皇当真不凡,若站在那宣政殿上看这世界,怕又是另一番景象吧!这念头一冒出来她便呲牙笑了,这要是被那些大臣知道,那还了得!
“公主,我们现在去哪?”浮霖可不知道自家公主那些小心思,一双清澈的杏眸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这就是宫中那些人口里的外面的世界吗?
“跟我来!”夜离笙右眼一眨,拉上浮霖,脚下轻点,内力萦起,迅速跃下城楼,混迹进人群之中。
街道宽阔,搭个戏台都绰绰有余,打起架来却略显狭小。一剑之下,货物横飞,早早躲起来的摊主心疼地望着自己的东西,却一点儿不敢大声声张,只好偷偷瞧着那两名凶手。
一人握剑,一人持扇,不顾法度,悍然出手。
长剑一声清鸣,迫不及待,横扫而过。折扇迅速翻转,强大的内力阻隔成墙。
脚下一顿,止了退势,男子手腕一转,折扇蓦然飞出,空旋一圈又回到他手中,生生打断了长剑的轨迹。
“公主,”浮霖咬了咬唇,犹豫再犹豫之后低声开口,“我想要那个……”
夜离笙清眸两眨,顺着浮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是那个被打翻的摊位,乱七八糟的货物全洒在地上,一片狼藉,浮霖说的正是其中一对耳坠,小小的,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我们偷偷过去,买了它,再偷偷回来,他们应该不会迁怒到我们吧!”夜离笙盘算了下路线,牵上浮霖的手,小心翼翼地绕过打架的人,准备过去。
折扇长剑不分上下,陷入了僵持,两股内力对峙,凡范围内,皆为碎末。
突然,长剑一抖,清鸣阵阵,向后撤去。两步之差,中间已成缺漏,哪怕只有一瞬,却足以打破僵局。内力相当,同时失控,两人瞬间选择放弃,任那失控之力肆意破坏。
“啊!”
一声惊叫清晰可辨,空灵可爱,引得折扇男子侧眼一瞥,忽的一愣:“公主?”
夜离笙无奈地努了努嘴,左手牵着浮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右手微抬,指尖轻弹,一缕蓝光窜出,落在袭向这边的余波上,一击即散。
“姑娘!”夜离笙正欲转身离开,忽听身后传来声音,持剑男子目光灼灼,望着这边,“姑娘好深厚的内力,不知可愿与剑某过两招?”
“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岂会与你这般莽夫比试?”另一位男子冷冷一哼,转手收了折扇,朝夜离笙走来,恭恭敬敬拘了一礼,“柳江年见过六公主殿下!”
“柳公子客气!”夜离笙笑眼轻眨,她很少出宫,这位能认出她来,她倒一点儿不意外,毕竟七年前江南她一剑挑散人家的马车,也成就了她如今的天才之名。
“六公主?”握剑男子眉头轻皱,突然睁大了眼睛,“可是那当世五女之一的武学天才六公主殿下?”
“当世五女?”夜离笙轻声呢喃,倒是她宫里待久了,竟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天剑宗剑垠参见公主殿下!剑会在即,公主可会参加?”
“剑公子既知道剑会在即,又何必这么急呢?”唇角微勾,夜离笙清甜一笑,人畜无害,“二位,我们剑会再会!”
话音刚落,她转身而去,留下两人愣了一瞬,也是甩袖离开,自始至终不想看对方一眼。
待街道渐渐恢复,两道人影再次出现,一人粉裙,娇羞可爱,一人蓝裙,俏皮动人。
“伯伯,这个可以卖给我吗?”蓝裙少女蹲在与乞丐抢拾货物的老头跟前,小心捡起一对耳坠。
老头泪眼婆娑,捧着刚抢来的一串珠子,颤巍巍抬头,却是一怔,他看到了怎样一双眸子?清澈透亮,水光莹莹,只一眼,便能叫人弃锦绣江山于不顾,置万千佳人而惘闻。
简单来说——祸国殃民!
“老伯伯?”
老头猛地回神,低下头,长叹一口气:“拿吧拿吧,还说什么卖不卖啊!”
夜离笙咬了咬唇,看着老伯四处找寻货物的样子,忽然咧嘴笑了,掏出四五锭银子,塞进了老伯手里:“老伯伯,你忙吧,这对耳坠我买了!”
“这,这……”老头还没反应,夜离笙已拉起浮霖跑了好远。望着那活力四射的背影,老头突然哭了,抱着银子跪了下去,“谢谢殿下!”
“公主,你……”浮霖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家公主,她怎不知公主何时变得这般大方了?
“嘻嘻,自然是刚才拿了那两位公子的钱,弄坏人家东西还想不赔钱?也不知那钱够不够老伯的损失……”她突然惆怅了起来,小嘴微微嘟着,“够了又怎样呢?他不过是幸运地遇到了我,这世上那么多遭遇不幸的人,我也不可能一一救赎。”
浮霖抿了抿唇,呆呆瞧着公主,她不懂人间疾苦,只是被公主的情绪影响罢了。
“对了!”清眸两眨,夜离笙已勾唇笑了,小心翼翼掏出耳坠,递给浮霖,仿佛刚才难过的不是她。
“好漂亮啊!多谢公主!”浮霖笑盈盈接过耳坠,小心握在手里,好像得了一件世上没有的宝贝,看得夜离笙一阵嫌弃。
“咦?”浮霖刚欲收起,突然发现一好东西,惊喜地叫道,“小姐小姐你看,这儿有对铃铛!”
那是一双翠黄耳坠,玲珑剔透,反着月色,似乎含着水,一碰即碎。坠子下端悬着两个小小的铃铛,精致得令人不可置信。
一边说着,浮霖已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了触。
“叮当……”
声音清脆,如丝如缕,回音徐徐,荡得夜离笙心神一震,内力自主倾泻而出。
猛然回神,夜离笙心下一惊,轻喃:“摄魂铃?”
“浮霖!”
她有强悍的内力护主,浮霖却内力不多,被这么一震,当场昏厥。
“浮霖,你怎么样?”